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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厚重腾出手去抹，凑近一看，手上果然沾了血。
怪不得黏黏的、热热的，媳妇不说，何厚重还以为流的是清水鼻涕。他嘿嘿一笑，说道：“媳妇，不是我没出息，而是你国色天香太诱人。”
媳妇扯过丈夫手中毛巾，对他娇羞一笑，说道：“行了，快去找点棉花堵上，还是我自己擦吧。真不知道没娶我进门前，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那会儿还没开窍……”
“骗鬼吧你！”
……
七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床上的垫被已经被拿掉，夫妻俩穿的都很少，并肩躺在芦苇席上，还是觉得热，很难入睡。灯早已经熄了，除了阵阵蚊鸣，就是扇扇子的阵阵风声。
何厚重在给媳妇扇风纳凉。
不一会儿，媳妇的鼻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何厚重因为通身燥热，所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一连几个晚上，何厚重都没能睡好觉，白天到校给学生上课也总是没精打采的，一节课讲了半节，下面的半节，就让学生自行温习，而自己搬张凳子坐在讲台前，名义上为学生批改作业，实际上改着改着就趴在讲台上睡了。
学生见老师睡了，就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看书写字温习的学生没几个，倒是有几个也学着老师趴在课桌上睡觉。
毕竟在上课，何厚重睡觉也比较警觉，有时候教室比较吵，而他的眼睛一时又难以睁开，他就趴在那里，对下面的学生嘟囔道：“哦啊……好好温习……不要出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让舒校长知道了，就把小何老师请到校长室谈话。
小何老师进了校长室，还想坐下来再趴上一会儿，舒校长看着他的一双熊猫眼，又好气又好笑。
“别看凳子了，坐吧。”
何厚重于是大大咧咧地坐到舒校长对面的凳子上。
“小何啊，你教书也有好几年了，应该知道课堂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这样在课堂上带头睡觉，可知道影响有多坏啊？”
“对不起，校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教好，可我实在太困，就想趴一下，打个盹，养一下精神。”
“夜里干什么去了？熬通宵？”
“唉！”何厚重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两天太热，晚上睡不着，媳妇怀着孕，天天还要上工，所以我就伺候她，给她扇风，自己就睡的迟了些。”
舒校长听了，点点头，收回目光，望向窗外，说道：“天热不假，媳妇怀孕也得适当照顾，但也不能苦了自己，该休息时还得休息，毕竟人又不是铁打的，天天欠觉，再壮实的汉子也会吃不消的。”
小何老师点点头，对舒校长表态道：“今天就改，不再有下回了。”
校长听了，见目的达到了，就对小何老师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却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舒校长重新抬起头审视小何老师。
“我……我……”
“没吞吞吐吐的，有事说事！”
“我想问你借点东西。”
小何老师的话，让舒校长打了一个机灵，紧张地说道：“要是钱的事，我看就算了，别再说了。”
何厚重对舒校长摇头道：“瞧把你给紧张的，谁跟你借钱啦，我就是想跟你找几本书看。”
他的话一说完，舒校长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就讨厌说半句留半句的人，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轼，这下把我吓的，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书吗？说吧，想看什么书，只要我有，尽管拿！”
“你有，你肯定有，你藏在柜子里的四大名著，能不能借我看两天？”
“你还真会借，换别的行不行？”舒校长跟他商量。
“别的小何庄上基本都能借到，我基本上都看过了，四大名著也有，俺也看过了，不过我看的都是盗版的，里边的错别字太多，印刷也比较粗糙，我知道你有一套正版的，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借我看两天吧。”
舒校长也喜欢看书，但他不像何厚重那样，只要能打发时间的，什么书都看，他看书，那都是文学名著。通俗小说，他不感兴趣，基本不看。
除了看名著，他还喜欢收藏，他收藏的书，那都是在正规书店购买的正版的。这些书，平时都放在柜子里上锁收着，概不外借。
特别是四大名著，那更是舒校长的心头肉，为了弄钱买这几本书，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跟家里的婆娘玩了多少心眼，耍了多少花招。所以何厚重指名要借这四部书，还真就让他为难，主要是舍不得，怕他借回去弄丢了或弄坏了。
何厚重见舒校长面露难色，老半天都不开口表态，就知道没戏了，于是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离开前丢给他一句话：“行就行，不行拉倒，表个态有这么难吗？”
舒校长听出小何老师这是生气了，就连声说：“行行行，借给你还不行吗？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迷上看书的？”
何厚重一听有戏，就止了步，转过头来对一脸好奇的舒校长说：“媳妇娶进门，我就开始戒烟戒酒，后来媳妇怀孕，我心头有火，还就得憋着，如果再没有书看，我看我整个人就要崩溃了。”
舒校笑道：“你就这么没出息啊！”
“媳妇也这样说过我。”
“你媳妇怀有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了。问这个干嘛？”
舒校长没正面回他，而是望他再次嘿嘿笑，不过这次笑的有点贱。
“快了……”
舒校长这句无头无尾的话，让小何老师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