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把沈盛雨的合约签了出去?”DiTo看向我时,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作为最大的股东,我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的感觉真的很糟。
“你若是觉得抽成的比例低,我会按照比例补偿公司的损失的。当然,如果董事会支持你的决定的话。”既然都不再讲情面,那就按照规矩来办。
DiTo认真地摘下眼镜:“如果其他艺人的合约也是这么低,你也能补偿差价吗?”
我认真地转过头:“别给我讲日本的竞争压力有多么大,也别对我说事务所对第一例违规操作的惩罚有多么严重!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你应该也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事情吧。”
DiTo呼了一口气:“那财务那边怎么办?等到税务查收的时候,总会有风声传出去的。”
我把唐佑给我准备的另一份文件递给他:“用这个报账,税务的差价我会补上。”
他的表情就像唐佑预测的那样,沉寂了一下之后,带着有些震惊的目光接了过去。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他递过来原始文件,没有丝毫犹豫。
十分钟后,我打电话给唐佑:“成功了。你把你们通用的伎俩教给了我,真是要把我带坏了~~”
电话那头两秒钟的沉默,足以让我的笑容冷却。
“你真的按照我说的做了?”陌生的语调和低沉的声音,让我心头一冷。
“。。。。。。什么意思?”
“为了沈盛雨,你果真愿意牺牲这么多?”
我的心还没有回暖,但它开始正常跳动了——他没有骗我,沈盛雨也没有被我害到。
我随意做到街边的长椅上,开始诉说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对于唐佑,我和沈盛雨干干净净的过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的内心也需要诉说,这么久的相知,也需要人来倾听。
“沈盛雨是在美容店认识顾礼安的,在我回国后,他有拜托顾礼安照顾我。”
絮絮叨叨了许久,把以前的记忆翻出来,才发现它们是如此清晰。
唐佑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来表示他还在电话那头。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沈盛雨吗?”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懂得了当时的他。
“记得。”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故意装作和我不熟,还撒了慌吗?”我的眼睛,在这橘黄色灯光的笼罩下,竟有些湿润。
“为什么?”
我拿着电话,却有些颤抖地发不出声音。
许久,唐佑温柔地说道:“我懂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唐佑是否真的能体会沈盛雨不想给人攀龙附凤感觉的心情。但他说他懂了,那他一定是想到了那一层。
“赶快去吃饭吧。只顾着和你说话,倒让你饿着肚子了。”他有那么点自责,倒让我忍不住笑了。
“改天我去日本看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年后————————————————
“改天我去日本看你,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抢了唐佑的结束语,让他颇为无奈,在那头笑出了声。
“你总是用这句话做结束语,从来没变过。被别人猜透,这不是你的风格吧。”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客套话,他总是闲我吃得太少。每次来看我,总是会监督我一日三餐的每一顿都吃到十二分饱。但我今天心情格外好,忍不住要逗逗他。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我下次再去看你的时候,你不要回学校住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我却听得面红耳赤。
“流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是啊,我这个流氓都为你禁欲两年了~你是不明白吃惯了肉的人被迫吃素的痛苦的~”
我现在很后悔招惹了他,这个一直被刻意躲避的话题,竟被他直接端到了台面上。
“下一次应该会是你最后一次来日本看我了~~”
那头的喋喋不休突然停止了下来。
“有男生对你表白了?”
听他这么猜,我竟有些得意。
“没有~”
“难道是你同寝室的女生?我就觉得她对你好的过分,果真是对你有其他的心思。所以呢?你是接受了吗?”唐佑已经开始无奈地吐槽了~
“唐佑!”忍不住一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脑袋里竟还藏了这些东西?”
“我陪你一起看过少女漫画啊,你以为我看不懂日文,就不会通过图读懂它啊。”
心中万只***奔过,看得懂竟然不早说!!想起我在他面前看百合文的情形,真有种要撞死的冲动。
“那次。。。那次是失误。。。我是买错了~~”本想着随便买本杂志,挑了个纯情少女做封面的,便急慌慌地走掉~~谁知却~~
“那你和你舍友?”
我深知,这个玩笑再开下去,我肯定会被扒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今天刚进行了论文答辩~下次你来接我,我就可以回国了~”我淡淡地说道,可以掩盖心中的小骄傲。
“这么厉害?”他倒是笑了,“所以,刚才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我明天去接你!”这一会,他便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气质。
“我毕业证书要很晚才能拿到。”提前一年毕业,手续更加繁琐。
“让你舍友寄回来就好了。”那语气,就像小美是他的秘书一样。
“明天,阿盛和依兰正好在这边拍广告,我要过去探班。”明天就回去,绝对太匆忙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
按照唐公子的脾气,他第二天是非到不可了。我叹了一口气,拨通了早已成为我秘书的北上智野的电话。
“北上智野先生,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我要用车,帮我去机场接一下那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好吗?”北上智野办事,我一向放心。
“好的,你把准确的时间发到我手机上就好,我会在老地方等唐先生的。”
北上智野的缺点就是,办事太麻利,还非要把这个点破~~
“好的,那麻烦你了。顺便问一下,DiTo先生现在还在公司吗?”
“莫小姐等一下,我先去看一下。”脚步声一直传来,“DiTo先生在公司,莫小姐有什么事要找他么?”
“嗯,我直接联系他就好了。你也早点下班,再见。”我实在是无力拉扯,只能尽量精练我的话。
“再见莫小姐。”还好,北上智野也是个痛快的聪明人,很快地结束了对话。
忙于论文答辩,虽然对DiTo这次反常的态度很怀疑,却还是分身无术,只能一直拖到现在。
“DiTo先生,我是莫依棠。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娱乐公司和服装设计,DiTo都不肯放手,他也确实够忙的。
“方便,莫小姐直说无妨。”
这两年的共同联手,确实让彼此间谈话放松了很多;同样因为越来越了解彼此,所以也更加防范起来。
“沈盛雨明天到日本来拍广告,不知道采访的问题有没有准备好。”
为了不让阿盛和依兰尴尬,这种小问题我都会亲自核实。
“莫小姐,今天你顺利结束了学业,我首先要恭喜你。既然没了学业的压力,关于沈盛雨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讨论一下了。
我一听便头大了。果真还是要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几部戏下来,女三的依婷都红翻了天,而作为男二的阿盛依然不温不火,重点是,他明确表明不和依婷炒绯闻。别说是DiTo,连国内的公司都找我谈过好几次了。我能怎么办?我内心里,绝对是支持沈盛雨的,行为上怎么能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