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老娘在这间小茅屋内摆起一张桌子,又去厨房炒了几盘素菜,三人便一起围在桌子旁,喝酒吃菜。
杨德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好酒啊。”杨德砸了砸嘴,由衷得赞叹道。上一世的酒,几乎都或多或少被黑心商家添加了酒精,哪比得上这纯粮酿制的酒。
杨德这么一说,牛二倒不好意思起来,牛二搓了搓手,脸红道:杨兄弟,这酒是这里最次的酒,我家也没有什么钱,只能买这种酒了,还望杨兄弟不要见怪。”
“酒是差酒,可陪我喝酒的是我好兄弟,所以这酒也变成好酒了。我怎么会责怪你呢。”杨德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伤了牛二,急忙说道。
听到杨德这话,牛二感激道:“对,杨兄弟,啥也别说了,咱喝酒。以后等我家地丰收了,我请你喝那十年的陈酒。哈哈哈。”
杨德与牛二两人很快便将一坛酒喝光,老娘只喝了一两杯就再也不喝了,笑眯眯的看着杨德与牛二。到最后,还是老娘止住杨德,说杨德身体未好,不能贪酒,两人这才将酒杯放下。
“天色不早了,杨兄弟,杨大婶,我先走了。”牛二看了看月亮逐渐升起的天空,摆摆手道。
正当牛二走到门外时,突然牛二一拍额头,又回到屋里,向杨德说道:“对了。杨德,大洪庄里的范师爷让我告诉你,明天一早让你去他家,他有事要告诉你。”
“范师爷!?”还没等杨德开口,老娘突然惊道,“范师爷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应该是好事。大婶,我先走了,明天别忘了让杨兄弟去找范师爷。”说完,牛二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等到牛二走到远处时,杨德疑问道:“范师爷?他是谁啊?很有名吗?”
“我的儿呀,你怎么连范师爷,范大官人都不记得了?他可是这方圆百里名望最大的人啊,就连咱们这县守大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范老前辈。明天你去的时候千万要恭敬,不能多嘴,知道吗?”老娘道。
“是。”杨德应了一声,暗想范师爷找自己该有什么事。杨德洗了洗脸,便爬上那个快散架的木床睡觉了。也许是今天喝酒的缘故,杨德刚闭上眼就睡着了过去,隐隐约约感觉到半夜里老娘替自己盖上被子。
次日早晨,还没睡醒的杨德便被老娘喊醒,晕晕乎乎梳洗了一遍,喝了一碗白米粥,穿上一件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带上老娘给的五十文钱走出家门,向大洪庄范师爷家中走去。
小洪庄与大洪庄之间也不算远,只有十几里路。虽然只有十几里路,但之间的贫富差距却如同天壤之别。大洪庄是唐朝盐商重镇,里面的居民一年所赚的钱最少是小洪庄的五倍,乃是大唐有名的富村。
杨德花了十文钱,雇了辆破旧的马车,用上半个时辰就到了大洪庄。杨德下了马车,看着大洪庄内青瓦红砖的房子,又想起小洪庄那茅草屋子,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的“城乡贫富差距”。
大洪庄里人十分多,但那条青石道路却十分宽敞,人再多也不感觉到拥挤。杨德绕着道路转悠了几个来回,哪里知道范师爷的家在何处,最后无奈之下还是花了十文钱请酒店里的伙计带着自己找到了范师爷的家。
范师爷的家住的十分偏僻,在大洪庄的最西头,但这里的风景却比其他地方好了许多,小桥流水,花团锦簇。杨德穿过一片竹林,便看到了一座青砖府邸,十分宏伟,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挂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飞龙凤舞地书写着两个大字“范府”。
“这应该就是了。想不到这个范师爷这么有钱”杨德暗中诧异道。
杨德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大门被一个仆人开出一条小缝,从门里探出一只脑袋。那仆人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眼睛放在杨德身上,看见杨德一身破旧衣服,也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当下不客气道:“你找谁?”
杨德看见范师爷家里的仆人如此对待自己,心生不满,但在范府自己也不好去惹事,只好说道:“我来找范师爷,你就说杨德求见。”
“去去去,范师爷哪有空理你这个穷小子?赶快走。”那仆人不屑道。他看见杨德是个穷酸秀才,好欺负,也不再啰嗦,就要关门走人。
杨德上一世生活在平等年代中,何曾被人如此藐视过?杨德脸色顿时黑了下去,用那快吃人的眼光盯着那仆人,一字一句道:“是你们范老爷找我有事,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
那仆人看见杨德那阴沉的目光,好像是虎的眼睛,狼的眼睛,蛇的眼睛,反正就不像是人的眼睛,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忙道:“是,是,是。公子稍等,我就去禀告我家老爷。”说完,连滚带爬地向屋内跑去。
杨德心底冷笑一声,暗道“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
等了一会,那仆人又来到门前,低下头说了句:“老爷有请,公子请跟我来。”便回头向院子里走。
杨德跟上前去,边走边欣赏着范府里的景色。从外面看,范府或许不是很大。但从里面看,范府占地足有几十亩地,院子里有一处面积颇为不小的池塘,池塘里种满了各色荷花,无数条锦鲤卧在荷花下,时不时激起一片水花。庭院里的屋子都是黑漆楠木,古香古色。虽然杨德在外面已经知道范府很有钱,但进来一看还是被范府惊了一跳。上一世要是建这么一个府邸,没个几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绕着弯弯曲曲的幽深小路走了一会,仆人才将杨德领到一间屋子外,道:“到了,大人就在里面。”说完,仆人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杨德走上前去,推开了那道木门,轻轻走了进去。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里面十分清新闲适。四面墙壁上挂着许多名人字画,地上则铺着红花点缀的白色地毯,屋子最里处放着一个红木书架,书架前放着一张书桌。各种家具散发着浓重的古香,想来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在书桌后,一位身穿青衣长袍,头戴青色布帽的暮年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看见杨德进来后,微笑不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