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困领主借军粮

那时候消息闭塞，闵公这道诏令，足足花了两个月，才发布到各地。报名之人，多为边境上无田无产的野人，或者避祸流浪之人。而领主领地内的人，居于城郭，则为国人，居于乡野，则为野人。而领地内，往往奴隶居多，领主丹书在手，这些奴隶是万万不能随意流动的。闵公把自己远郊的一处庄园封姬载，为练兵养兵之所。“齐大哥，人收的差不多了吧，你可得把好关，别什么歪瓜裂枣的都往新军里收。”姬载慵懒的坐在案几边上，一手抬着下巴，一手转动这一支竹签，漫不经心的问道。站在下边的那个小将说道：“大子客气了，叫我齐陈就行了，我奉了司马之命，自当全力协助大子组建新军，放心吧，自君上颁布诏令以来，从边境涌来近万人口，按照主上所立标准，身高超过标尺（165cm），半个时辰策马疾驰三十里，另外也让那些来征者按照您的要求，负重奔跑三十里，按照这几个要求，万人中选三千，倒也足够。”姬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不用说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招的人素质应该不差，还有，你说那些没招上的，多是一些没有田地的野人？”齐陈点了点头。姬载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自己的老爹直属领地不多，这就是其中一块儿，沃土千里。但是父王没那么多人手开发新田，所以这片肥沃的土地就闲置了下来，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垂涎这片土地呢。“父王把这个庄子给了我，是不是意味着这周边的土地现在都是我的？”姬载又问道。齐陈虽是军中的一个低级将领，但是也知道燕闵公对这位大子的宠爱，说道：“主上，按照惯例，现在这个庄子是你的了，然后周边的土地您都可以使用，此地便是您的封地，只要不进入别人的领地就成了。这里位于国都蓟城与南陲古城之间，没有太靠近山戎，前面有司徒夏大人的领地，背后靠山，易水流经，可以高枕无忧，就是离都城远点儿，来回得一天。”“哦，那你把剩下的那些人登记造册，凡是工匠，全部给带到我这里来。”“可是大子，我是来帮您训练新军的。”“我是你的主上，你是我的家臣，连我的话都不听？”“臣这就去办。”本来还有点儿不乐意的齐陈，听到姬载同意他做大子家臣，心里立马就开了花，总算在乱世抱到大腿了，恩，这条大腿还挺粗的。齐陈瞅着细胳膊细腿儿的姬载暗喜。看的姬载一阵头皮发麻。这几日，姬载简直忙的焦头烂额了，手里面能用的人太少，认字儿的竟然只有不到数十人。那三千新军还有齐陈训练，但是闵公竟然只给他五十匹战马，后来他才明白过来，感情是给了我块儿领地，让我拿领地的收入自己买战马呀，怪不得那么爽快的给了我块儿领地，司马蠡那个老狐狸也那么干脆利落的答应我组建新军。哎。司马蠡这时候从自己的眼线中得知这一切，冷笑了一声，“凭借着这些乌合之众就想成大事？哼”那些工匠仔细甄别了一下，会打武器的匠师太少了，懂得筑房的人数还行。反正就是烧窑的，打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过，总能给人惊喜的，比方说，这里面就有懂得找金矿（铜）的，剩下那些，姬载跟个暴发户一样，直接下令，我这里地多，想留在这里的，每丁（户）三十亩地，但是，自己得造房子，后面几里外就是山，得自己上山采集木材。但是，必须要在我规划的框框内建造，凡不按规矩乱造房屋者，强拆。剩下的这六千人，因为近年来各国为了争霸而混战，并且大贵族领主兼并土地更加严重，他们很多都是溃散的士兵，或者是失去了土地的野人，只能出走。里面还有不少别国的奴隶，因为家族在内斗或者外战中败落了，无处可去，就远逃他国，寻找新的机会。好不容易才赶路赶到这个地方，路上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然后应招入伍也没被选上，正三五成群的坐在齐陈的“招兵办公室”外的空地上绝望，不知何去何从。这时候，垂头丧气的他们就看到一个寺人领着几个侍卫来到这片空地，下达了姬载的命令。听闻这位大子竟然每户都直接给地三十亩，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呀。也没什么好考虑的，跟着新上任的“城建局局长”，一位看起来没那么呆滞的筑房匠师就奔着山上的树林走去。姬载可愁怀了，这父王可真够小气的，只给了我这么点儿口粮，难道是打算以后让我把这新军当私兵养呀，这块儿领地里可真够荒凉的，没人我找谁去收粮食去呀。不过，他也没空发愁了，得赶紧规划一下，六千人，一千多户呢，要是不提前规划好，乱搭乱建的，到时候还得花功夫去强拆呢。但是，话说我这是招新军呢，里面怎么混了这么多老弱妇孺？叹了口气，带着俩寺人，在离庄园四五里的地方画了一块儿地，并且严格规定了房屋的位置，街道的宽度，以免到时候乱搭乱建，把自己的领地弄的乌烟瘴气的。新军先不管它，扔给齐陈先带着，怎么着以前也是军中的一个校尉，还是能稳得住这批没有丝毫军事素养的人。可问题是粮食呀，粮食太少了，身边的小林子给他算了一笔账，每人每天按最少一斤口粮，这近万的人口，每天都得五千公斤的粮食，春秋时期一石粮食差不多等于现在的三十公斤，也就是每天得需要将近一百七十石将近两百石的粮食，君上给拨了一万石粮食，到现在，六天过去了，仓廪中剩余九千石粮食，勉强可以吃一个半月，现在才十月份，明年春耕要二月份才能开始，中间有四个月是吃老本的时间，加上要给每户预留粮种，想到这里，姬载欲哭无泪，也就是说，下个月就得闹粮荒了.......姬载不情不愿的从自己的庄园里走了出来。先是要给这些没选入新军的人安排工具的问题。拿着工匠名册，把会炼金的工匠一个一个给找了出来，让这些工匠就地起炉，先将闵公调拨给新军的武器全部回炉，让工匠们打造斧头。工匠们一听，就傻眼了，其中一个工匠为难的说：“领主，斧刃乃是一国之礼器，小民怎敢筑造？再说，斧刃也不利于行伐木之事呀。”姬载比这工匠更傻眼，斧头不能伐木？大哥你开玩笑吧。工匠见这位年纪轻轻的领主大人似乎不相信，就将他心中的斧刃在地上给画了出来。姬载总算明白了，工匠画的这种圆刃大斧叫钺，很久以前是一种兵器，但是由于钺是通体用青铜筑造，所以过于沉重，就慢慢沦为礼器了，成为诸侯们的仪仗队充场面用的。好，钺这种东西却是不太适合，还浪费那么多青铜，那就把钺的手柄去掉，个头缩小，这样总行了吧。什么？斧柄？用木头呀。哎......工匠这边刚忙完，就赶紧过来安置自己的第一批子民。从里面挑出一些还算是身强体壮的，负责砍树，又找了一部分人负责运输。自己带过来的五十匹马也别闲着了，调过来运木材吧。这几天领地内熙熙攘攘，好不忙碌。远远的山坡上有不少人在喊着号子，将一颗一颗的参天大树给推倒，直接拴在马上，拖了回来。木匠们则抓紧时间把这些木材做成规格不一的木板。新军也甭闲着，直接让齐陈带着这三千新兵蛋子上山打猎去了。筑房的工匠叫房阙，他疑惑的看着姬载蹲在地上给他画房屋平面图。“恩，两室一厅应该差不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姬载问这名工匠。小林子正在身后给姬载摇扇，天儿太热了，这里又尘土飞扬的。小林子叫苦不堪。“小人房阙。”工匠回答。“哦，房阙，你就按照这种样式筑房，你看，这里是两个卧室，这里是客厅，这里是厨房........”房阙虽然搞不明白姬载嘴里的一系列名词儿，但是他一看这图纸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姬载跟他说到：“得抓点儿紧，得赶到冬天来之前让国人不用露天而居呀。”房阙领命而去。原本姬载认为，房阙领着几十号人，应该一天能搭建一座木屋吧，结果发现理想是美好的，速度绝对不是这么快的。于是姬载将这支建筑队给扩充到了一百五十人，各司其职，有的管搬运，有的负责做墙，有的负责铺地板.......这样等房子主体造好之后，一部分工匠开始建造另外一座房屋，剩下的一部分人继续完善第一座木屋，速度倒是快上了不少。虽然姬载是奉命出来训练新军的，但是他只能无奈的承认，暂时是肯定顾不上训练了。领地里缺少粮食，缺少住房，缺少劳动力，等一切都稳定下来，起码得过个一两年才能有条件训练军队。转眼间，大雪封山了，打猎的队伍不得已终止了行动，加上这两个月打猎所得，粮食能撑到一月份。而这俩月，这块儿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已经初步有了村庄的模样了但是住房奇缺，两个月，这些筑房的工匠一再扩充人手，才造了六十座木屋。这里可是有六千多国人呢，一座木屋里顶多塞二十个人，大部分的国人还没有住房。姬载内心郁闷不已，哎，没人口的时候烦恼，有人口的时候更烦恼。身为领主，也不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子民被冻死。于是姬载的庄园可就热闹了。姬载的庄园原本是闵公的消暑之地，说白了就是闵公的行在。而闵公出行，自然人数是不能带的太少了，所以这座庄园里的房屋也挺多的。东西两侧各有两排房舍，共计一百二十座，是用来住大臣与宫女寺人的。庄园正中央则是零零散散的矗立了十几座精致的房舍，这是闵公和他的夫人们居住的。姬载索性让这些国人全部都住进了领主府，挤一下，还是能塞进去将近三千国人的，反正现在大家都是睡地板的，连床都省了。只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小心脚下，姬载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能听到庄园里熄灯的时候，总是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了。剩下的人，姬载大笔一挥，全部住军帐里去。冬天虽然很冷，但是筑房队的工作没停下来，盖好一座就能先塞进去十个人。先把这个冬天给熬过去了再说。姬载正式给了这些人国人的身份，算是自己领地上第一批合法公民。在山上采集木材的时候，姬载已经交代他们，顺便多砍点儿，造房子留下的边角碎料也全部留着当柴火烧，不然冬天就难熬了，所以倒也没发生冻死人的事情。这两个月虽然忙碌，但是大家伙吃着大锅饭，一起干着活儿，偶尔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国人弄几个荤段子，让忙碌的国人哈哈一笑，也算是其乐融融，苦中作乐了。站在庄园的一间小屋里，姬载冻得哆哆嗦嗦的，一边的小林子赶紧往盆里加碳。连姬载都让出了自己的大屋子，自己住进了一间小小的屋子，但是这里可不是姬载专有的，还住着四五个寺人呢。似乎以前是厨子的住所。远远瞅着自己的领地里的炊烟，心里犯愁。“小林子，如何才能快速的筹集粮食？”姬载随便问问，也不指望一个常年不出宫的太监能知道这些事情的。这小林子倒还真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便回答：“回禀大子，小的以前经常听宫里的老人儿讲，通常各个领主贵族之间也会互相拆借粮食，但是前提是关系要特别好的，要不然，就算国君开口，那些领主也不会给一粒儿粮食的。”姬载叹了口气，这条自己行不通。自己久居深宫，跟那些人不熟识呀，连父王都敲不动他们这些人，更何况自己。小林子继续说道：“但是，也有找粮商借粮的先例，大子也知道，商人逐利，许诺他们足够诱人的利益，他们可不管什么敌人敌国的，就会借出粮食了。”姬载眼睛一亮，问道：“我燕国可有什么大粮商？”“没有，燕国土地贫瘠，人数稀少，所以本国的粮商很少。”“那你不是等于没说。”“我燕国没有，可是齐国有呀，齐商在我国有不少的粮铺呢。”姬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那些齐商最近的粮铺在哪里？”小林子被火烤的脸红扑扑的，很是得意的答道：“按说最近的分铺在国都蓟城，但是我敢肯定那里拿不出多少粮食了，估计都被各个家族给买光了。不过.....”说道这里，他还故意卖弄一下，“往北不行就往南，打这里出发大概走两天的距离就能到孤竹，那里是君上的直属城市，也是咱燕国唯一一座允许外国商人进入经商的地方，齐商每次都是从那里登岸的。”之前是没办法，就只能天天窝在屋子里叹气，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姬载恨不得立马飞到孤竹城借粮。奈何天色已晚，加上大雪不停，晚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赶路的。第二天一早，姬载带着小林子跟齐陈，外加两百个齐陈从新军力挑出来的好手，开始往孤竹城走去。出去办事，也不能太寒酸了。带的人少了，人就真不拿你当盘儿菜了。晚上找了家农房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又匆匆赶路，终于在两天后赶到了孤竹城。“这孤竹城可真够热闹的呀。”开十一路赶了两天路，姬载一点儿都不觉着累，没办法，这两个月天天忙前忙后，事事都需要自己躬身亲为，身体倒是比以前结实多了，齐陈他们也没什么，唯独小林子叫苦不堪，边走边给姬载介绍这孤竹城：“燕国久不通中原了，但是因为与齐国交好，再加上这里有可以停靠船只的港口，所以这里齐商趋之若鹜了。我听说这孤竹城里的人都不事农耕的，全是商人。”姬载心里一乐，嘿，这还是一个通商口岸呢，保不齐这孤竹城还是这时候的比较大的商业城市呢。办要是要紧，姬载决定先去拜访地头蛇，孤竹城的邑宰，到时候有他给牵线搭桥，事情估计也好办点儿。也亏得这孤竹城是闵公的直属领地了，要是放在别的领主的领地，姬载前去拜访，人顶多客客气气招呼你一下，至于要求人家办事儿，对不起，先请示我家主上先。收到姬载的名帖，这孤竹城的邑宰就慌了，这燕国之内，谁不知道燕王宠爱大子载。本来要摆开依仗，准备好好拍拍这位大子的马屁，奈何人家提前交代过，低调行事。但这也难不住有心巴结他的邑宰，赶紧让出了自己豪华的可耻的府邸给姬载居住，好吃好喝的招待，同时保证，一定能请到孤竹城最有名的齐商田氏来见他。姬载仔细打量着这座邑宰府，可真够豪华的，当个商业都市的县长，每年得捞多少钱呀，干脆我直接申请做孤竹城的邑宰得了，干嘛费那力气去当个粮仓都见底的领主呢。这纨绔子弟当的，可真够寒碜的。晚上，邑宰回来禀报姬载，说是已经约好了，明日正午，孤竹城齐商的掌柜会来拜访姬载。闲着无事，姬载打算去见识一下这座商业城市的繁华。带着小林子，齐陈，还有数十个亲卫，奔着孤竹城最繁华的街市奔去，邑宰特意派了自己的管家作为向导。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的，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放在别的城市，估计现在已经店铺打烊，国人吃饭的时间。“这位，咳咳，管家，那个房舍作何之用？”姬载发现了一处很奇妙的地方。管家顺着大子的手指看了看，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说道：“此为青竹私舍，乃是世家公子，商贾富人寻欢作乐之地。”姬载心里暗暗吃惊：“你大爷的，直接告诉我这是青楼不就得了嘛，还寻欢作乐之地呢。还是管子（齐国管仲）有先见之明呀，合法的妓馆，那我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去逛窑子了？”似乎看出了姬载的心意，小林子倒没什么，反正姬载让他干啥他干啥。齐陈就面露难色了，尴尬的说道：“主上，您是一国储君，那个，进入这个地方，容易遭他人在攻击。”姬载撇了撇嘴，切，爱批批去，“你要不来，我们就自己进去了。”说完，只带了小林子，管家，和两个亲卫就走了进去。齐陈的眼光是炽热的，装作一番无可奈何，紧随着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进去了，“我一定要保护大子。”齐陈心里再三告诉自己管家轻车熟路，跟里面的人交代了一番，就跟着一个下人进了雅间，管家边走边跟姬载说道“公子，这里面最有名的就是青青姑娘跟丝竹姑娘了，丝竹善歌，青青善舞，最是妙人。我已交代了，一会儿这俩姑娘就上来侍候公子。”说我，还猥琐的冲姬载眨了眨眼。姬载这时候可没时间搭理这个管家，自己虽然装的很是心平气和，内心早就斯巴达了。“第一次呀，我可是第一次来这种艺术中心呀，头一次来，就能赶上这最根红苗正的妓馆了，激动呀。”当下几人做在雅间，品酒等美人。姬载看着那浑浊不堪的酒就一阵难受，管家赶紧在一旁说道：“这可是中原诸国贵族最喜爱的饮品了。”入口一杯，有点儿甜，跟果汁一样，就是没一点儿酒味儿。齐陈则是好杯中之物，一边喝着，一遍啧啧的赞叹。让姬载一阵鄙视，跟个小女人一样，这么喜欢果汁。千呼万唤始出来，这两位端的是亭亭玉立，艳若桃李，柳眉星眼，美艳绝伦，身上华衣裹身，外批纱衣.......齐陈的脸已经红了。管家轻轻的碰了一下姬载，使得后者连忙擦掉嘴角的口水，这一举动，又招得两位佳人掩口而笑，声若细蚊，偏偏又如天籁之音。姬载看着眼前的佳人偏偏起舞，心里却为自己的失措懊恼不已。而齐陈更是顶着一张大红脸，伸着脖子观看舞蹈，试图离美人更近一些......华灯初上，酒尽舞终，佳人告退，姬载谢绝管家留宿的美意，落荒而逃。“太丢人了”这是姬载第一次出入风月场合的观后感。回到府中，管家告退，邑宰自然之道姬载去了何处，笑的很暧昧。于是姬载只能再三拒绝邑宰的美意，但是邑宰还是把两个美姬送入了姬载的卧房，美其言曰，做个暖床的。其实姬载这人，你说他好色吧，偏偏他年龄还小，有色心，没条件，以前住王宫的时候，宫里大把大把的美丽宫娥，他也没怎么着人家，顶多就是调侃调侃，一开始这些宫娥还以为姬载这人是条小色狼，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但是时间长了，都明白了他也就只能过过嘴瘾，加上姬载这人对宫女，不，或者说对异性都特别的好，所以被调戏的宫娥也只是害羞的一笑，心里也不会怪他孟浪的，倒是有几个胆儿大的宫娥甚至还调戏地说：“哎呦，大子是想收了奴婢吗？不如今晚.......”吓到姬载落荒而逃，留下一群宫娥哈哈大笑，典型的调戏不成反被笑呀。今天的情况就尴尬了，先是在妓馆里看到美人，露出丑态，再加上这俩暖被人，当然了，这冬天嘛，还是很冷的，特别是两千多年前的燕地，相当于现在的东北，更是冷的不得了呀，姬载让小林子把炭火弄的再旺点儿，就让累坏的小林子下去休息了。这俩较小的美姬就站在门口，表情幽怨。大冬天的，他真想问一声：“姐姐，您冷吗？大冬天穿的那么少，里面穿的还是纱裙，连锁骨都露了出来。”姬载咽了一口唾沫，最尴尬的是，这夜深人静的，俩姑娘站在门口，正打算开口要进来，然后就看到姬载热烈的眼神，还有，那个，咽唾沫的声音，这时候显得特别清晰......难的这俩美姬也算是春秋的高级知识分子了，哦，错了，是高级文艺工作者了，强忍着没笑出来，小脸都快憋红了，都深深的低下了头。路过的邑宰远远瞅见这一幕，心里很是满意，果然是同道中人。姬载总算从尴尬中清醒过来，外面还漂着雪花呢，赶紧把俩美姬给拉到了房子，关上房门，说道：“那个，刚才，我......”发现有点儿语无伦次，就放弃了要跟她俩解释的想法，眼神里露出“我们懂”的眼神。姬载只能撇开话题：“说道，外面天冷，我怕你俩冻着，让你们烤烤身子，不然就要着凉了。”其中一个美姬缓缓行礼，娇羞的说道：“奴婢自然明白公子的美意。天冷了，邑宰大人也是怕公子晚上睡觉着凉，就令我姐妹二人来给您做个暖床人。”说完，她双眸似水，也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头。姬载还没明白过来暖床人儿这词儿的时候，俩美姬已经信手滑过纱衣，飘落在地，肤如凝脂，若隐若现，看的姬载鼻子热乎乎的。然后俩美姬就在姬载的目瞪口呆中，轻巧的钻进了被子里。第二天，姬载走出房门的时候，眼圈微黑，步伐轻飘，让屋外守候的小林子暗暗发笑。姬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太委屈了，守着俩美人，要是动了人家，自己就是禽兽，要是不动，那就是禽兽不如。可这姬载昨晚上愣是没敢碰人家小姑娘一根指头，围着炭火坐着过了一晚上。早上全身骨头都酸了。还有那一晚上内心的煎熬，哎。用过朝食之后，便在邑宰的邀请下，参观了邑宰的后花园，姬载面带微笑的夸奖着雪中的花园别有一番情趣，内心却是羡慕的咬牙切齿，你丫就一个邑宰就这么奢侈，小心我敲你竹杠。邑宰完全不知道姬载的想法，还在给他介绍府里的景色。这园子挺大，逛完了差不多就正午了，邑宰不时的暗示姬载，会将昨晚那两名美姬送到府上。惹的姬载一阵干咳。一旁的小林子干脆低着头，捂着嘴偷笑个不停。正堂之内。邑宰熟络的给姬载引荐这几位商人，竟然都是田氏。姬载知道这田氏早晚要取姜氏而立，只是自己记不太清会发生在哪一年。故而先要对这些个齐国田氏的人示好，这些齐商见一国王子对他们这些逐利的商人屈身下交，也是对他一阵好感。但是到底是商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等已从邑宰大人那里得知，公子要从我等手里借粮跟马匹，只是不知公子要借多少，用何物抵押？或者何物交换？”姬载这时候心里暗道，战争开始了。说道：“我一无抵押之物，二无交换之物。”这些商人傻眼了，感情您是要空手套白狼呀，就算您是一国王子，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这不耽误时间嘛。但是嘴上他们可不敢这么说，依旧恭敬的说道：“公子玩笑了，我等皆为商人，做的小本儿买卖，说句不恭敬的话，若无抵押交换之物，我等如何相信公子？”“就凭我能给你们带来别国没有的利润。”姬载自信满满的说道。“哦？愿闻其详。”这些田氏商人被勾起了兴趣。其实他们此行，得到家主的授意，可以让出点儿利润，来拉拢这位燕国大子。这时候田氏家主正在孤竹城，但是他不愿意现身，让这几个田氏的庶出来应付姬载，自己则黄雀在后。但是田氏家主也授意这几个人，最后，如果买卖不成，就赠送这个王子三千石粮食，让姬载不至于跟田氏翻脸。姬载却不知其中环节，他自信，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确有能力做出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东西，并且承诺齐国田氏作为唯一的经销商，这样等于田氏垄断了这个市场。但是自己暂时不能告诉他们这个货物是什么，他只能说，这个东西，利润非常高。所以自己打算用这一点作为筹码，同时用燕国大子的名声作为担保，向田氏接粮三万石，战马一千匹。姬载没有留意，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这群齐商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商人，眼睛里冒出了精光。春秋人重名声。如果一个人名声坏了，基本上在这个时代算是步步难行了。姬载能拿自己的名声出来担保，就表面他有足够的实力来实现自己的承诺。这一点，确实让人心动。三万石粮草对姬载来说是件大事，因为起码能让姬载领地里的那点儿人口撑到明年的秋收。但对于田氏来讲，这些东西就不入法眼了。齐商里的那个代表明显也迟疑了，拿不定主义。这跟他们来的时候预测的不一样，要不就是以物易物，要不就是以物抵物，要是这个大子什么也拿不出来，大不了我田氏送你三千石粮食，也不至于让你记恨我，影响我田氏在燕国的生意。可如今，姬载扔出这个重磅炸弹，打的他们有点儿措不及手。正在那个田氏代表捻须思考的时候，这个老头突然身体一顿，猛的直起来腰，姬载一看，这小老头可真奇怪，跟中了一阳指一样。姬载不知道，那田氏的代表，确实腰间被后边的人给戳了一下，力道还不小。田氏代表这时候彷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大子有如此把握，我等怎敢不信？我们决定就按照大子说的办，借给您三万石粟米与千匹齐国战马，同时，为了表示我齐国田氏的诚意，这些粮草跟马匹由我们齐商负责给您运送到您指定的地方，这样也不用担心运输途中消耗粮食，不知大子意下如何？”这时候她们改称姬载公子为大子，就是暗示他，别忘了，你是一国王子，你的名声比这几万石粮食重要多了。这些商人如此爽快的答应，倒让姬载有点疑惑了。借粮食还好说，马匹是什么？军用物资呀，四匹马加上一辆战车，在这个时代的价值就相当于后世的一辆坦克了，这些商人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哎，看来小林子说的不错，这些商人逐利，交易的对象可不管是不是对自己国家有危害了。交易完成，本来姬载还想立个字据，但是那些齐商却说不用。让姬载心里大呼，春秋人真是高风亮节，借东西都不需要字据呀。走出邑宰府的齐田氏商人，很快进入街市的一家普通的粮铺后堂。这时候这群齐田氏赶紧转身朝身后那个不起眼的汉子躬身行礼：“见过家主。”那人挥了挥手，自言自语道：“这个燕国大子是个有趣的人，听说他才十二岁，就正在为燕王训练一支新军，老夫倒要瞧瞧这个娃娃能练成什么样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