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需要斯文系列绿豆沙来过瘾了,虽然只是这没有馅的绿豆沙,王喜子却越吃越有味道,愣把一盒十二个给吃完了,就这还意犹未消,恬着脸走到秋香身旁,孩子气的问道:“好妹子,还有绿豆沙吗?”
正在非常专注于按制作糕饼程序忙碌中的秋香不由得一愣,看来鸦片馅糕饼果然害人,连平哥哥这样的倔头都这副德行了,常人更不肖说!难道自己真不应该刻骨铭心的痛恨那个畜生爹?
“哥实在太饿了,要是有,就拿出来让哥吃了,哥给你银子!”王喜子孩子气不能再孩子气了……
“咯咯咯……”秋香忍被他逗得转忧为喜不住嬉笑出声:“看你这一副饿样,几天没吃饭了?乖乖的一旁等着,干完手前的活俺给你做银丝面吃……”
“哥就想吃绿豆沙!”王喜子有些委屈,撅着嘴不高兴了……
“真是个孩子!”秋香嗔怪道:“这糕饼需要慢烤,麻烦着呢!煮熟了面你也吃不到,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你着哪门子急唉?俺做的银丝面,可好吃了,连俺娘都夸过俺呢……”
王喜子很是失望,却也很无奈,只好乖乖的撅着嘴坐到一旁静静的等着,真是个饿小孩……
就王喜子这德行,王一平看见了不气死才怪!可他的的确确看的分分明明,却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呢?
原来王一平心速过快,不能抑制,全身的血液沸腾了不说,脑子里还动不动就浮现出秋香那些迷魂摄魄的轮廓曲线和勾心牵肠的一笑一痹!挥之不去,强忘犹存!
他可真后悔,自己好端端的琢磨这些事干啥?搞得现在心涨脑热,比鸦片犯瘾恐怕还要难受!除非把秋香纳入眼睑,才能抚慰燥动的心!可那样,越发惹得心火生,只怕多看下去,心肝肺肠都得烤烂了……
所以,王一平不要说去挑王喜子的刺,只要王喜子不看过来,他就阿弥陀佛烧香拜佛了……
王一平不服气啊!有生以来何曾受过这种煎熬,自己还曾在红玉面前夸下海口:天下能迷惑自己的女子还没生出来呢……
可现在,秋香啊秋香,你就是妖啊!我们相见不过两天,你就对我施了魔法!我王一平何曾受谁迷惑,唯有你!王一平啊王一平,你有没有这样不济,才两天不到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成这样子?
不管王一平怎么样煞费苦心,秋香还是在自己的眼睑里用那些说不出的东东画了一个接一个各式各样迷魂摄魄的轮廓,并且都深深地刻在了王一平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红玉和凤妹子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抛弃在脑后……
秋香的确是妖啊,她敏捷的动作不仅迷魂摄魄,而且很麻利干完了一系列王喜子记不清楚繁杂的活儿,只在王喜子丢盹的功夫!
王喜子好奇得睁大眼睛细看,只见秋香巾上围巾,冲着他抛了个媚眼,然后手袖一挽,就对盆中的面粉动作起来,她柔来碾去,好似太极大师在练气,硬是把一盆面粉碾作一个圆团,抛起来摔到案板上,一手拿了擀面杖滚压过摔扁的面团,另一只手配合着加力,撒面泊,片刻功夫,就把面团变成了大面片卷在擀面杖上,随着熟练地的滚碾,摊展,撒面泊,又片刻,她就像在变魔术似的把那面片擀压得像一张透明白纸铺平在案板上,随手叠被褥一样叠成一条小长城,手起刀落,嗖嗖嗖嗖嗖嗖!一阵机械的快斩,再提起来,就是一撮头发丝粗细的半透明面条……
王喜子直看得目瞪口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就一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潲水便呈现在眼前……
秋香并没有停下来,加水,鼓火,又一阵忙碌,把面条煮熟了,随手用筷漏配合捞进潲水之中,筷子轻轻的一促,再取了两个镶花大磁碗,分成两份,把三分二那份推到王一平面前含笑道:“平哥哥,请了!”
王喜子早都被潲水的醇香勾得馋虫出,不知偷偷的咽了几口涎液,再看这碗中之物,那还是面条,分明就是一根根细细的银丝!有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么细条的面!他再也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呼呼噜噜吃了起来……
“呵呵呵……”直看的秋香忍俊不止:“平哥哥,你一定是饿死鬼托生,咋吃的这么急,也不怕烫着?”
“哈……”王喜子大吐了一口热气:“太香了,太好吃了……”然后又埋下头去,呼呼噜噜起来,深恐被秋香抢了去似的……
秋香美滋滋的看着眼前这个忽而成熟,又忽而顽皮的帅哥,怎么看都觉着舒服!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被感染得有了食欲,不由得轻轻夹起面条斯文的品味起来……
她哪知道,王一平不时地在上挑眼帘偷看着她,偶尔差点和她的目光相遇,就慌忙垂下眼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已经羞得满面通红……
王喜子还当自己吃面吃得快了,热涨得受不了!这面做的确实好吃,王喜子连汤带水呼噜个了干净,只恨不得把秋香的也抢过来吃了,却又忌惮王一平,所以不敢造次……
“什么味?”王喜子鼻子耸动,东嗅嗅,西嗅嗅:“是不是绿豆沙快熟了?好香的味道……”
“呵呵呵……”秋香嬉笑道:“平哥哥,你的鼻子可真灵,还真让你闻着了,就是绿豆沙的香味……”
他们两个在糕饼的为味道嬉笑,却把王一平从沉迷中猛然惊醒:“是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戒瘾糕饼,秋香再怎么可心,那都是孽障!不要说这样的女孩自己的父母不会接受,就她是被朱大昌买下的丫鬟这种事实,自己就没有办法把她解救出火海!她再可怜,再需要帮助,自己也帮不上忙!如果自己陷进去,那就只有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王一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把王喜子挤下位去,板起面孔对秋香说:“秋香,你帮我制作戒瘾糕饼,真的不怕朱大昌知道吗?”
秋香和王喜子聊得正开心,没想到王一平忽然变了脸,心中不由得一阵茫然,奇怪的看着他说:“怕!怎么不害怕?要让那厮知道,非打死俺不可……”
王一平不由得愁肠百结,满脸苦楚道:“既然这样,你以后就不要找我了,制作糕饼的事我再想办法,你以后跟着朱大昌混,自己小心了……”
“平哥哥,你怎么了?”秋香十分不解的问道:“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糕饼制作好了,你带走,只要你不说出去,他朱大昌怎么会知道?”
“秋香啊!你是个好姑娘,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让朱大昌知道了,你的性命不保啊!”王一平愁眉紧锁道:“再说,办法是人想的,戒瘾糕饼我一定能研制出来……”
“不!你做不了!”秋香也发愁道:“因为这是俺家的祖传秘方,是俺娘传给俺的,这个世上绝无第二家能够制作的……”
“那我也不会让你冒着生命的风险这么偷偷摸摸的做!”王一平有些激动道:“听哥一句话,不是哥嫌弃你,哥实在不忍心拿你的命做儿戏!”
“平哥哥,俺能不能问个问题?”秋香皱着眉头反问道:“你和鸦片,和洋人,和朱大昌对着干,有没有生命风险?”
“我是男儿,自古男儿当自强!”王一平义愤填膺道:“如果为了大义而献身,值当了!可你是女人,还是朱大昌的妾室……”
“你……”秋香气得粉脸一青,扭过头去真不想理他,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道:“你小看人,太小看人了!你小看俺没啥可说,你不该小看女人,那花木兰,梁红玉等等,不都是女人吗?也不见得就比你们男人差!”
“好妹子,哥不是小看你!”看着泪眼汪汪的可人,王一平忍不住安慰道:“你说你这么干又为什么啊?鸦片生意不好,朱大昌肯定会给你脸色看,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哈哈哈……”秋香不由得爆发出阵阵苦笑:“俺愿意!俺喜欢!俺爱……”
王一平猛然转过身一把抓住秋香的肩膀,意气愤发道:“好妹子,哥知道你喜欢哥,可哥什么都不能给你!哥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受朱大昌那畜生的凌辱,哥救不了你,给不了你幸福!跟着哥只能给你带来苦难和死亡……”
“平哥哥,你真大丈夫也!”秋香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动情的说:“秋香什么都不要,秋香没有什么奢求!只要能看着平哥哥你不发愁,快乐幸福,秋香就高兴,就知足了……”说着,就扑到了王一平的怀里,呜呜呜哭了起来……
王一平无不怜惜抚摸着秋香的香发,此刻心情,恨极了朱大昌,恨不得手刃刀剁!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县太爷都不敢把朱大昌怎么地,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酸秀才又能把这枭贼怎么样?只有恨得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王喜子在心中看得真真切切,深深地为这一对苦命鸳鸯叫不平,要依了自己的性格,豁出去什么都不顾了,带着秋香私奔去吧!然而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在王一平身体中这么久,就学会了发愁……
王喜子愁肠一结,立马明白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在这动荡混乱的世纪里,私奔对这样两个年轻人来说,无疑于自寻死路!哪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就这样任由秋香受那畜生的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