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的目光很坚定,“我还要找到那个毁了我村子的妖怪,我要报仇。”
微尘叹了口气,“你还是忘不掉,修道之人需要远离红尘。”
“修道之人也是人。”王瀚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师父,怎样才能复活我爹娘。”王瀚虽说意志坚定,但他还是个刚刚修道的小孩子,他不知道这需要他付出多大的艰辛。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做。”微尘的脸色少有的严肃。
“是的。”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大约两千年前,有个道门天才,仅仅百年就踏入了第三步仙途,可谓冠绝天下。那时他已经可以立地飞仙了,可他留了下来,他放弃了永生,只为让他的妻子能活过来。凭借当世无敌的实力,他与天地苦斗千年,最终却也无法逆天行事,死在了天劫下。你知道当时他的修为吗,据说已近摸到了第四步的门槛了,那天劫只降了一道劫雷而已,这位天骄就陨落了。独孤天傲,一代天骄也无法逆天啊!更何况他还有着他爱人的一丝神魂,而你的父母”微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只是把目光投到王瀚身上,好像在说你能做到吗?
若是在修炼日久后,王瀚也许会犹豫。但当他对这些困难一无所知的时候,即使知道困难巨大,他也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所以王瀚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一定要做到,我一定能。”看着王瀚那充满斗志的面孔,老道士不忍再说打击他的话,他知道王瀚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但也许这样他才能活得更有意义。
“师父,独孤天傲做不到也许是他境界低,也许第四步能做到.”王瀚更多的像是在询问。
“你知道何为修行吗?”
“弟子不知。”王瀚识趣的答道,他不过修行一两年,对修行只知道是将精元化为精气而已。
“修道者说是追寻天道,可本质上是要跳脱原本的生活轨道,褪去凡胎。这是在逆天道而行,本就会受到天地压制,你还想复活死人这根本就是要与天道为敌,你修为越深就会受到更大的压制。”老道的话让王瀚的心沉了下去,他以为只要修为到了一定地步就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可老道的话却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事,天道,一个无法想象的存在。自己有资格与它为敌吗?
“你也别先丧气,为师还在这第二步里走着。那第三步究竟如何我都不清楚,更别说那无可想象的第四步了。第三步大能已可改天换地,瞬间便可使沧海化桑田。那第四步的神圣又能干什么,我可就不清楚了。一切皆有可能。”微尘看到王瀚眼底遮不住的失望也只好出言安慰,也许这王瀚就有大机缘呢,第四步啊,古今多少豪杰,连第三步都走不完!
“师父,我不会放弃的。”一开始,王瀚真的以为自己能忘掉过去,可当师父一句和“你想要什么”时,他才发现他心底一直都未忘记过,哪怕是修仙,他潜意识里也是为了复活家人。当他能修仙时,他第一时间的高兴是为了什么他现在才真正明白。第四步,我一定做得到。王瀚心底发誓道。
当明白自己的梦想后,王瀚的路也变的明朗起来。只有有了方向,一切努力才会更有意义。漫漫仙路,连个追求都没有会是多么枯寂啊。此时一个小小的梦想为王瀚带来的东西,王瀚就不清楚了。无尽的可能只从小小的一个梦想展开。
“他真的这样说。”
“很正常。”
“不可能的,他做不到”话音里透着肯定。
“他不会在乎这个的,出生牛犊不畏虎,他没经历过就不会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说清楚了吗,他有天珠吗,有定天剑吗,有幽冥鬼府符吗,还有那个----”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谈到了什么禁忌。
“说了他也不懂,我只说到了第四步或许有机会。”
“第四步,哈哈,好大的口气,别人不知道你会不懂,第四步是什么!你知道有人做到吗,那不过是个牵强附会的猜想。”
“我们也是猜测,那个世界到底怎样不是我们能了解的。他未必做不到。”后面的话,,话音的主人似乎没有什么自信。两人的话若让大修士听到一定会吓一跳,光是那几件东西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现在吗这些话只会随风散去。
“你会帮他吗?我这个师父是办不到了,我可只有二十年好活了。”
“尽力吧,我不会付出太多,不值得。”
长久地沉默。
“微尘,你的真传弟子还没找到?”声音的主人换了话题,好像不愿再谈这个没有结果的事。
“什么时候我净世宗会找不到传人?”
“我忘了你的那件宝贝了,你想找人还没有找不到的。难怪洞九霄会找你帮忙,他忙活了这么多年有进展了吗?”
“死人难活,半死的也不好救。玉净天心都让他寻到了,还是没多大用处。那个怪物,修为惊人,受个伤都那么怪。难道还要九天玉露去救他?他的命都有那么值钱。”
“他的命不值钱,可他的消息值钱,那一身功法值钱。要是有的话,洞九霄会毫不犹豫的用上。”接下来的话就不再能传到这天地间了。
小小的道观藏在深山里,没有炊烟,哪怕上千年都未有人发现过。微尘连阵法都没布,就这样落在俗世红尘中。
小院里,微尘正演练着一种拳法。他一身白衣道袍,花白的发须随风飘动,双臂画着玄妙的动作,缓慢而又有着特殊的韵味。王瀚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只觉得师父每天耍的这东西还不如凡尘那些游走四方卖武的艺人耍的好看。他几次问师父这是什么,老道士都说是强身健体的法子。堂堂一个大修士还要强身健体?他的体质怕是比任何俗世高手都要强上千万倍,王瀚觉得可笑,但也没深问。
“小子,世上万千法都是为了开发自身宝藏,这凡尘武道可也有些用处。”微尘缓缓说道。
“再厉害不也是凡人,那所谓的天下第一连我也打不过,一个小小的法诀就能打的他灰头土脸。”王瀚对微尘的话有些不信。
微尘收功挺立,呵呵笑了两声,“哎呦,小家伙倒很有自信吗,你自从修道,连这座山都没出过还知道自己斗得过那些俗世高手。”
“嘿嘿,”王瀚干笑两声,“这不是就这一说吗。我说的也没错啊。”
“很快你就会知道自己错没错了,对了,王瀚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啊,我跟你都五年了。”
“五年了还在炼气期,你倒没觉得丑。”微尘眼睛一瞪。
“这个吗,事出有因嘛。”王瀚一点也不灰心丧气,自是有他的道理。
你该出去了。”
“啊?啊!老鬼你干什么,啊——”
当王瀚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五年来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
街头上,一个布衣少年仰天长啸“微尘老鬼,不就会个一击千里吗,显摆什么,让我出来也不能用这招吧。我去——啊!”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当空劈下,让王瀚又体验了一把童年的滋味。“小子,不不化神就别说是微尘的徒弟。再敢不敬师长,我让你尝尝五雷轰顶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