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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彩陶残片上的记事符号(1)

在大地湾访祖的过程中,我们意外地从大地湾文管所文物图片中发现,一些彩陶残片上有几种不同形式的符号。这些符号有类似水波状的,有类似植物的,还有直线、曲线相交的。这些符号大小基本相同,有等长的直线和曲线并列,有直线或直角线相交,还有呈“个”字形等多种形式,共有十多种。

面对这些带有刻画符号的彩陶残片,我们浮想联翩,这些符号是原始文字吗?是彩陶生产者的标记吗?因为生产者应该在自己生产的产品上打上标记,便于管理,我们现在还在使用这个方法;这些符号是刻在彩陶上的部落的规定吗?因为从殷商的龟甲和兽骨上我们看到了刻画的卜辞,在周代的铜器上有铸记的铭文,秦朝的铁器和石器都发现了朝廷的诏文,难道这些传统做法和彩陶刻画符号没有联系吗?

这些符号纵向看,从彩陶符号到刻划符号遵循着由少到多、由简到繁的规律发展;从横向看,当时散居渭河流域的部落、民族,使用着一些共同的符号。所以大地湾遗址出土的彩陶符号肯定是我国文字的起源,是大地湾先民对人类文明的一大贡献。

有专家研究分析后认为,这批介于图画和文字之间的记事符号可能是古帝伏羲“始画八卦,造书契”的一部分,或者说,这些符号,至少是研究我国彩陶和文字起源的重要资料。

郭沫若先生说:“彩陶上的那些刻画符号,可以肯定地说是中国文字的起源,或者是中国文字的孑遗。”郭沫若先生是研究古文字的权威,但用他的这段话来衡量大地湾遗址彩陶上的刻画符号证明郭沫若先生这段话只说对了一半,大地湾遗址中的彩陶上的刻画符号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中国文字的源头,而绝非古文字的孑遗,孑遗指文字的残存,这时文字才刚刚萌生,所以是源头,同时,它比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彩陶刻画符号还要早1000年左右。彩陶当时并非很多,带有刻画符号的可能更少,加之毁坏或历史的尘封,我们现在只能见到“源头”了,所以这些“源头”显得更加珍贵,更值得我们去研究了。

采访中,我们感到:

七八千年左右的历史遗迹,的确像是一座重重门户紧闭的古宅,被历史的封土深深地掩埋了。一旦打开封土,对这古老的历史遗物我们便会既感到新奇,又感到陌生。能与古人沟通的渠道太少了,我们只能凭已经认识的规律去费力地推测他们生活的大概情况,而对其中的细节还是束手无策的。比如这些既招人喜爱又招人“讨厌”的符号,它的确像一部大地湾先民们留给我们的“密电码”,令人难以破译。当然,只要我们破译了这部密码,说不定我们就会找到打开原始社会奥秘大门的钥匙,其他难以解决的问题也许会迎刃而解的。我们期待专家们早日拿到这把宝贵的“金钥匙”。

后来,我们费尽不少周折,终于在秦安县城找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毕业于兰州大学的秦安一中高级教师、诗人李桂梓先生。

我们问李老师:大地湾遗址出土的彩陶残片上的刻画符号是不是原始文字。

他说,我非常赞同郭沫若先生的结论,认为这些符号是最早的文字,过去,西安半坡曾出土了一百多个计二十六种类似的刻画符号,但它比大地湾遗址中出土的刻画符号要晚一千年左右。可以说,大地湾遗址出土的刻画符号是已知的最早的原始文字。

我们问李老师:原始文字是伏羲创造的吗?

他说:据古籍记载说伏羲“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据文献记载.在文字没有产生以前,人们就是用绳打结的方法,以不同形状和数量的绳结标记不同事件的。《易系辞》下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集解》引《九家易》说:“古者无文字,其有约誓之事,事大大其绳,事小小其绳,结之多少,随物众寡,各执以相考,亦足以相治也。”南朝梁顾野王《玉篇序》说:“致罢结绳,教兴书契。”看来,在文字未产生前,人们结绳记事是确实的,但也是非常麻烦的。“造书契以代绳之政”无疑是一个飞跃,文字的出现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

那么文字是不是伏羲创造的?他认为是伏羲创造的。理由有两点,其一是据专家们考证认定,伏羲时代距今约有八千年,这与大地湾一期文化距今时间相当,用大地湾考古专家的话来说,大地湾文化涵盖了伏羲时代的全过程;其二与史书记载相吻合,史书上说伏羲“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大地湾出土的彩陶刻画文字符号,也印证了伏羲创八卦的记载。从这两点上看,在时间上、史书记载上都是吻合的,可以说,伏羲创造文字是应该确定的。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人类任何文明成果的出现,都是和劳动分不开的,劳动创造了人类,也创造了人类的文明,作为文明标志之一的文字,毫无疑问也是从劳动的实践中创造的。

大地湾的先民和其他部落的先民们一样,他们在日益发展的生产活动,日益增多的交往和交换活动中慢慢体会到结绳记事的不便,比如记事不清,易忘、易失等弊病,就慢慢摸索出用一些符号来记事,这样就容易方便了,有了一就有了二,慢慢地符号也就多了,中国文字的源头也就出水了。

伏羲可能正是顺应了这种历史发展的潮流,在这场创造文字的革命性的活动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伏羲可能参与了文字的创造工作,也可能亲自创造了一些字,但他最主要的功绩是起了旗手的作用,他勉励大家创造文字,使用文字,终于完成了“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的伟业。一个伟人,一个顺应历史潮流的伟人只有把自己融入时代进步的潮流之中,才会创造出惊人的业绩。文字首先在伏羲部落中使用了,他们率先抛弃了“结绳之政”,这个功劳是经天纬地的,后世人把创造文字的功劳归在伏羲身上,里面有祖先崇拜的因素,但伏羲作为伏羲部落的代表则是当之无愧的,人们把他推崇为“古之圣人”也是应该的。

一个文明成果出现了,一个旧的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局面也就出现了,有了文字的先民们生活里多了方便,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我们无论怎样高的评价这一历史事件都是不为过的……

李桂梓老师分析伏羲与文字的关系,有理有据,深入浅出,使我们如拨云见日,喜从心底涌出。

我们又问:过去还有传说,说文字是仓颉创造的,据我们所知仓颉是黄帝时代的人,仓颉造字是否与伏羲造书契相矛盾了?

李老师说:要讨论这个问题,先说一说仓颉这个人。这个人据我分析历史上实有其人,确实是一个文字改革家和创造者。那么仓颉是怎样一个人呢!史书上对于仓颉记载不多。《辞源》上介绍:苍颉,也做仓颉,传为始创汉字者。《荀子·解蔽》、《韩非子·五蠹》、《吕氏春秋·君守》中均有记载。《淮南子》中也有黄帝命仓颉造字的说法。《晋书》上说“仓颉既生,书契是为,科斗篆文,类物象形”。说他造的字体是“鸟篆”又称为“鸟籀”。看来仓颉真有其人是不会错的。

另外,陕西省的白水县,建有仓颉庙和墓。

仓颉墓在陕西白水城东25公里处。据庙碑石记载,庙在东汉延熹五年(公元162年)已具相当规模。宋明两代各有增修。现在庙的后殿和正殿为明代建筑,其他前殿、献殿、戏楼和钟楼、鼓楼均为清代至民国时重修。庙院面积约有1.2公顷。后殿和正殿两旁立列着历代碑刻,其中以“苍圣鸟迹书碑”, “孔子弟子题名碑”和东汉延熹五年的“仓颉庙碑”至为珍贵,仓颉庙碑已迁移至西安碑林。庙内有一百多株高大的松柏树,各有名称,如凤凰柏、龙爪柏、柏抱槐、奎星点元、二龙戏珠等。

仓颉墓在庙后殿之后,为圆形土堆,周长44.1米,高3.2米,墓顶有枝干四生的古柏一株,每年轮流荣枯,因而俗称为转枝柏。从仓颉庙和墓存在这一点上看,仓颉也是真有其人的,并且在文字的创造上是有贡献的,因此后世没有忘记他,所以他还受到后人的香火供奉,受到后人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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