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没有等苏麻叫我自己就醒了。直接忽略掉苏麻和铃子看见我时那像看见鬼似得表情。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啦,没见过啊。还不赶紧给我更衣上妆。”两个丫头才反应过来开始忙活。
穿戴完皇太极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了。他似是在和下人交代着什么。“姑父。”听见我在叫他,他挥手叫下人退下。迎上我的目光竟呆住了。今天的我一身粉紫色的旗装,不像上次一样穿的那样正式。简单的打扮却更显得轻盈飘逸,颈间围着雪白的围脖,更衬托的小脸粉嫩。精致的妆容是我下了功夫自己画的。极细的眼线勾勒的眼睛更加灵动,远山黛、樱红唇。打扮好时我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呢,豆蔻年华的人儿就有了如此的姿色!也怪不得皇太极看的痴了。
“这就出发吗?姑父。”我轻声开口。皇太极知道自己失态了,马上收起了心思,恢复常态。自己上车后伸手拉我上车。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马车上。“怎么也没带个手炉,不怕冷了吗?”皇太极问。我才想起来,糟了!没带手炉怎么办?我的个乖乖,这么怕冷的我这次是犯了个要命的错误。古代的冬天时是非常冷的。马车密封的又不好,冷风直往里灌。走了一会儿我浑身就冻透了。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皇太极大概看出我的窘迫脱下身上的大氅就要往我身上披。
“不用姑父,您自己穿着吧。天太冷了。”看见皇太极穿的也不太厚不好意思的说。“好了,披着吧。就你这小体格还没等到宫里呢,就要冻坏了。”皇太极笑了一下,手里没停顿把大氅披在我身上。
衣服一穿在身上,就好一些了。皇太极却开始闭目养神了。我也不好打扰。只是眼睛忍不住看向皇太极。鹰目剑眉,刀刻一般的脸庞,本应该是一张霸气的脸。可是他的性子却又透着一份儒雅、温柔。这样一个男人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不由得让我好奇。
正看得出神,没想到他却忽然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我向后倒去,一头撞在车壁上。‘嘭’的一声吓得车夫敲着车门问:“四爷,怎么了。是不是小的赶得太快了”“没事,继续走吧。”皇太极笑着回答。“没事吧,想什么呢?”皇太极一脸的好笑,却又担心。靠过来看了一下:“撞破了吗?”郁闷的我竟脱口而出:“干嘛,忽然瞪过来啊。吓死我了。”话说出口了才想起自己在说什么。赶紧捂住嘴吓得不敢再出声。
“哈哈哈!”皇太极竟然忍不住大声笑出来:“你这个丫头啊,真拿你没办法。”笑完后又认真的看着我:“玉儿知道吗,这才是你这个小丫头应该有的样子。平日里的你太过于沉稳,心思太重。让人看上去特别心疼。”
看着眼前这个直视着我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跟我讲话,也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我。一直揉着脑袋的手也停了下来。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他。
还没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到了宫门口。下车进宫还像上次一样,我去大福晋那里皇太极去见**哈赤。
再次见到大福晋却比几个月前见时憔悴了许多。虽然举止还是那样高贵优雅,却比之前少了一份神采,一脸的倦容。“玉儿见过大福晋。”上前行了个礼。“玉儿可来了,等了你许久了呢。”大福晋起身将我搀起:“怎么,不找见你还就不来了。”“没有。”赶紧像她解释:“只是最近姑父不再姑姑身边也少不得人,所以才没能来给大福晋请安。还请大福晋莫要怪罪。”
大福晋笑了笑:“没事儿,逗你的。不过几个月不见玉儿越发水灵了呢。”
水灵!当然水灵了,天这样冷懒得出门,整天除了吃就事睡能不水灵吗。小腮帮子都有些鼓了。
“玉儿你觉得我们家多尔衮怎么样。”聊了一会大福晋忽然开口问,“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多尔衮吗?”
不知道大福晋会这么问,我一时之间愣住了。本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多尔衮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又加上他还救了我一命。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大福晋。可是现在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些犹豫。
“回福晋的话,玉儿和十四爷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可是我们还小,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思前想后也只能先做出这样的回答了。
大福晋也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又如何看不出我的犹豫。“玉儿,多尔衮这孩子性子拗得很。我这个做额娘的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若不是他一心想着你,又怎会到现在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顿了一顿大福晋接着说:“哪一个做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所以出于私心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才问玉儿你自己的意思。”
“福晋,玉儿会好好考虑的。”大福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只能点头。
晚膳的时候**哈赤才带着代善、皇太极和多尔衮兄弟过来。一顿饭吃得倒也融洽。不过**哈赤吃饭的时候只吃了很少。大福晋的目光也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眉头始终深锁着。饭后**哈赤只吩咐我一个人跟他去了书房。
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玉丫头,坐。”**哈赤在书桌前坐下,招呼我也坐。然后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几个月前还精神焕发。可是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人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像是一颗即将枯死的老树。“大汗您要注意身体啊。”忍不住说。**哈赤看了我一眼慈祥的笑着眼里没有了往日的霸气。“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时间。我却不行了老了!玉儿你知道吗?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够用,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大金一统天下我心有不甘啊!”说到这里这个曾经沙场上的英雄眼里竟有了一丝晶莹。
我也听说了大汗自从回来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忍住心里的难过安慰道:“就是啊,大汉还没看到大金一统天下呢。所以才要好好养身子啊。”走到近前双手端起茶杯递到他手里。“大汗莫要想太多,忧思易伤身啊。”
他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玉儿我知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他们兄弟我谁都放心不过。想来嘱咐你是最合适的。”大汗一脸认真“玉儿你听着,我这里有有一份空白的诏书,我大去之后就由你来将继承我汗位的人选名字写上去。”听到这里我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大汗不可。”“有何不可。”他打断我的话。“听着我有意让多尔衮继承我的汗位,可是我怕他太年轻斗不过他的哥哥们。皇太极也是合适的人选可是那并不是我最想看到的。玉儿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胆识。待我去后你酌情而定,若是多尔衮实可以你就将诏书上写上多尔衮的名字,若是不可那也只能是皇太极你知道吗?”听着大汉的话我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却不理会我继续说:“若是皇太极继位还有可能保住多尔衮兄弟,若是他人就不可保证了。玉儿你记住了吗?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了,可唯一担心的事,你务必要答应我。!”此时的大汗竟是恳求的眼神。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的要求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可是这个要求毕竟是我承担的不起的。谁继承汗位决定权竟然在我的手里。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大汗,您放心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把此事办好的。”看着**哈赤信任的眼神,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推脱了。“大汗,既然我已经应下了,您就不要在想太多了。养好身体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我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玉儿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看着他的状态我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退了出去。出门时嘱咐了大汗身边的严公公:“公公大汗身边可一定不能断了人啊,一定小心伺候着。”“哎,玉格格。大汗这身体!哎!”严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太晚宫里已经下钥了。我和皇太极只能留宿在宫里。“玉儿,父汗怎样了。”皇太极开口询问,似乎也是知道大汗的身体状况。“不好!”心里难过也不愿说话。皇太极听后就不再问,一路上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后将所有宫人赶出去,关上门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怀里揣着的诏书已经被汗水浸湿。却不敢将它拿出来。只是将手放在胸口,感觉那里有无穷的压力,几乎将自己丫的透不过气来。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一大跳。“玉儿,是我。”是多尔衮的声音。将门打开多尔衮进来后自己找位子坐下。“就知道你还没睡,过来看你一眼。”看到我脸色不好多尔衮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我将话题转开问多尔衮。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什么。”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开口问道:“玉儿,听额娘说今儿她问你了可是你没有明确的答应。能告诉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还是?”多尔衮红着脸停了一下“还是玉儿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看出了我的为难多尔衮似乎有些无奈:“玉儿,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在草原上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认定你了。若能娶你为妻我愿发誓今生只你一人。可如果你爱的是别人我也会祝福你的。”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起身走了出去。
一夜无眠,我不止一次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坦然的接受多尔衮,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丝芥蒂。怀里还揣着诏书,心里就像乱麻一样。
就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外面人声嘈杂。赶紧穿戴好出门,拦住了一个小宫女问怎么了。“回玉格格,大汗、大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