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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碎了一地(下)

“饿,那个,我救了她,然后……没什么。看他没朋友过来,就留下照顾她。”

叶子雄,上海人,一家本土广告公司平面设计,26岁,身高178,体重120斤,瘦瘦的身体显得弱不经风,带着副啤酒瓶眼镜,一看就知道宅男一个,喜欢看卡通片,爱幻想,为人老实厚道。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嗯?嗯?嗯?”徐小璐质疑的问着叶子雄。

“我打了最后通话的那个人的。那个写着老公的男人。感觉怪怪的,一会说不认识,一会儿又很关心这件事,挺矛盾的。”叶子雄挠了挠头茫然的看着徐小璐。

“你来了啊,小璐。”夏雨涵毫无气力的看着徐小璐,适当的打断了对话,鬼知道再听下去会不会加深内伤。

“要不你们先聊,我去买点汤和粥来,不能总吃方便面吧。”叶子雄说完便要出门去买。

小璐和雨涵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用。”

叶子雄尴尬的站在旁边,手一会放进口袋,一会又伸出来,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方便面,一定是方便面,雨涵只吃方便面。而且一定是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一定会干拌,先用水把面泡开,盖上盖子,放5分钟,再把水倒掉。用酱料包把面充分的搅拌,而后用蔬菜包和粉包冲汤喝,夏雨涵还给那个汤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芙蓉汤”。

那是第一次郭子彦亲手做的,请雨涵吃的东西,郭子彦是个律师很忙,有时候找资料没有时间吃东西,雨涵就一直在一旁陪着他。第一次当郭子彦助理的时候,雨涵才大三,暑假社会实习。有一次,雨涵看郭子彦忙着没空吃饭,特意买了麦当劳给他,结果郭子彦看都不看就扔进了垃圾桶,从来没被如此对待过的雨涵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见了这阵势的郭子彦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作为补偿说请雨涵吃他料理的东西,结果就是这个方便面,一吃就吃了近2年。

徐小璐用熟练的手法帮夏雨涵泡制着特别的方便面,只见夏雨涵侧靠着床头,泪水又不断的滴落在床上,在一旁的叶子雄不知所措的看着夏雨涵,想给她擦泪水,却又踌躇的不敢靠前。

“傻瓜,涵,别哭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徐小璐红着眼睛看着雨涵。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为什么没有死呢,为什么么?”夏雨涵试着忍住泪水,却怎么都控制不了。

一切的语言是那般的苍白无力,徐小璐紧紧的抱住面前这个全身打着绑带的雨涵,却又怕弄疼雨涵般,小心翼翼着。一滴滚烫的泪水,流到徐小璐的脸上,激起了千层浪,小璐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夺眶而出,不住的低语着:“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3个月,整整3个月,夏雨涵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叶子雄倒是每天一下班就来医院报到,每天都会买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每天都会拿洗干净的手帕给雨涵用来擦拭眼泪,再好的纸巾擦多了也会泛红,只有手帕好点。叶子雄努力的说着很多自己在上班时反复练习的笑话,连同事都称他是半个笑话专家了,可是雨涵却一次都没有笑过,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给过。

叶子雄努力的做到他所能做的一切,只要是能让雨涵开心的,他都尝试着去做。其实他知道那个娶她只是雨涵随口的一个玩笑,而他却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个玩笑,不舍得将雨涵一个人扔下。小璐也经常会来看雨涵,每次都带些水果,只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有时候分身无暇也就只能和雨涵打打电话,facetime下。

连同学和那些不怎么联系的人,知道雨涵的消息后都要么致电要么来探望,还有些追求雨涵的人,死皮赖脸的派人送花过来,只是雨涵让叶子雄都挡掉了。唯独那个雨涵深爱的郭子彦,没有一个短信,没有一个电话,甚至没有一点痕迹,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出院的那天,小璐和叶子雄一起来接雨涵回家,雨涵还是忍不住用手机给郭子彦打了电话,只是一直打不通,小璐也打了好几次,同样没有回应。于是雨涵问叶子雄要了手机,试图再打电话给那个郭子彦。

郭子彦看着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想接却又不敢接,因为他知道,他是爱雨涵的,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和雨涵是没有未来的,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还不如对自己残忍。只是他没有想到,雨涵会这么绝然而然的用这种方式来回应自己,知道雨涵出事之后。郭子彦懊悔的想杀掉自己的心都有,但是冷静下来,他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是对雨涵来说做好的保护,毕竟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没有自己,还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值得她去爱的吧。只是他每次下班经过雨涵的医院,总是情不自禁的在门口停下,望着3楼左边第三个摆放着鲜花的窗口,久久离不开视线。

一个陌生的电话响了起来,郭子彦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郭子彦。”

“呵,哼哼,你接了,你终于还是接了,可笑,呵哼。”夏雨涵委屈的抿住了嘴,眼睛看着天空,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你好了?没事了吧。”郭子彦望着远处那个自己日思夜想却又不敢靠近的身影,稳了稳气息,冷静的说着。

“我要结婚了,明天。你祝福我吧。郭子彦。”夏雨涵即使努力的看着天,泪水也止不住的在流,可是她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态,因为她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份骄傲。

“结婚?和谁?哦,不管是谁,我都衷心祝福你,你要幸福。”刚说完,郭子彦就挂了电话,望着手机屏幕上结束通话的画面,陷入沉思。为什么听到雨涵要结婚的消息,心的某个地方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把整个人撕碎一般,原来,我也爱的那么深了啊!从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子彦,第一次体会到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无措,只是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有祝福而已。望着远处雨涵的背影渐渐模糊,郭子彦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夏雨涵,你一定要比我幸福!一定要!再见了,我的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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