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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锄草少年(修)

朗晴空,飘忽着几朵悠悠白云,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火辣的阳光。

群山环绕,翠绿的树枝随风摇曳,在山脚下徜徉着一片田地,田地之上绿油油的灵谷充满勃勃生机。

“人之初,性本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稍显稚嫩的朗诵声在这原野上飘荡着,同时这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反复的朗诵这几个句子时又透露出了几分不解与疑惑。

在田野边角处一颗老槐树下仰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着灰色粗布衫,容貌普通,体型略显富态,体长大约一米六七,双手交叉放在头下,两脚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青草还在念叨着:“人之初,性本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何为善?何为恶?

在那纯真而又明亮的双眸中夹杂着几分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深邃的思索之色,那幽远的目光穿过层层树叶直达天空的湛蓝。虽然双眸依旧明亮,但是在他的眼眸中并没有那翠绿的树叶与湛蓝的天空的影子。

似乎是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阻碍,在一片神秘的未知的世界中遨游,而双眸之中荡漾着的明亮之色表明他在其中获得了快乐与欢愉!

“夫子说过行好事便为善,行坏事便为恶。那究竟什么事可以算作好事,什么事又被算作坏事呢?那‘他’所做过的事应该算作坏事吧!”双眸之中的明亮产生了一些波动,又添加了一些疑惑、猜测以及不确定。

少年想起口中的那个“他”便随即在他脑海中闪过了一幅幅的画面,而每闪过一副画面,少年眼中的明亮之色就暗淡一分。

恐惧、害怕、愤怒、退缩、挣扎、解脱等各种情绪不断的在他的双眸中交织着,这些情绪交织出来的大网将之前的那股明亮之色完全掩盖住了。

眼前的少年与之前那种纯真、自信还有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深邃的气质完全不同,暗淡的双眸之中透露出来的愁绪、恨意、软弱带着不应该有的一丝暮气与死气,前后两者判若云泥。

突然,一个冷漠高大的身影以及一抹白色温柔的身影显现在了少年的脑海中,将之前的那些画面驱逐到了少年脑海的角落中。

那暗淡的双眸又焕发了朝气与生机,之前双眸中的暮气完全被依恋、崇拜和向往所取代,从那双开始逐渐升温的眸子中可以看出来少年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了。

兴奋的双眸之中又出现了一些沉醉与迷离之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在自我陶醉呢!

“哞!”

正沉醉中的少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地震山摇般的霸道高亢的巨吼给惊了个原地跳起,在那双黑色的双眸中可以隐隐的发现一抹惊惧之色。不过倒是没有太过夸张的表现,少年面向大山深处静静的观察了一小会儿便镇定下来了。

从少年的表现中可以推测出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只是这一次动静要大上许多,那声霸道而高亢的巨吼从大山深处传来,在经过了远距离的跋涉之后已经大幅度的减弱了。

不过,即使只是余波也足以给这看似平静的山脉荡起几缕涟漪,也足以给少年这样的弱小生灵造成心灵的震颤,蕴含在霸道中的那股悠长浑厚使得它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当这般动静平静下来后,站在老槐树下的少年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在这个连自己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的世界中来谈什么善与恶、好与坏还有什么意义!这些东西只能当做是在平时自己无聊的时候的一些臆想与消遣罢了。

少年摇了摇头,再度望向那无尽的深山,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少年的视线仿佛越过了重重山脉、湖泊与沼泽,来到了无尽的大山深处。越是往深处,少年仿佛觉着光线越是变得昏暗起来,一丝丝隐隐的若有若无的煞气升腾而起直冲天际。

最终,视线被一座巨大的山峰挡住,在那昏暗的天空中,这座巍峨雄壮的山峰更添加了一份肃穆与杀气。

在巨峰之巅,一头仿佛浑身冒着腾腾煞气的巨大犀牛立起前身仰天长啸,霎时之间地动山摇,无数树叶沙沙作响,无数凶猛巨兽向着巨峰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少年的视线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定格在了这一幅震颤人心以及兽心的画面。

毫无疑问,如果少年距离这座巨峰再近一些的话,那么他那颗脆弱的心脏即使没有那霸道浑厚的长啸给震爆,也会被这浓浓的肃穆与杀气给窒息。

这无尽大山似乎有一股魔力,目光望向无尽大山深处的少年慢慢的开始喘着粗气,呼吸都有些凌乱,双眸开始泛起一抹赤红,额头上出现了一大粒一大粒的汗珠,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与沉重起来。

“呼!”

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目光收了回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抖和无力,这看似平静与充满生机的无尽大山却是隐藏着重重杀机。

少年从来没有踏入过大山一步,但是他对大山中隐藏的危险却有着深深的认识,经常从大山中传来的或高亢或低沉、或霸道或凄厉、或哀鸣的兽吼之声无不彰显着无尽大山的本色。

这充满生机的无尽大山就是凶猛巨兽的天下,是凶猛巨兽的乐园,却是人类的地狱。

这些凶猛巨兽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身形巨大、皮糙肉厚,成长迅速、寿命悠长;强大的血肉让它们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在这方世界中横行无忌,占据了这方世界绝大部分的生存之地。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种族——人类,与这些凶猛巨兽不一样,人类生来瘦弱,与凶猛巨兽相比,人类无论是身形、力量还是寿命都很是渺小。

弱小的力量注定了人类只能被那些凶猛巨兽追杀得抱头鼠窜,只能在这无尽大山之间的一些山谷平坦之地这些狭小的范围内勉强的进行一些生存活动。

但是,上天并没有完全抛弃人类,为了对处于绝对弱势的人类进行一些弥补,上天赋予了人类一项特殊的能力——创造!

在经过了亿万年的生存斗争、杀戮和探索之后,人类逐渐摸索出了一条有效的对抗这些凶猛巨兽的方法。虽然不能将局势逆转,但是也可以让人类勉强的在这个世界中站稳脚跟,致使人类灭种的危险程度大大降低。

……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少年收回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念出了这十一个字,与之前的疑惑不同,少年在念这句话时居然很以为然而且还很是有几分感触。

随即,少年抓起地上的锄头便往一边的天地走去。

一列列的灵谷有一米四五高,少年走在里面只剩下一个头露在上面。双手在那一串串青色下垂的穗粒上轻抚而过,少年有些微胖憨厚的脸上展现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再过俩月就可以收割了,这五亩灵谷估计可收获六十石,卖掉后可换六十枚下品晶石。”想到这里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因为这些晶石能够让他去城里的初等武道学院学习武道修炼了。

在经过了亿万年的生存斗争、杀戮和探索的时间长河中,人类逐渐摸索出了一条有效的对抗这些凶猛巨兽的方法。人类找到了一条强化自身肉体力量的方法,使人类瘦小的身体能够拥有媲美那些凶猛巨兽的血肉力量。

人类将自己在亿万年的时间长河中探索和尝试的强化肉体的方法总结并建立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将这套体系称之为武道修炼,而通过武道修炼获得强大力量的人类被尊称为武者。

武道修炼讲的是强化肉身,通过练肌肉、练经脉、练骨骼、练器官、练大脑以求突破肉身极限,追求强大的力量。

武道修炼是要锻炼肌体,强化肉身,所以对人的身体发育具有限制条件。虽然在这方世界中天地灵气充裕使得人的发育会较为快速,但也要至少达到十二岁才能开始武道修炼。

十二岁之前是人身体发育的初级阶段,若在这个阶段就开始修炼武道,对身体进行高强度的锤炼,会对身体发育造成不良影响,轻者会留下一些暗伤,对以后的武道修炼造成障碍;重者者是身体发育不良,甚至断绝武道之路。

这个世界的十二岁时的身体发育程度相当于我们这个世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为了保证人类的每一个人都有基本的生存能力,至少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凶兽时多一分的逃命机会,人类在无尽大山之间的一些狭长平坦地带修建了一座座的巨大坚城,并在这些城池中建立了一个个的武道学院。

武道学院分为初等武道学院和高等武道学院两级,不过其中九成九的学院都是初等武道学院,只有在那些大型或者特大型的城池中才会有高等武道学院。

每一个年满十二周岁的人类都可以到其所在的或附近城池的初等武道学院接受初级的武道修炼教授。

人类将这套修炼体系中的力量等级分为十级,称之为武道十重。在接受了初等武道学院三年的武道修炼传授后,一般来说都能够达到武道二重的境界,极少数人能够在此期间达到武道三重境界。同时,只有个别特别有潜力的学员可以获得进入高等武道学院进行学习深造的机会。

而根据对人类武者的力量等级,人类又将凶兽划分为十级,每一级的凶兽与武者的每一个境界相对应。

虽然人类可以通过武道修炼获得与凶兽媲美的血肉力量,但是其中却是充满重重困难与艰辛,九成的人类武者都被无情的挡在了武道四重境的大门之前不得门而入。

但是,四级以上的凶兽却是比比皆是,而且在繁衍和成长上面,人类都远远无法与凶兽相比肩。

只有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拥有更大的生存机会和更好的生存环境;而在武道修炼中各种修炼资源是必不可少的,如各种药物、晶石、灵谷等,其中又以药物最为重要,而这些药物又只存在于无尽大山之中。

而这些药物又不仅仅是对于人类有用,对于凶兽同样也很重要,要想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就必须主动进入无尽大山中与那些凶猛巨兽夺食,这是一个高风险的活儿,但是古往今来无数武者义无反顾的前仆后继的进入那穷山恶水中与那些凶猛巨兽争夺药物资源。

许许多多的武者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实现了他们的理想。但是也有更多的武者在这个过程中葬身在无尽大山,沦为那些凶猛巨兽的腹中美食。

………

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人类血泪史!

而灵谷是一种蕴含了天地灵气的谷物,长期食用灵谷对武者的武道修炼大有裨益,其中蕴含的稀少灵气可以轻易的被人类身体所吸收,这些灵气被灵谷转化后非常温润,可以对武者的身体起到固本培元的功效。

灵谷的获得同样是殊为不易的,主要是合适种植灵谷的土壤极难获得。灵谷需要在一种蕴含天地灵气的土壤中才能生长,但是这种蕴含天地灵气的土壤是非常稀少的,而且几乎都存在于无尽大山之中。

这种蕴含天地灵气的土壤被称为灵田,灵田除了天然灵田外还有人造灵田。人造灵田主要是需要在大山中寻找一些具有灵气的草,称为灵草,这种灵草不能直接对武者使用,将这些灵草从深山大泽中运出来埋藏在普通的土壤之中,腐烂后其中的灵气融入土壤之中转化为灵田。

灵谷根据其中所蕴含的的天地灵气浓度可以分为三等,上品、中品、下品,每一品级之间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差距为五倍。同样,灵田也分为上品、中品、下品三等,只是人工改造的灵田最多也就是下品灵田罢了。

同时,每种过一次灵谷后改造土壤中的灵性就会消失殆尽,需要再一次进行补充,而山中的这些普通灵草也同样不多,一个人一年能够改造三亩下品灵田已是顶天了。

晶石是这方世界的通用货币,这是一种特殊的石头,里面蕴含了一些灵气,一枚下品晶石所蕴含的天地灵气的量与一石下品灵谷所蕴含天地灵气总量差不多。里面的灵气可被武者直接吸收来强化身体,这些晶石存在于晶石矿脉之中,开采出来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同样大小的晶石中所蕴含的灵气量也不同,与灵谷一样也是分为三个品级,一枚中品晶石所含灵气量约为下品晶石的五倍,同样一枚上品晶石所含灵气量也是中品晶石的五倍。

灵谷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要比晶石中的天地灵气温润很多,所以武者们都愿意用晶石换取灵谷。不过,灵谷不仅价值高而且也很稀少,不是一般武者能够承受得起的。

少年所在的这片灵谷就是下品灵谷,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村野家庭来说,种植灵谷可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因为其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但是危险性却是要小上很多,他们种植灵谷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少年手握锄头弯下腰对夹杂在灵谷中的杂草进行铲除,这些杂草也蕴含一丝灵气,它们的生长也会吸收土壤中为数不多的灵气,所以必须定期进行锄草。因为土壤蕴含灵性的缘故,这些杂草总是锄之不尽,每隔十天半月就必须进行一次锄草行动。

热辣的阳光虽然被茂盛的灵谷遮挡了一部分,但辛勤劳作的少年还是全身热汗直流,如此高温也烘不干湿湿的衣衫,微胖的脸上早已是一个大花猫。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弄坏一颗灵谷,只要一想到自己俩月后就能去城里的初等武道学院学习武道修炼少年就越干越有劲儿。

辛勤劳作的少年在火辣的阳光下一行一行的锄着杂草,不时的直起身体活动一下酸痛的腰背,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桥哥儿,桥哥儿……。”田野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叫喊声,一个身着麻布衫的少年一边向正在锄草的少年这边跑来一边叫唤着:“桥哥儿,你哥回来了,桥哥儿……。”

“浩哥儿,我在这里。”绿油油的灵谷丛中露出了一个头和招着一只手向奔跑的少年回应着,少年停下了锄草的动作并提着锄头向田边的小路走去。

锄草少年名叫陈桥,是山脚大槐村的一户农家少年,这个村子有百来户人家,五六百人的样子。

奔跑的那名少年名叫孟浩,是陈桥从小的死党、玩伴加邻居,他俩同龄。村里与他俩同龄的少年虽然也不少,但从小他俩就玩得来,并与其他少年只保持了普通关系。

气喘吁吁的孟浩跑到了陈桥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陈桥说道:“你哥从城里回来了,让我来寻你。”

“我哥真回来了?”陈桥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问道。

“真的,我骗过你吗!”孟浩还是带喘气儿的答道。

虽然陈桥对于孟浩的辩解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兴奋的扛着锄头往村子方向跑去。只见孟浩在后面气急的喊道:“等等我,桥哥儿……。”便追赶而去。

陈桥哥哥名叫陈雨,虽然从小他弟弟陈桥就顽皮无比,但他对陈桥还是无比关爱。小时候经常由于捣蛋遭到村里其他小孩儿的联合打压甚至还有大人经常找上门来,但陈雨总是站在陈桥前面,替他挡下这一切。

陈雨三年前开始进入城里的初等武道学院开始接受武道传授和学习,如今已过去了整整三年了,算起来现在已是结束了在初等武道学院的学习生涯。

“哥,我来了。”陈桥在离家老远的地方就满是兴奋的大声叫喊道。

隐约传来的叫声使得院子里一张坚毅并帅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溺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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