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的感觉是对的,九零后,的确不知天高地厚。
时间很快,快的我都忘了老谭的死究竟给我带来多久的孤独和失落。在老宋的鼓励和带领下,我依旧是仅次于江城子之下的第二名,不进不退。
我还是靠白蕾的“星座故事”来解乏,或许星座书上说的对,狮子座和射手座,的确是很有缘分的一对星座,可是,也可能只是最好的朋友。
狮子和天蝎也只是最大程度的互相影响,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白蕾曾经告诉我,狮子座的星座警句是:“当赢得全世界,但却换来永恒的孤独,赢了又如何呢?!”
江城子哭着告诉我:“听书上说,穿山甲总是不停的在挖地,是为了寻找穿山乙。”
我明白江城子的话是说给我听的,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坦然拒绝她的执着,因为我怕过多的期待换来的伤害最痛,最难忍受。
我给江城子讲了一个《豪猪的故事》:
从前有一群豪猪,在寒冷的冬天里想要取暖,可是身上长满了密麻的长刺,当彼此拥抱对方的时候,再给予对方温暖的同时,更加深深刺痛着对方。为了保证既能够给彼此温暖,又能不伤害到对方,豪猪们只好在长刺扎不到对方的范围基础上,彼此簇拥着,温暖着。
我对江城子说:“我们就像两只相互影响的豪猪,只能在自己不会伤害到对方的范围内互相取暖。”
江城子笑笑说:“以后的以后,你怀念的故事里,会不会也有我的一份天真?”
我说呵呵,一定会的。
夏天,即将过半。
江文海还是老样子,黑色的风衣,黑墨镜,只是原来过冬里面穿的毛衣换成了短袖,看着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也许他自己很喜欢这身装扮吧,没人懂,也没人去问。
一个月后,在这个对我来说不冷不热的学校中,广州省的凌云高中将举行一次全国尖子生特招选拔考试,入选的学生将无需参加中考可以直接收到这所学校的录取通知,相传这所高中是全国赫赫有名的百强中学,全校老师们早已都拭目以待,学生们早已虎视眈眈。为了保证学校“从不歧视差生,一视同仁”的原则,校长决定每位同学都可以参加选拔。
老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最后一场模拟考试的成绩单刚刚下发,我考了全班第一名,取代了江城子的位置,说是取代,不如说是交换,因为江城子以几分的差距名列第二名。这个结果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意料之中的,而我却感觉很意外。
江城子知道,其实以往并不是我真的没有实力超过她,而是每次都故意做错几个很低智商的题目,因为我喜欢看到江城子的名字在我之上,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一种感觉,很简单,感觉这样很美好。这次考试或许是我没有留心,抑或江城子发挥失误,再者,也许江城子知道了我和她之间的这个秘密。
让我吃惊的是,我竟然猜对了,结果就是我的第三种假设:江城子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打成绩单下发那天开始,老宋就隔三差五的把我叫到办公室。每次当我踏进办公室的第一眼,总会看到江城子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有时候冲我笑笑。
老宋叫我和江城子到办公室的目的,无非是想在自己的班里能出现一两个或者更多的特招生名额,只是暂时看起来,我俩比较有优势而已。
老宋喜欢单独谈话,我进去,江城子出来;我出来,江城子再进去。
我问老宋:“不是说自愿的吗?可以选择不考的是吗?”
老宋拍着我的肩膀说:“说是自愿,但是有些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有些人却‘力有余而心不足’。”
老宋说的没错,我就是他说的第二种人,“力有余而心不足。”
我说:“我考虑考虑,其实江城子比我更有潜力,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尖子生,我只是个半斤八两。”
老宋笑笑说:“你行的。”
正如我所料,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江城子推门进去。
我冲她笑笑,合上门。
夏日的黄昏向来比较漫长,漫长的让我找不到借口离开去流浪。
我斜靠在路灯将背影拉长的方向,向你诉说那一段忧郁的感伤。
我和江城子的秘密,到头来像是一场游戏,你让我,我让你,来来去去。
我说:“为什么要让我考第一名?其实本该属于你。”
她笑着说:“你以为只有你会错那种低智商的题目吗?我也可以有笔下误的呀。”
原来江城子发现了我的试卷上每次都会有固定的几个题目故意算错,才得以让她在第一名的位子上做了整整几个学期,只是她确实有点笨,每次就算故意算错几道题之后依然能够让我“得逞”,终于在最后这次模拟考试时才成功的名列我之下,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以牙还牙”而已。
喧闹的街头,我和江城子用静穆的姿态对着影子像傻子一样的大笑。
老宋在班上下发中考特招准考证的时候,白蕾递给我一张“同学录”要我填。
我说:“毕业还早,干嘛这么着急写这个呢?整的人人都伤感。”
白蕾小声说:“不早了,三天之后我就要离开。”
我问她去哪,她说:“不知道。”
也许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因为我宁愿相信这个回答是真话也不愿意知道我最好的朋友离我而去之前对我说谎。
我说:“你知道,我最讨厌被骗的感觉。”
白蕾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最后我肯定是信了,因为我觉得选择相信一个人比选择怀疑一个人要简单的多,也自在的多。
我拿着这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同学录”,开始写道:
【追梦】
雨花惨淡,轻思淡绪忧别离伤
天海苍茫,陪你走过数载寒窗
不感言伤,只怕挡你梦的翅膀
有心相随,不怕前方路犹漫长
风雨依旧,不忘伊人伞下潇湘
心愿成窗,笔札之时来日方长。
就这样在伴着欢笑伴着眼泪的季节,所有的同学都变得比以往深沉,白蕾就这样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我和江城子,离开老宋,离别在这个即将分道扬镳的日子。
杂乱无章的城市片刻变成了一张白纸,我们肆意妄为的将它注满青春的文字。
广州省凌云中学将特招成绩张贴成告示,贴到了每一个教室的后黑板上。
我看着特大的标题是:“恭喜各位优秀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
我从上往下看,只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名树,江城子。
这标志着整个班级只有我和江城子成功考上凌云中学的特招生,而且,我们也意味着不用在刻意的去奋斗了。
当我把这个让人激动的消息告诉江城子的时候,我却看见江城子并不兴奋。
七月的遗忘,八月的初装。
宁静的晚妆透过小桥的脸庞,显得妖娆而忧伤,可是路的两旁,这边是我的梦想,那边是你的清唱。
我问江城子:“明明考取了重点中学的特招生,为何又选择了那所没名气的普通高中?”
江城子靠着我蹲坐在桥头,缓缓的贴着我的后背,影子斜射在白净的桥面,略微显得有些沧桑。
江城子面对我,默默的说:“人就是这样,刚开始是漫无目的的追求,可追求到了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得到的。一个背景中隐藏了无数因果,一堆念头被一瞬间的清醒一语道破。现实的生活是一个破碎的梦,而我庆幸的是有一个人陪着我做过同样的梦。”
顷刻,我和江城子立在桥头上不知所措,瞬间的我被她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
刹那间的心情,活像远去的皮影,为落寞的人生叹气。
我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似乎属于我又貌似不全属于我的城市,又将奔向一个对我来说更陌生的地方,或许,那里将又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但愿不像这座城市一样,繁华的可怜。
如我所愿,这个陌生的城市给我一种冰冷的感觉,至少它依旧繁华,只是在这样的城市里感觉有些忧郁,在这个忧郁的繁华中漫步,我茫然的成了一个感伤的标本。
我只身一个人,没有老谭,没有白蕾,也没有江城子。
人生的单程,仅仅从此而已。
我的人生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意义,我自言自语道:“宁静的夏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改变。”
高中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怀揣期望却没有希望的梦。
新生入学的那天下午,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寻找属于我的寝室,教室,包括老师和同学。
“503。”这是我将要搬进去的宿舍门牌号。
我踉踉跄跄拖着行李爬到五楼第三个寝室门口,门玻璃上贴着每个人的床位图。
“你好,你也住503是么?”我正在床位图上寻找自己的床位,背后突然有一只手拍在我肩上。
我说:“是啊,你呢?”我回头一看,只看见一头长长的头发,脸被长发覆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鼻子跟下吧。
他撩了撩让人感觉有些像女孩发型的头发,冲我笑笑说:“我叫唐晓枫,是这个宿舍的舍长,以后大家都是同学,我帮你收拾吧。”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可是当我抬头的时候我的行李早已经被他搬进了寝室。
“就在这儿吧。”我指着我的床位,冲他点点头,示意说:“谢谢你。”
他纵身跳到我床位的上铺,一边收拾一边说:“我就住你上边,以后大家互相照应。”
我说:“没问题,呵呵。”
寝室里面同住的一共六个人,都在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搭理谁,可能是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经历,所以适应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唐晓枫从我脑袋上放跳下来,看样子已经收拾好了,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冲他表示感谢的笑笑,我说:“坐吧,休息休息,待会去教室看看。”
唐晓枫突然对我说:“你看,光顾着收拾东西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名树,姓名的名,大树的树。”
“很好听的名字,简单而文雅。”这时正在收拾东西的一个伙计随口说道,接着自己又加上一句:“你们好,我是海俤,大海的海,俤是单人旁加一个弟弟的弟。”
“我叫钟孝全,我妈说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但他希望我能忠孝两全,所以给我取名字取了这个谐音‘忠孝全’,为的就是让我以后有大的作为,做个对国家忠诚对父母孝敬的孩子。”海俤的下铺边说边左右看看,好像是让我们相信他一定能做到似的。
“我是刘淼,请多关照。”对面那个上铺的小伙看起来很斯文,戴个黑框眼镜,说起话来的样子很真诚,很可爱,看样子就是那种学习好的学生,话也不多,只是爱笑。
还有一个叫陈宇豪的,样子怪里怪气的,长的很和善,也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像是很有内涵和风度似的。
新学校有了更多的新面孔,我也开始有了我自己的新朋友和新老师。
503的寝室六个人,平日里总是我、唐晓枫、海俤和钟孝全在一起吃饭、上课、聊天、打球。另外的两个像是与世隔离一般,各干各的,基本上听不到他们除了上课学习以外再多讲些废话。对于刘淼和陈宇豪来说,我们下课聊天、乱侃的话题,无疑是生活中多余的项目。
一周后,尽管基本上都熟悉了这个新学校、新同学,可是我觉得自己依然还没有从这个让我发冷的城市中苏醒过来,直到新生开学典礼晚会。
“听说我们学校有个风云人物,叫什么‘云歌’的,歌唱得好、弹了一手好吉他、街舞跳的又好。名树,你知道吗?”晚会开始之前,海俤坐在我旁边狂侃一通,我听着这个好像是通晓天文地理的同班同学兼舍友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说:“哦,是吗?”
看我不是怎么相信的看着海俤,钟孝全插嘴道:“海俤说的没错,云歌确实厉害,听说他还是跟咱们一级的新生,今晚听说有他的节目。”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事情我还是喜欢亲眼看看而不是听他们乱侃就会相信的。
我笑笑说:“那好啊,咱拭目以待喽。”
我斜眼看了看坐在旁边不远处的刘淼和陈宇豪,俩人就活像是两尊塑像一般,一动不动,连话也懒得说,我在想这俩倒是挺有默契的,动作和表情都是一样的,真不容易啊。
我问海俤:“晓枫去哪了?你看见他了吗?”
海俤摇摇头说:“刚才走的时候还见着来,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哎,或许上厕所了吧。”
我正寻思着唐晓枫上哪去了,突然,主席台的闪光灯亮了起来。
走上舞台的是一个上了浓妆的女孩,穿着主持人的礼服,站在舞台的最左角上,念着迎新晚会的旁白:“热烈欢迎大家来到凌云中学,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凌云中学的一员,我们要为校争光,决不做出有违背学校荣誉的事情,今天,我们以学校为骄傲,明天,学校以我们为自豪。”
说了这么多,我一句话也没听到耳朵里,只是感觉这个舞台上主持人站的地方有些偏僻,没法让我正眼看清她的样子,因为我听着声音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海俤鼓掌鼓的累了,看着我面无表情盯着舞台左角眨也不眨的眼睛,他狠狠地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哎,看呆了?”
我说:“没有,我总感觉我好像认识她。”我的目光仍没转移地点,呆呆的,木木的。
可是时间却不给我多看一会儿的机会,像是怕我看清她的样子,接下来就是校长讲话。
只见舞台的正中间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一个话筒,只剩下校长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讲些让人觉得无聊透顶的大道理。
海俤问我:“你觉得你好像认识谁?校长吗?我也认识啊,刚认识的。”说完自己“哈哈”笑了两声。
旁边的钟孝全也跟着瞎起哄:“哎呀,人家名树是说认识那个美女主持人,谁说校长了。”
“名树,原来你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啊,见到美女就说自己认识,是不是还想说人家长得像你的一个同学啊?哈哈。”海俤和钟孝全你一言他一句的撮合着笑话我。
我脸通红说:“她真的像我的...一个...亲戚......”我没有说像同学,因为我被他俩笑的已经够惨了,我的嘴张不开口支支吾吾的说着这些话。
谁知道他俩像是听笑话似的更加嘲笑我。
海俤告诉我说:“听说这个美女主持人是咱这一级的校花,人家怎么会是你的亲戚呢?再说了就算你亲戚是校花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别乱说了,小心惹祸上身哦。”
我笑笑:“也许是我看错了,但真的很像。”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我并不确定海俤和钟孝全能听得到,因为我已经觉得自己说话完全没有了力气,嘲笑的压力真的是蛮大的,让这个平时说话说得天花乱坠的我顿时像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终于在安静的环境下听完了校长的讲话,我的尴尬也顿时好了许多。
主持人又站了出来,依旧是站在舞台的左角,徐徐地说:“下面有请我们学校的才艺王子‘云歌’为大家表演吉他弹唱《梦比天高》。”
“哎,名树,大才子云歌要出场了,咱倒要看看到底长得啥样。”海俤一脸兴奋的说。
“就是就是,说不定以后咱还能认识认识呢。”钟孝全往往抵不过海俤说话的诱惑,老是在他说完的时候加上句配合的话。
舞台落下帷幕,紧接着开场。
“大家好,这首歌是我自己作词、作曲兼演唱,在这里献给大家,希望大家每个人的梦想都会比天高。”舞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托着吉他的上身,右手调试着吉他的琴弦,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颗小虎牙的微笑显得格外纯真。
我愣了:“啊,怎么是他。”
海俤和钟孝全也都不敢相信,大呼小叫的说:“是唐晓枫。”
我们三个谁也不会想到唐晓枫就是云歌,这个大才子每天都在我们身边竟然没被我们发现,真是我们的失误,也或许,他是专程想给我们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我觉得,云歌比他的真名好听。
台上的云歌跟台下的唐晓峰像是完全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似乎我们都不熟悉的一个人,深沉的脸上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魄力和激情,而他的音乐中从始至终却不离忧郁和感伤。
云歌认真的弹着吉他,深情地歌唱:
【梦比天高】
小时候,你的志向总比天高
总是害怕平凡的世界有太多吵闹
望着窗外无知的云朵飘摇
没有了那时天真的微笑
单纯的年少,有些无理取闹
长大后却发现有了烦恼
可曾想过青春的脚步毫不退让
经历过才知晓叛逆并不是荣耀
可不可以不要假装不懂事
纵使无助时被风耻笑
有时候,梦的憧憬总很高昂
追逐过才明白梦不相信地老天荒
细数天上失落的星星依靠
回想起那首动听的歌谣
游戏的孩子,不知地厚天高
醒来后才看到梦的悲哀
也曾想过年轻的辉煌接踵而至
选择了才懂得繁华不需要憧憬
可不可以不要装作无所谓
就算失败时穷困潦倒
单纯的年少,有些无理取闹
长大后却发现有了烦恼
可曾想过青春的脚步毫不退让
经历过才知晓叛逆并不是荣耀
可不可以不要假装不懂事
纵使无助时被风耻笑
我听着这首带着忧伤的歌谣,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和疼痛,我想起了曾经在名柳镇嬉闹的无知和在晋华区悲伤的别离,我想起了白墨砚,想起了晓岚,想起了小易和杨柳儿,想起了老谭,想起了白蕾和江城子。
“经历过才知晓叛逆并不是荣耀,可不可以不要假装不懂事,纵使无助时被风耻笑......”
我不断的重复这首歌中的这句歌词,写的真好,是啊,单纯的年少,真的是有些无理取闹。
新的班主任老师是个练体育的,块头很大,很严厉也很凶。
第一节班会,主题是:做人。
同样的问题从班主任口中说出的感觉有些不同,班主任问我们:“人为什么而活着?”
钟孝全说:“为了理想。”
海俤说:“为了爱。”
班主任点点头,示意说:“答案并不唯一,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人生的态度也不相同。”
云歌站起身说:“人活着,为了远方的梦。”
班主任笑着说:“你人生中的梦,如果再加个‘想’字,我想也就更完美了,为了一个梦想而活着,很伟大。”
我坐在云歌旁边,前位儿是个长得很天真的女生,长头发,微卷,香香的,笑起来甜甜的。
班主任走在她旁边,示意让她谈谈自己的人生态度:“蓝晴,你呢?”
她缓缓的站起身,撩了撩微卷的头发,低下头,压低声音说:“小时候是为了过得快乐,长大了是为了找回孩童时代的快乐而活着。”
我并不肯定她的话全班同学都能听得到,可是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说:“很棒。”她笑笑,意思是:“该你了哦。”
果然如她所料,班主任立马转过身冲我笑笑:“名树,你来说说。”
我在后面的钟孝全和海俤起哄的笑声中站起身,顿顿的说:“之前我上初中的时候,同样的问题我问过我的一个发小,他回答我说‘人活着是为了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繁华。’可是,他死的那天并不比他来的时候繁华,当他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竟然手无所措的像个傻子。”
听到我讲的这样伤心,后排起哄嬉闹的两个活宝似的人物也静下声来。
我接着说:“我一直觉得他的回答很经典,经典的让我以为这就是世界上唯一的答案。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因为人活着的规律虽然是生老病死,但是只要活在这世上,就应该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值得去做的事情。”
我顿了顿,接着说:“有人说人生有很多事都是徒劳无功的,但我认为,在没有看清这样的努力是否徒劳无功之前应该尽力去做。”
班主任很用力的为我鼓掌,看到所有的同学都向我投来敬畏的眼神,我落泪了,这一刻,不是感动,而是欣慰,我用我自己的故事打动了这样一大群人。
当我坐下之后自己回想时才发现,刚才我说的一席话根本没有真正的回答老师我对人生的态度,我只是讲到了老谭,讲到了我对老谭死的感受,确切的说,我给他们讲了一个我亲身经历中的一个片段,他们称之为“故事”。
故事总是有人在变,有人在守;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疯,有人在闹。
繁华的城市总是同样的繁华,同样的街市,同样的人群,而我却有了不一样的习惯和心事。
我喜欢跟云歌比试文学功底,因为我俩有一个共同点,他也喜欢诗,我也爱诗。
每次我写完诗歌以后都会给他看看,在我看来这便是我对他炫耀的资本,因为我只有在写作上可以有希望超过他,对于他的街舞,我是永远都不感兴趣,更不可能超过他。
我原以为凭我的经历一定会比他有文采,因为我一直坚信文字来源于生活和经历。
可是我的直觉总是错误的,云歌的经历,或许跟我不相上下。
他文字里渗透出的悲伤,让我始料未及,我正确的发现我真的有些自愧不如。
我模仿海子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拿给云歌看:
【穿影弓随,行者无畏】
从现在起,做一个有理想的人
花簇,荆棘,诱人玫瑰
从现在起,努力去让梦想成真
匍匐,烙印,汗流浃背
我有一支利箭,穿影弓随,行者无畏
从现在起,给每一位亲人微笑
告诉他们我要成功
那些渗透着期望的眼神
我不会辜负每一个人
为泰坦尼克号导演一个新的结局
同路人,你也不要放弃
相信我们会有灿烂前程
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相信尘世会给予幸福
我坚信穿影弓随,行者无畏
看着自己这部新作品,我喜出望外,云歌也连连赞美。从此我写诗的名气便全校闻名,当然,只是学生之间互相切磋,更多的是钟孝全和海俤两个活宝给夸张做作侃侃而谈罢了。
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认为有前途的生活,刘淼和陈宇豪依旧是那样不爱说话,只是早上起得比谁都早,晚上熄了灯还会继续看一会书。
我想:“高中真的像老宋之前说过的那样残酷吗?真的能够学习学的让人喘不过气么?”
我说:“我不信。”因为我毫无这样的感觉。
长长说:“在纸上画一个圈,尽管每个人圈出的大小不尽相同,但对谁来说都是相同的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