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守门的小太监带着韵婉走向李总管处。
“公公,浣衣局的人来了。”小太监对着房内喊道。
“叫她进来吧。”
小太监转身以示韵婉可以进去了,韵婉对其点了点头,便朝房内走去。
“婉儿。”韵婉刚一进门,昔日亲切的身影映入眼帘。
“嬷嬷。”韵婉声带激动的上前握住瑞嬷嬷的双手。
“瑞锦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这次是瑞嬷嬷想见韵婉,又不方便去浣衣局找她,便让李总管以他的名义找来了韵婉。现在两个人见到了,李总管也就识趣的离开,让他们单独聊。
“在浣衣局一切都还习惯么?”
“劳嬷嬷惦记着,婉儿一切都安好。”之前她还想不知何时才可以与瑞嬷嬷相见,以为要等自己有了成就,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将瑞嬷嬷接过来。没想到瑞嬷嬷身边还有个李总管如此强大的背景。她似乎对瑞嬷嬷的了解太少。
瑞嬷嬷边领着韵婉坐下,开始沏茶。一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韵婉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点头致谢。轻抿一口道:“嬷嬷与李总管相交匪浅吧?”
听到韵婉这么一问,瑞嬷嬷明显的身子一怔,表情微微转为不自然,不过又马上换了一副淡定姿容,不慌不忙道:“我与他同年进宫,以前都在太后宫里伺候过,算是有点交情吧。”
“哦。”婉儿回应了句,继续茗茶。
“婉儿,你要记着你离开冷宫的目的。皇后位置至今还是空缺,你要赶在皇上册封她人前,得到他的青睐,不然,以后的日子会更苦的。”
“恩,婉儿记下了,只是婉儿身处浣衣局,也不易到处走动,更别说是遇见皇上了。恐怕还得熬上好久了。”韵婉沮丧的低下头,她不是不想,只是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近司徒胤啊。
“若你有心,便一定能做到。”瑞嬷嬷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高兴,她冷冷的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内务府。
瑞嬷嬷离开内务府,心中却难压多年来的怨恨,不禁暗语:宁韵婉,你可以等,我却不能再等。这二十年来,我所受到的苦岂止比你少一点点。二十年了,我隐姓埋名,就是等着可以报仇,我要让王馨蓉那个贱人亲手死在我手里。
韵婉怔怔的留在房内良久,嬷嬷今天是怎么了?她本以为嬷嬷是想她了,才特地借李总管之名去找他,可没想到她却是在责怪自己。她知道是自己没用,没想到一个可以接近司徒胤的方法,可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是不想报仇,只是时候还未到。
离开内务府回到浣衣局时,天色已晚,刚走至门外,却听见凄厉的哭喊讨饶声,韵婉疾步奔入浣衣局内,因为她听出那是香灵的声音。
刚进浣衣局便见到冯姑姑两手叉腰,怒目恶视着趴在长凳上挨板子的香灵。冯姑姑几乎狰狞的表情,让其本来就有点尖酸刻薄的脸上,此刻更让人看了想扁她的冲动。两边围观的其他宫女,有不忍心的,也有嗤笑着看热闹的。就是没有上前劝说的。对香灵施以杖刑的其中一个就是上次不满绿萍的月茹,还有一个就是经常与月茹一起的白柳。虽然二人皆是女子,但毕竟是在浣衣局干惯粗活的人,那一板板下去,都是卯足劲的往死里打。
香灵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疼痛叫唤着。
“住手。”韵婉奔至香灵身旁,推开月茹与白柳,跪在冯姑姑身前道:“她到底犯了何时,姑姑要如此的对其施以杖刑?”
“不关你的事,让开。”又对着月茹与白柳道:“给我继续打。”
“姐姐救我,救我……呜呜……”看见是婉儿来了,香灵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哀嚎着。
韵婉看见本来就气色不好的香灵,如今脸色更为了苍白,臀部白色的宫装,已泛出斑斑血渍。韵婉哀求的目光望向冯姑姑,却是被冷眼回绝,她把心一狠,扑到香灵身上,为其挡板子。
“若姑姑真要罚,就连婉儿一起罚吧。”韵婉双眼一闭,由如刀俎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月茹与白柳停下手中的板子,不知该不该再下手。
“你们愣着干嘛,既然她不识好歹,非要趟着浑水,就连着一块打。”冯姑姑气急的命令二人继续打,她平日里是太惯着宁韵婉了,居然什么事都要管,既然她这么爱管闲事,那就成全她,好让她长长记性,这浣衣局也不是没有规矩的。香灵不守她的规矩竟然偷偷去吃饭,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上面有人吩咐了,要好好制制这丫头。
韵婉强忍着下身传来的阵阵疼痛,就是不喊一句,更多的是怜惜怀中的香灵,她也知道是自己连累了香灵。她不能让香灵再受这苦。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香灵眼泪婆娑的看着替自己挨打的韵婉,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昔日的光景又再现眼前,犹记得第一次与韵婉相见,也是自己在守罚的时候,那次是韵婉救了她,这次还是她。可是这次却不与上次,那时韵婉是太后的贵客,大家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可如今的韵婉和她的身份一样,都是低下的宫女。
“没事,我顶的住。既然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又怎能不保护你。”韵婉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咬着牙道。
此刻韵婉的话更让香灵无地自容,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然韵婉也不会落到如斯田地的。香灵哭的更凶了。
围观的人群中绿萍挤身走到冯姑姑面前,跪下求情道:“姑姑,别再打了,她们都是新来的,该罚的也都罚了,三十板已经过去了,姑姑就饶了她们这次吧。”
“姑姑就饶了她们这次吧。”平日几个与韵婉还算合得来的几个宫女也纷纷跪在冯姑姑身前,替她们求情。
冯姑姑见这么多人给她们两个求请,眉心一紧。再看看,韵婉也是被打的血渍斑斑。气也消了一半,她朝月茹跟白柳罢了罢手,以示二人停止杖刑:“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下次你们谁不好好他听我的话,她们两个就是最好的例子。更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要不想受累受苦的,去做主子啊,没这个本事就别到处拦事。”说完冯姑姑,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