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危险临近（一）
一
我和李惜墨达成协议，她可以继续在公司留意有关路福生的事，前提是重大的行动需要我们俩共同商议，一切以安全为基础。她象个小媳妇似的听完我郑重的表述，眼神怪怪的，我吓了一跳，敢紧逃了回去。
最近我俩可能走得太近了点，连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我觉得自己有时太虚伪，李惜墨真真切切的爱着自己，而我却一直在她和林慧之间难以取舍。虽然每次不是我主动去找她，可是一听到她的呼唤，我心里就有一种冲动，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同林慧和我之间的那种平淡比较而言，我似乎更渴望这种无拘无束，任性而为的快感！
刘和平有两大爱好——抽雪茄和泡澡子，不过现在条件好了、地位高了，偌大的池子只有他一个泡着。他喜欢这种全身泡在水中，柔柔的感觉。这时的他舒服、安全，不象幼时家里困难，一到锅中没米的时候，全家人那种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的神态。那种记忆太深刻了，萦绕在心里几十年都挥之不去。当兵以后，饭是吃饱了，家仍然是穷，这鞭策着他必须百倍的努力，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劳和汗水，最后终于得到上级的赏识，提干、升职，还娶了有钱人的女儿做老婆，这都是他奋斗的结果。
转业以后在亲朋的支持下，开了这家公司，从小到大、一点一滴，无不凝结着他的心血。慢慢的，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得到了，功成名就的幸福感常常伴随着他。可他仍然不敢私毫懈怠，他对每一个项目都会倾尽全部，这样得到的利益才能最大化，就象赌博，他没有输的机会，因为只要输一次，就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从前。
刘和平来自穷人，也同情穷人，他可以毫不吝啬地把钱赔给拆迁事故中的遇难者家属。相反，他痛恨那些厚颜无耻、欲壑难填的人，路福生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可以给钱，但是绝不会多给一分，哪怕是曾经答应过的。
顺昌的房产开发已经进入实质阶段，商业区的改造是重中之重，刘和平现在最缺的是资金，房子预售的效果还没有很快体现出来。他要继续找银行贷款，尽管顺昌的几个行都快被他贷空了。
他知道只有政府手里头还有钱，卖地的款原封不动的躺在银行里，只要巩新凡点头，他就可以把这笔原本不对外操作的钱拿来，以解燃眉之急。
这是需要冒一定风险的，他又可以给巩新凡什么回报呢？想到这，刘和平拿起了电话，找来苏平。
“刘总，什么事？”苏平站在那，毕恭毕敬道。
“上次让你调查朱西峰的事怎么样了？”刘和平问道。
苏平这两天正为路福生老婆的事心烦，倒把这么重要的茬忘了。他有点失措，说道：“刘总，您一说，我就布置下去了，我估计要有一段时间。”
“多长时间？”刘和平瞪着眼看着他。
苏平一哆嗦，颤声道：“刘总，我再问问。”
刘和平大声喊道：“还不快去！”
二
苏平跌跌撞撞回到办公室，刘和平平时很少对他发火，今天这是怎么了？最近是不是有点背运，还是刘和平对自己的办事能力越来越不满意？
苏平想了想，公司目前还没有能够替代自己位置的人，除了那个李惜墨，上升的势头有点太快了。这小丫头古怪机灵的，自己曾经差点着了她的道。苏平联系派去的人，询问查的情况如何？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份关于朱西峰的调查报告。
从内容上来，朱西峰是一个很清廉的官员，除了工作需要，交往的人真是不多。可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时，心中陡然一惊。报告上是这样写的：李惜墨——朱西峰一位好友的女儿。
“李惜墨？这个李惜墨是李经理吗？”
苏平拨通电话，让他们把李惜墨的资料再调查一下。
他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调查朱西峰的目的，但刘总绝不会是仅仅了解一下。朱西峰他见过，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连巩县长都要让他三分。苏平心想，李经理与朱西峰这种关系说明什么？算了，自己只负责收集信息，决策的事让刘总自己去做吧。
我找了一下邓科，向他汇报了李惜墨提供的相关情况。邓科仔细听完后言道：“这确实是个值得重视的消息，小周，你有什么看法？”我回答道：“邓科，这些日子我仔细翻看了路福生案的相关资料，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也许还不成熟，但大多数疑点都可以解开。”
邓科笑道：“你小子，已经学会推理了吗？
我腼腆的答道：“只是自己的一点浅见而已。”接着我给他叙述了我的分析：
一、路福生的死应该是检查组查他的时候发生的，那么除了自杀的原因成立以外，他违法乱纪行为的揭露会损害哪些人的利益？这些人可能也有作案动机。
二、路福生死时穿着睡衣，服用安眠药，说明他并不准备去自杀，经侧面了解他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也不支持自杀的说法。
三、假定是他杀，那么最后一个疑点或许可以解开：路福生发现对他不利的事情将要发生，情急之下躲进厕所里，想要打电话报警，可惜被行凶者发现。这时他可能自己扔掉手机或者被行凶者扔掉，所以最后我们在马桶里发现这个手机。
邓科很认真的听完我的推测，赞许道：“不错，你的这些推测很有道理，可任何推测最后都要用证据来证明。你应该去想办法找到证据。”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证据的取得有两条路径，一是按他杀的思路重新侦查这个案件发生时可能留下的痕迹。另一条就是假定某些人想对路福生不利，那么通过监视这些人去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邓科笑笑说：“第一条路不好走，现在很难再立案。第二条路你已经在走了，你让那个李记者小心点，如果对方是凶手，那走错一步都可能招来致命的伤害。”
听完邓科的话，我开始担心起这个曾与我有过肌肤相亲的丫头来。
三
林慧很久没主动来找我了，今天有点奇怪，刚下班，她就拿了个饭盒跑到我办公室里。
“一起吃饭吧？”她望着我，眼神清澈如水。
我有点不太自然：“啊，好的。”
我们俩一起向局里食堂走去，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酸，觉得对林慧的关心少了很多：“慧，最近身体怎么样？没再不舒服了吧？”
“嗯，还行。”林慧懒懒道。
“……，你工作忙吗？”我实在无话可说。
她见我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忽然抬起头，幽幽说道：“周建昌，你真不用这么累的。”
“这，怎么了？”
“你不用再骗自己了，你明明已经不喜欢我了。”
林慧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道：“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你我都能轻松些。”我看见她的眼中噙满泪水。
“不行，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心虚的答道。
她没有再说话，蓦然回头，一个人走了。
望着她那美丽、孤独的背影，我感觉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个躯壳。
在雨中，看见你的背影；
突然那么悲伤，那么疯狂；
刹那间，往事涌上心头；
时光飞逝，掉进了回忆。
…….
在一切甜蜜的疯狂的都远去的今天；
我们还能不能像昨天那样拥抱在雨中。
四
刘和平听完苏平对朱西峰调查的汇报，特别是李惜墨的背景：她是朱西峰当兵时所在部队政委李清风的小女儿，李清风到地方后任某市军分区副司令，现在年龄大了，退居二线。李惜墨来到顺昌后很长时间都住在朱西峰家里，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她曾在顺昌报社工作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辞职，应聘来到了绿苑集团。
刘和平不停的点头，好像这些叙述验证了什么。他让苏平先回去，继续寻找有用的信息。
刘和平心想：“玩阴的玩到我头上了，看来不给点厉害，还真以为马王爷没长三只眼。可是用个什么方法既能威慑到李惜墨，又能让朱西峰掉入陷井，身败名裂呢？”他拿出了雪茄烟，放在鼻子上贪婪的闻了闻，过了良久，一个歹毒的计策渐渐浮上心头。
他叫来李惜墨，表情显得和蔼可亲的要命。
“小李，有个艰难，却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李惜墨很是好奇。
“我想请朱西峰朱副县长吃顿饭，你能不能试着约约他。”刘和平说完笑咪咪的。
李惜墨心想约别人难说，约朱伯伯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要问清楚干嘛，不然朱伯伯会不高兴的。“我试试可以，但不一定行，刘总，我想问问，以什么名义呢？”
“名义嘛，很简单，就说我刘某敬仰已久，想和他认识认识。”刘和平道。
“仅此而已？”李惜墨觉得是不是牵强了点。
“当然，还有生意上最近有些问题？对顺昌的风土人情又不大懂，他是顺昌的老干部了，想向他请教请教。”刘和平补充道。
李惜墨心想说了一堆废话，还不是想套近乎。自己到底应该约还是不约呢？
五
朱西峰在电话里好容易听完李惜墨的唠叨，觉得吃顿饭也无伤大雅，惜墨现在在那上班，自己帮不上大忙，给个面子总还是可以的。
地方嘛当然还是绿苑会所，刘和平留了个最豪华的包厢，嘱咐李惜墨和苏平作陪。
片刻后，朱西峰来了。四个人分主次坐定，刘和平开了一瓶五粮液，给朱西峰斟了满满一杯。
朱西峰眉头一皱，言道：“刘总，这个酒还是免了吧。”
刘和平陪笑道：“朱县长，这杯您一定得喝，因为不是我敬您，是我们的李惜墨小姐，她今天有幸请得您来，一定要谢谢您赏这个脸。”说完向李惜墨使了个眼色。
李惜墨无奈，站起来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朱西峰难以推辞，只得一口干了。
刘和平又拿起自己酒杯对着苏平道：“来，苏助理，朱县长喝了，咱们还不补上。”俩人也干了各自杯中的酒。
朱西峰微笑着，心想这个刘总算是个爽快的人，心中也就不甚戒备。
酒慢慢喝开，刘和平谈的全是当兵的往事，说到动情处还流下几滴热泪。这段经历朱西峰也有过，心中自有一番滋味，
两人就像一对老战友一样开始无话不谈，反而冷落了旁边的苏李二人，渐渐的两瓶酒已经喝光，李惜墨有点担心，找个理由出去给朱西峰打电话，想让他少喝点，打了两次竟然打不通，李惜墨敢紧回来，发现只有苏平一人还坐在那。
“苏助理，刘总和朱县长呢？”
“哦，不知道，好像回去了吧。”苏平也有点喝多了。
回去了？李惜墨心想自己才出来五六分钟，朱西峰就恰好走了，还没和自己打招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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