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羽化的美丽姑娘
夏珊珊将车直接开到专家楼下,下了车直奔三楼任为海住的办公室,发现任为海又不在屋内。她有些郁闷,好几次过来都没碰上任为海,今天一定要等他回来。便一屁股坐在单人床上喘气休息。
夏珊珊看到任为海的鞋子在桌子旁,好像是穿着拖鞋出去的,因此可能不会太久。她又发现给任为海买的新手机原封不动地放在电脑旁边,这一点夏珊珊怎么也想不通。现在年轻人哪个离开手机还能生活啊,可任为海就是坚持不要手机,夏珊珊给他买了也不用。
坐了一会,夏珊珊起身翻看桌上乱七八糟的书,觉得有些无聊,便出去从外边打开鬼屋,准备将正在做的实验打理一下。
进了鬼屋,夏珊珊一眼就发现桌子中央那只定制的核心培养皿里,肉色物体已经长得很大了,仪表上显示足足有一公斤。
望着它,夏珊珊涌起了无限复杂的情感。这是她这些年来所有理论与实验成果的一次综合检验。如果成功了,她将能以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生命的意义。如果成功了,她将会以全新的视角告诉世人,DNA究竟在生命的意义中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
然而,看着面前像成人大脑一样的物体,夏珊珊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叫做“成功”。或者说,夏珊珊并不知道眼前的对象继续生长下去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
夏珊珊仔细地查看培养皿,脑状物上纤细的血管毫发毕现,整体好像正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在她眼里,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她爱它,不亚于母亲对孩子的那般热爱。这不仅仅因为它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更因为它是夏珊珊在人体内找到的一段特殊的被激活的垃圾基因产物。
夏珊珊在等待,在等待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结果。她想象不到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科学的最前沿正是如此般充满不确定,因而更加迷人吧。想到这里,夏珊珊对自己笑笑摇摇头。
将所有的设备检查一遍后,夏珊珊再次对生长阈值控制系统检查了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她才放心。因为如果这里出现13号的情况,那将可能是无法预料的后果。她曾想象过,如果那样,那不仅是无限生长的情景。难以想象的怪物涌出大楼吓着人是小事,被激活的基因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基因大改变,或者直接毁灭了整个人类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等等。对于各种可能出现的危险和危机,夏珊珊也有过不寒而栗的担心。但回过头来想想,最让她安心的是这里的营养供给是微乎其微的。那种极端情况不可能出现。
夏珊珊无聊地等待任为海。她踱到墙边,凝视着墙上那张褪色很厉害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无法掩盖她的美丽与优雅。
夏珊珊知道她就是鬼屋的主人。夏珊珊对鬼屋少了几分害怕,正是因为对这位老前辈的尊重使然。因为在那个时代那种简陋的条件下,研究工作几乎更多的需要凭借经验的年代,这位漂亮的前辈居然在分子生物学领域作出了那样的成就,她的英年早逝,不禁令人扼腕。
最让人难解的是她的死因一直是个不解之谜,夏珊珊为此曾经走访过许多相关的人。但不管是谁,提到此事都讳莫如深。她也查阅过大量资料,尤其是当年这位姑娘的研究内容,却都是只字未提。
不过夏珊珊也有一些未经证实的收获。她获得的唯一信息是,当时首先进入鬼屋的人,看到昔日美丽无限的她,竟然像个坐化的人,在实验台上成了一堆没有骨头的肉状物。
夏珊珊不能相信,或者说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她一直在思考这位前辈是不是用自己做了不该做的实验。
想到这位前辈将自己关在家里独自一人进行超前性研究工作,联想到现在的自己,她似乎有些理解这位美丽的老前辈。
夏珊珊因此在心里几乎可以断定,当年这位年轻的生物学家在这里一定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重大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