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深夜怪客（三）
女人先走出大门，在路边等程庆茗。程庆茗用手在口袋里给他那位神秘的上司发了条短信，就往路边走。
肖雪这时已将他从局里带过来的警车开到他身边，下了车，她将钥匙交给程庆茗，问道：“我也去吗？”
“她好像没邀请你哎。”程庆茗故意大声开玩笑地对她说，同时给她使了个眼神。然后钻进驾驶室，将车开到女人身边。
女人看了一下站在车边的肖雪，没说什么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程庆茗将车开动，在女人的指点下，一路往郊外开去。
夜里车少，车开得很快。女人指路的提前量总是恰到好处。
“你怎么不让那位女警官上车？”女人突然问。
“你没邀请啊。”程庆茗笑着说。
“呵呵。可她跟在后面。”女人平淡地说。
程庆茗早就知道肖雪开着另一辆警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惊讶这女人的敏锐。可也没觉得女人反感。就说：“今天我们俩一个班。出警也应该一道的。”
“哦，没事。我只是怕耽误她时间了。”程庆茗没意识到女人这话的意思。
车很快出了市区，往郊区驶去。
“你真的带我去看‘灵魂’啊。”程庆茗想让气氛轻松些。
“其实是想请一位适当的人帮我做一次实验，一次以后能够查到记录的实验。”女人好像有些无奈地说。
程庆茗一直纳闷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与一个正常人打交道。照一般人来看的话，这女人的行为好像很不正常。可是她的言谈举止，却又让你无法将她与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相联系。
“我们是个不起眼的小派出所。为什么来我们这里？”程庆茗寻找话题。
“不知道。也许是店大欺主吧。其它地方的人忙，说不定会把我当成个神经病。我知道你今天值班。”女人半开玩笑地说。
“为什么选择我呢？”女人的话令程庆茗感到惊惑。
“我感觉你是能认真对待我的问题的警察。”女人一字一句的说。
“是吗？为什么？”程庆茗更不知道她的深浅。
女人转过头，看着程庆茗想了一会说：“你桌上的书告诉我的。”
尽管程庆茗依然有许多迷惑，但他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真的看到过‘灵魂’吗？”程庆茗饶有趣味地问道。
“会耽误你的工作吗？”女人以问代答。
“这就是我的工作啊。”程庆茗有意无意地跟她搭着。这午夜的行程，让人费解而枯燥。
让程庆茗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看来这件很有些无聊的事，不久就会彻底改变他的工作、生活和爱情。
“其实，我是想找个不相干的人，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灵魂。”
“你认为的灵魂是什么？”程庆茗似乎对她反复提及的灵魂提起了兴趣。
“你与一堆机器在一起，和你与一堆生物在一起有区别吗？”
程庆茗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凭感觉他说：“好像不一样。”
“开慢一点吧。你说哪里不一样？”女人显然是希望他能认真思考一下。
程庆茗准备说生物会动，机器不会动，但立即发现这是个低级错误的想法。是啊，机器与生物有什么区别呢？难道真是有无灵魂吗？不，不要轻易被她绕进去。他设想自己面对黑暗中的歹徒时，他忽然开朗：机器的行为具有可预见性，生物却不是。他把这个想法说给女人听。
“你说的很好。这说明生物具有自主性。补充一下，生物还具有历史的经验积累，特别是，”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以示强调：“生物具有要活着的本能愿望。”
“这些就构成了灵魂？”
“也许吧。我也不能肯定生物这些特有的性质，其具体表现特点是什么。我用‘灵魂’这个词可能比较恰当。假如这种特质真的存在，可能就是被我们回避的灵魂形式。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证实一下它是不是真的存在。”女人很认真地说。
程庆茗感觉这事还真有点蹊跷。再一想，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哦，那好啊。我也见识见识。”
“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的。”女人说着，将脸往窗外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