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DNA就是背后的那双眼睛?
在科学的探索上,挡住我们视线的往往不是未知的东西,而是已知的东西。周天毅一筹莫展地深思。
望着周天毅被自己一句话噎住,闵璜翼很满意地喝了一口饮料,继续启发他:“说啊,DNA能被改写吗?”
“嗯……”闵璜翼这么一问,周天毅想到夏珊珊其实早就向他透露过类似的想法,只是自己太不当回事了。也难怪,这年头谁会相信DNA除了突变,还能有什么其它变化。周天毅想了想说:“我记得夏珊珊曾经试图与我讨论过关于病毒进入DNA的问题。”
“说说看。这个有点意思。”周天毅喜欢与闵璜翼说话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正是闵璜翼善于抓住关键——哪怕是他从未涉足的领域。
“夏珊珊的大致思路是:既然DNA能指导蛋白质的合成,反过来蛋白质也应该能经过‘压缩’翻译成DNA语言而加入DNA。”
“对于生物,这种反过程有什么用处吗?”闵璜翼插问道。
“也许为了将每个个体获得的生活经验记录下来,为进化服务吧。”
“好,你继续说。”
“为此,夏珊珊那段时间对阮病毒、以及人体内各种类型的蛋白质变异情况进行过系统研究。我想,可能正是基于对DNA认识的新思维。阮病毒你了解吗?”
“不知道,你尽管扯,扯错了没关系。”闵璜翼将最后一块牛排消灭掉。
“阮病毒是一种蛋白质遗传的病毒。夏珊珊曾经提到过,人体内大量能够自我复制的蛋白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称之为‘阮病毒’。也就是说,复制时刻在人体内的每个地方发生。但这种复制绝不是简单枯燥的重复。因为人类活动从生理层面角度看,是体内蛋白质丰富的活动与变化。可能有一种机制,用来提取那些‘新出现的、反复重复的’特征蛋白质信息,作为有价值的信息,打包进入DNA。”周天毅说到这里有些心虚地看着闵璜翼。因为这种说法有点痴人说梦。
“说吧说吧,你扯得很好,非常好。”闵璜翼笑嘻嘻地鼓励他。
周天毅明白闵璜翼赞同自己的大胆推测,便介绍道:“夏珊珊还提到过对人体细胞周期的关注。因为人体细胞寿命大都很短,对环境适应要求越高的就越短。比如味蕾细胞寿命只有10天,肺的寿命两到三周等等。夏珊珊认为它们更新速度快,就是为了不断修改细胞的功能。而这些变化恰恰就反应了人的生活情况。而具有终身寿命的脑细胞,仅仅只是人体内最简单的一个运算工具。”
闵璜翼有点不耐烦了:“我给你总结一下:一句话,比如某个人的母亲的生理特征,及其与其子女、相关人等的后天生活关系中,最重要的、有价值的内容,都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写入DNA中所谓的‘垃圾基因’内。夏珊珊希望在自己的体内找到与她母亲相对应的那个片段,让她的母亲获得重生。你说,这是不是太科幻了?”
周天毅要说的就是这个。但他想想说:“就算是吧。但是其结果是,夏珊珊显然没有找到她的‘母亲’。”
“那找到谁了?”
周天毅嘻嘻一笑开玩笑地说:“如果她找错了,那不定是遇上了他的哪位祖宗。”
闵璜翼说:“要我说啊,即使真有这么回事,夏珊珊这么费劲地在那么微小的东西里面寻找,还不如那些会‘过阴‘的人,跳跳大神就能将祖宗给找上来了。那效率,呵。”
“那倒也是。不过人家夏珊珊做的可不仅是‘过阴’,而是解释‘过阴’的科学道理。这就是科学家与你们这些白痴的区别。”
“那是,那是。”闵璜翼故作谦虚。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他觉得很严重的问题。他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问周天毅:“这么说,如果咱俩今天在这里扯的,会不会也被录入你我的DNA中。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们现在所做所想的一切,都会不断地记录到彼此的体内?俗话说,三尺之上有神明,是不是就是指这个?‘DNA’就是背后的那双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