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站起来,对着青衣男子两手一拱道:“多谢兄台,在下白云飞,请问阁下尊名?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在下愿交阁下这个朋友,不知阁下?”
“就冲阁下有缘二字,在下交了,独孤玉。”青衣男子亦回礼。
“白兄,她……”独孤玉指着昏迷的碧水道,不是独孤玉多管闲事,他只是觉得自己看着那个人受伤竟会如此心痛,究竟为何他也说不出来,似乎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实不相瞒,这是在下的朋友,被仇人追杀,我便带她出来了。”白云飞不知独孤玉为何要问,但他的直觉觉得他不是坏人,可也不能毫无保留,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青衣男子听后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受这么重的伤。”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却渐渐熟悉起来,似乎想相识已久的朋友,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白云飞问道:“独孤兄,你夜宿破庙似乎要赶路吧,不知何事可否相告,若能帮上忙小弟决不推辞?”
独孤玉略思片刻道:“白兄,为兄此次出山是来找妹妹的,我从小与妹妹失散多年,未能照顾好小妹所以内心有愧。”
“哦,可白兄失散这么多年怕是很难辨出吧,可有什么信物或特征什么的,小弟也算认识些人可以帮帮你。”白云飞问道。
“有是有……”
“不,不,啊……爹娘……”一阵呓语传来打断了独孤玉的话,两人赶紧跑过来。
独孤灵(碧水)的脸色苍白,白的可怕,额头上汗珠连连,嘴里还在叫着,似乎是梦到了可怕的事。一只手里紧紧握着母亲留下的玉佩,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母亲就陪着自己似的。
两人注意到她的异常,白云飞蹲下来用手扶额,心里暗叫糟糕,伤口感染导致发烧可不是小事。
注意到白云飞的神色,独孤玉从怀中掏出蓝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又将其余的装回怀中,道:“白兄,这是凝魂丹快给这位姑娘服下。”
白云飞在听到凝魂丹三个字时神情明显一怔,随后接过药丸,在鼻下轻嗅诧异之色更加明显,赶紧给独孤灵喂下。看着那细白的脖颈微微一动,两颗心才又落下。
独孤玉在看到白云飞的诧异时,就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可是自己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时,经再次莫名其妙的心痛起来。天机老人的独门秘方谁人不知,这下自己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果然,白云飞问道:“独孤兄,请问你怎么会有天机老人的凝魂丹?”
独孤玉道:“天机老人是我师父,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真的,师父何时又有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白云飞诧异道。
独孤玉一听欣喜之色跃然脸上道:“难道,白兄也是天机老人的徒弟?”
“那当然,瞧。”白云飞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绿玉来,只见那玉通透净澈,不含一丝杂质,正面刻有天机两字,反面刻有飞字,这是天机老人徒弟的身份象征。
独孤玉一见,心中更喜,原来是师兄啊,也赶忙拿出自己的那块来,这是一块黄玉,清澈透明,正面刻有天机反面刻有玉。
这下两人更加亲密起来,师兄弟嘛。
夜色正浓,正值深秋,寒气很重,但丝毫不影响谈笑风生的两个人。
“对了,师弟,师父他老人家下山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有他怎么会派你下山呢?”白云飞不免有些好奇,师父一向不做没目的的事,究竟是什么?
独孤玉觉得既是师兄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抬手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那满头的白发和充血的红眸着实惊呆了白云飞。看着目瞪口呆的白云飞,独孤玉觉得心里苦涩极了,丽儿应该也会被吓住吧。
白云飞没有忽视独孤玉眼中的那一丝苦涩与无奈,道:“师弟,你是不是中毒了?”
独孤玉眼眸一闪压下内心激动道:“师兄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说有一种毒药产于天凤王朝,可以令人眼眸充血,青丝变白发而且还不能与人**,否则两人皆当场丧命。”白云飞说着,就觉得恶寒,怎么有这么毒辣的药,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啊。
独孤玉两手紧握骨节分明,隐忍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
白云飞赶紧道:“师弟,你是如何身重剧毒的?我曾听师父说过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就有解药,所以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听了这一袭话,独孤玉心中一暖,在这个世上他是第三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师兄,其实我就是十八年前玉笛山庄的少庄主。”
一脸的不敢置信,白云飞问道:“你是说。”
“是的,我就是。”独孤玉肯定了白云飞的猜疑。
“销声匿迹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满眼心疼的白云飞同情这位身中奇毒的师弟,他相信他中毒定与这些年有关,肯定发生了什么。
独孤玉满腹苦楚本不愿多谈,但见白云飞一脸担忧觉得没必要隐瞒,但是这些真相的娓娓道来却又如拿着刀子在本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撒盐。
“师兄,自从父母双双自尽后,萧世忠便找到了我将我带回萧府抚养,刚开始他对我疼爱有加像一位慈父,让我参与政事,可我们有许多政见不和,他便越来越不待见我,似乎有意囚禁我。”独孤玉眼神虚无缥缈着,似乎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在那时,我觉得自己每隔几天就会浑身疼痛,是那种蚀骨的痛,仿佛无数条虫子在嗜血啃骨。”原本的无所谓换成了痛彻心扉的难过与失望。
随即脸上显现出难得的温柔,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的,只知道每次都会有一抹倩影为我拂去额上的汗珠,为我送来止痛的汤药。既是被他父亲骂,她也会偷偷来看我,那时的我就是这样度过的。”
“那个女子是丽妃?”白云飞不知道竟有这么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