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去酒吧的路上,小赵也大致冷静了下来。他也明白自己去找谭千要回木屋其实无济于事,但他却想到另一个办法,而他也早已做好准备。
他深吸了一口气交钱下车进门,酒吧在这么大早没什么生意,只有几个白衬衫制服的服务员在擦桌子,其中一个打红领结的领班停下手里的活迎上来微微鞠躬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小赵挑了挑眉头,心想老谭还是混子,那么他在这里应该不是老板,而是头子,那么装成小弟应该最省事了。他心下一定说道:“我来向大哥汇报一点事。”红带领班听罢全身一颤紧张的环顾四周,然后低声向小赵说道,“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大厅来到舞台,看着那个漆黑的大音响,小赵脑海中不禁跳出一个黑衣红琴的身姿。但马上他意识到时间紧迫,收住回想继续跟着领班上了楼梯。
岩石酒吧的特点,是以石桌石壁,墙挂火把,所营造出来的山洞主题,这会给人一种冒险的感觉。小赵听着火焰把木柴烧响的毕剥声,看着火光照映的大块岩石构成的墙,慢慢向上走着。途中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掐自己一下,来检验自己是不是做梦回了天界。走到三楼,终于到地方了。在小赵面前出现一道画着龙形虎状,还有两个敲门环的门,让小赵一下子有种走入什么黑风寨的错觉。
白衬衫红领带的领班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站在楼梯口不敢靠近大门半分,只留下一句“里面就是”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逃跑了,那个样子就好像门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看得小赵好笑不已,这里面不就是只有一个老谭吗,至于吓成这样?
小赵推开门,脚下出现了一张通往黑暗的毛毯,在依稀的火光中能看到毛毯的尽头有一个方形的轮廓。他在门口停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子,发现并没有任何灯的开关。这家店怎么会这么不爱用电器啊,老谭是要在这里隐居下去吗?小赵挑了挑眉毛接着向前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终于能够模糊地看到屋内的情况了。
这屋子四十多平方米,形状是T字形,毛毯连接着两个内室。小赵走到屋中央,看着身边的两扇门,有些左右为难。就在他犹豫着该开那扇门时,毛毯尽头忽然亮起了火光,原来那里有一架火炉。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啊。
小赵慢慢地向后转身,在炉光的照耀下映入他眼中一个极长的沙发。沙发围墙而立,直直堆到小赵脚下两门之前。而在这沙发上,坐满了人!惊叫声立刻窜到了喉咙,小赵急忙捂住了嘴巴防止出声,惊扰到四周沙发上的全体闭着眼睛的人们。
哈?他们是谁,莫非是老谭的手下?小赵眉毛一抖想,那么自己岂不是会穿帮吗?那这里似乎不可久留啊。小赵抬腿刚刚要跑,面前的大门就赶着点似的打开了,他惊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临危之际顺势坐在了身边的沙发上,把脸藏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眼睛眯成一条缝,强压着急促的呼吸观察着情况。
刚来的人随便找了个空位便坐下来,而其他的人对此熟视无睹,似乎这里的人也都是这么来的。难怪没人会在意自己,原来这是规矩啊,呼,真险。小赵松了口气倚在了沙发上继续观望。人陆续地进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还包括那个杀千刀来收仓库的短头墨镜怪力男,然而他却坐在了小弟们待的沙发席上。这什么情况?他是老谭的手下?没道理吧。如果是,他怎么会违背老谭的意思做事?如果不是,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老谭的小弟座位上,小赵紧盯着短发,满腹疑问。
在炉子点上火之后,许多人清醒起来开始和别人聊天,很快,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左右张望之中瞄上了小赵。那是一个尖下巴的中年人,穿着花格子衬衫,看起来没有混子的样子,显得很瘦弱,且多事。他像老头子一样把手塞在袖口里向小赵搭讪道,“小兄弟,你很面生啊。”小赵虽然不想管他,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敷衍了一句“我跟着谭哥。”这句话是实话,也没什么空子可钻。中年人眼睛转了一圈意犹未尽地问道,“那你哪分区的?”
小赵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打了个招呼就可以了,于是他把衣领一提罩住口鼻,摆出生人莫近的样子来。中年人一看他起了防备也就不再多问,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量起别的人。
至于小赵,他也观察了很久,发现大家都是只进不出,好像一会儿会有什么正式的会议一样。这让他更加不安了,他仅仅是想来找老谭说一下自己的提议而已,可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小赵眉毛扭动紧张不已,他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会哪。
“咔”随着门把手转动打开锁的声音,毛毯尽头双门之一渐渐打开。从门后传来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今天,会议取消。合作区谭千遭人偷袭已致重伤,合作区暂时由紫珠代理。另外,其他弟兄多多小心——散会。”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便从沙发上一闪,冲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