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就是那么一回事,人一旦确信自己有危险,就会挣扎;只要看到一缕光,就要拼尽全力,甚至性命去争取,反正横竖一死。
看见前面的木门慢慢开出一条缝隙,酒馆的人脸色都十分不好,而那些客人则是轻松了很多。毕竟自己不会不明不白的被拉进一个纨绔子弟争夺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的圈圈之中,自己没有危险比什么都重要。
镇老匆匆地跑过去,想要通过那道缝隙迎来一个新生的期待。只是还没等到达,突然发生了异变。
从门缝之间飞进来一支箭,箭矢不由分说的狠狠穿透一个站在缝隙之间的一个客人。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都放弃抵抗了,我们都投降了啊!
“哈哈哈!”外面传来一阵肆意放纵的大笑。“你们把冬雪这娘们抓到我面前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酒馆的杂役们也一样,我只要那个女人。”
酒馆内的所有人听了之后,都是呆呆地,接着就是各自浓浓的戒备和敌视。
姜大叔阴沉着大方脸,眼睛一下子盯住张太,虽然看他对这句话没什么过度反应,但却是没有立即相信。其他的客人根本不在他考虑内,只有张太能够给他威胁。
其他的酒馆客人却是先看了一眼冬雪,有看看那个镇老,似乎都在等待谁先动手承担这个骂名。
酒馆大堂前后两边门口的客人都放开了顶门的双手,静静地站着等待着。而酒馆的人却是被围在中间,冬雪看了看那些人。曾经那是支持自己的人,大家一起反抗镇抚大人的蛮横,那是可以称作伯伯叔叔大哥的人啊。再看看酒馆的自己人,张太已经站在面向前门那里准备挡住了,姜大叔也看着后面门那里,陆大叔陆大婶和小孙站在自己身后。
镇老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等了一会儿,扭捏的张张嘴。
“冬雪啊,你看这镇抚公子他。。”
镇老的话没说完,就看着冬雪双眼紧紧地看着他,也没有脸皮说下去。
酒馆大堂内出现了沉静,不过这情况终究不会持续太长。
“镇老大人!”一个客人支持不住了,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用手挡住脸叫道。
没有回答他,镇老低着头。
张太右脚上前,两脚微微有点分开,但表面上却是抱着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也是一种考验吗?为了自己牺牲别人吗?是一个人吃亏,多个人获救吗?这情况取最大利益的选择是对的吗?
作为一个天山下来的,可能会得到死老鬼正是承认成为一个侠客,这种问题怎么解答?
侠者,是要除恶扬善的,但是却是不能欺负弱小。这些都该怎么去定义?
没人有错,但却是不得不做出错误的选择!
镇老低声说道:“对不起了!”
似乎,这句话不是说给冬雪听的,也不是说给任何人的,只是想着能让自己听到,安慰自己,自己只是迫不得已做出的抉择。
镇老又看看自己前面的那具尸体,不忍地别过头去。
“为了救更多人,我只能这样做了。这不能怪任何人,从来都是这样的,我们只有放弃少数,保存下来更多,才能做到延续。”
“是么?”冬雪是一个练武之人,耳力自然过硬,听到镇老的话,嘲笑地问道。“遇到强大的敌人,抛弃弱小者,这是所谓的延续之道?”
“啊~~~”
镇老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继续听冬雪的话,大叫一声,猛地冲向张太。
张太本来还沉浸在对于这事的思考之中,被镇老的一声大叫惊醒,然后看到镇老张牙舞爪的跑过来。
到处是破绽,竟然还门庭打开地冲刺!
张太摇摇头,随便一个侧身闪过冲向他的镇老,再右手一甩,一个大巴掌直直地印在镇老脸上,后劲还直接把他扇飞出去。
但是,张太还没缓过劲来,其他的客人见到有镇老带头了,就都冲向中间那群酒馆的人,想要凭借人多势众赢得这次机会。
张太收起笑脸,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一个紧接着镇老之后奔过来的客人奋力的挥出一拳,冲击向张太。张太后退一步,吐了口气,八个客人却是因为挥拳太过用力直接把自己送了过去。张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拉,再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到他的腹部。那个客人反射性的抬起头,惨叫一声,张大嘴巴,唾沫横飞。张太放开手,那家伙直接倒下去。
还没抬起头,张太就感觉头顶生风,立刻把头一歪,突然肩膀上感觉有点痛。
又一个客人却是拿了一张凳子,直愣愣地砸向他,幸好被他躲过去,只是砸中肩膀,不过凳子却是一下断成两半。
那个人呆呆地看着手中那一半的凳子,张太看都没看,直接一个上踢腿,踢中他的下巴,将他撩翻在地。
张太看着前面木门这边,除了那一个被箭射死的,镇老直接打飞,另一个被他打趴下,还有一个被撩在地上。
而姜大叔那边还有三个,一个客人也是拿了板凳冲过去,想要一下子砸烂姜大叔的头似的。可惜,没有一点技巧性。姜大叔直接抬脚下劈,那人看看迎着脚上去,姜大叔一下将凳子劈断,脚砸了下去,中在那人的脖颈之上,手一松,一半凳子落地,人也瘫倒下去。
其他两人看到了这一幕,身子一阵发颤,紧紧抱住手中拿着的凳子,似乎那是能够保住他们的神兵利器一样。
之后,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靠近姜大叔的那个中年客人一阵犹豫,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呵”一声后冲向姜大叔。
另一个较年轻的客人在中年客人有了动作的同时,也飞速冲向冬雪他们。
姜大叔随意地一瞟他们的行动,然后就直眼看着那个中年客人。
那人本以为姜大叔被分了心思,想偷袭,没想到姜大叔根本没理会,自己被转头过来的他看了一眼,好不容易鼓起来面对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无踪,竟然硬生生地在姜大叔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呼吸后,中年客人大喊一声想要唤回自己地勇气,凳子举起来要砸下去。姜大叔直接在他动作之前迅速一拳砸向他的肚子。
那个年轻些的客人听到叫喊声,不敢去看是不是中年客人被干掉了,一个闭眼,凳子劈向冬雪。
冬雪一直在看着整个大堂,脸色变得很苍白。虽然她知道那些客人是无可奈何的,她也不想打这些没有一点功夫底子的人,可是,她也不想自己陷入虎穴。
难道这是没有可能解决的事情吗?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睦了吧!
冬雪痛苦地闭上眼,留下两行泪,但是右脚也是同时抬起,一个鞭腿把年轻客人扫飞开去。
张太低下头,看到自己这边两个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但却还是在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有一个甚至曲弓着爬向他的脚下,想要去抓他。
他们是坏人吗?为什么这么地拼命?想要活着,活着回去,蹦蹦跳跳地去见家人朋友。这没有错,还非常正确!
我们无法去评价一个人,也不能。人不是在某个时间做出某件事后就能定义他是好人坏人的!
一个人,他有各种情感,惊喜,兴奋,恐慌,害怕。。在有些情况他不会再根据侠义道德去判断,去做事,而是考虑自身,考虑自己的亲人朋友而决定取舍。
永远坚持着做坏事和一直做好事一样是件艰难的事!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人非是善者,亦非为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