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和石弘二人走在邺城的街道上,一前一后。邺城不愧是羯赵的都城,中原一大都市。邺城的街道上人群密集、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络绎不绝。街道上有各种这样的人,来自不同地区、不同民族。街上的小贩在有何叫卖着,买东西的人与小贩讨价还价,行人之间相互问候的,马车路过的声音,铁匠铺的打铁声,各种声音,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羯人、氐人、羌人、鲜卑人、匈奴人,都会向冉闵投来羡慕的眼神,有的人在小声议论着:“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真是了不起啊!”
冉闵听到这些溢美之辞,心中自然充满了欣喜,只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是,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汉人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投来的跟多的是鄙夷的目光,大胆一点的甚至会在他走过时在背后吐了一口痰“呸”。
“又是一个忘了自己祖宗的人。”有人小声议论道。
这些话声音不大,却整备被冉闵听到。他并没有过去把议论他的人一顿痛扁,甚至杀了他们冉闵也不会有什么罪过,在这个国度里,汉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冉闵心中充满了失落,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宗,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正在蒙受苦难的族人,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自己的民族。
“殿下,为什么我替百姓消灭了贼寇,而很多汉人都对我没有好感呢?”冉闵终于忍不住,上前问石弘道。
石弘回过头,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神充满诧异,同时也有些失落,说道:“父亲在征服中原后,认为汉人曾经奴役压迫我们羯人多时,而且许多汉人桀骜不驯,一直不服从我大赵,父亲就制定政策,在大赵,除非是投靠了朝廷,或者是汉人原来的一些大户人家。其他汉人地位位居各族百姓之末。而且不断有羯人屠杀汉人,他们认为汉人人数太多了,只有杀到和我们一样多甚至比我们少才能够便于我们统治。”
冉闵说道:“我也是汉人,我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实。”
石弘叹口气,说道:“我也常劝父亲改变这样的政策,让汉人也能够在羯赵大地上快乐的生活。可是父亲根本就不听我的劝告。右侯和曾经劝过,父亲都不听。”
“殿下有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冉闵问道。
石弘仰望天空,憧憬未来,说道:“日后我若做了大赵的皇帝,一定让汉人百姓也能够和各族百姓一样平等、快乐的生活。”
冉闵听了,展开了满面的愁容,说道:“殿下如果真的能够让汉人也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一定会为殿下赴汤蹈火。”
石弘笑着看了冉闵一眼,转移话题,说道:“你最近和张小姐的关系好像不错嘛!小玲老是到府上带话让你去张府。”
冉闵憨笑着,说道:“只是和去陪她说说话,偶尔出去玩下而已。”
“张小姐可是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石弘笑道。
“那是当然!”冉闵态度坚决。
“咦?你看,前面是怎么回事?”冉闵突然看见前面有一群人,像是围着在看什么。
“走,我们过去看看。”石弘说完,边和冉闵一起走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霸正把一个人摁在地上,慕容恪和之菡站在旁边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把偷我的钱袋交出来。不然我摁断你的手。”慕容霸恶狠狠地说。
“你胡说,这明明是我自己的钱。”那人痛苦的回头辩解道。
“好,你不交出来我就自己搜。”说罢,慕容霸便把手伸进那人的衣服里。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那人趁机向大家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啊,这人是个变态啊!光天化日之下把手伸进我的衣服,要调戏我,快救救我吧。”
冉闵听了这话,自言自语道:“这还得了。”
接着,冉闵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跳到慕容霸的面前,一脚踢在他的手上。慕容霸没有防备,摔出了几步远。那人赶紧站起来跑向人群中。慕容恪和之菡都京住了,谁会出手救那小偷呢?
慕容霸见那人要跑,赶紧从地上起来就要追过去,冉闵扯住慕容霸的衣服,说道:“兄弟,何必呢?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另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你知道什么呀?”慕容霸瞪了他一眼,甩开冉闵的手。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人群时,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慕容霸气急败坏,回头看了一眼冉闵说道:“我看你一定是那个人的同伙。”
说完,慕容霸一拳就打了过去,冉闵一个侧身,躲开了那一拳,又在慕容霸的身后推了一掌,慕容霸向前踉跄了几步。慕容霸开始觉得这个人有点本事。
慕容霸咬了咬牙,抡起拳头再次向冉闵扑了过来。冉闵一手握住慕容霸的一个拳头,慕容霸双手都无法动弹,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有这样打的力气慕容霸提起脚来踢向冉闵,冉闵双手用力一转,慕容霸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这个人又身手果然了得,如果能够为我大燕效力,日后必然能够成为我大燕入主中原的一员猛将。”慕容恪在一旁默默地想到。
而此时,站在慕容恪对面人群的石弘见到慕容霸的身手,也默默地想到:“此人也非等闲之辈,若能为我所用,定能为我日后在和石虎的争斗中大有帮助。”
慕容霸继续要冲向冉闵,冉闵也严阵以待。
“住手!”石弘和慕容恪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石弘和慕容恪都朝他二人走了过来。
慕容恪对冉闵拱手说道:“公子果然好身手,只是刚才那人偷了我们的钱袋,才被我兄弟摁在地上。公子为什么出手帮那小偷呢?”
冉闵指着慕容霸说:“刚才他把那人摁在地上,我以为正如那人所说的,这人脑子有问题,大白天调戏良家男子。”说完冉闵不禁笑了出声。
慕容霸没好气,对慕容恪说道:“四哥,我们一起把他抓起来,我看他和刚才那个小偷是一伙的。”
“为什么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小偷?你确定自己的脑子真没问题?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男人?”冉闵听慕容霸在污蔑自己,内心自然觉得不爽。
“二位别吵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石弘在一旁劝解道。
“这位公子是……”慕容恪问石弘道。
“哦!在下石弘,是大赵太子。这人是我府上之人,刚才我们误以为你们在欺负刚才逃走那人,这才出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石弘笑着说道。
一听说石弘是羯赵太子,慕容恪心中暗暗想到:“他是羯赵太子,一定知道很多羯赵的情报。”
于是慕容恪笑着拱手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呀。我是幽州来的商人刚到邺城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还望殿下能够多多照顾。”
“公子自幽州而来,我理当尽下地主之谊,只是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燕恪。”
接着,慕容恪又指着慕容霸说道:“他叫燕霸,她叫之菡。”
慕容霸向石弘拱手示礼,之菡也向石弘施了礼。
“不会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慕容恪指着冉闵说道。
冉闵拱手说道:“在下冉闵。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慕容霸“哼”了一声表示不愿意接受冉闵的道歉。
冉闵嬉皮笑脸地套近乎道:“嘿嘿,燕霸兄弟,刚才只是一场误会,何必在意呢?”
慕容霸转到一边去不想理冉闵,慕容恪呵斥慕容霸道:“燕霸,不得无礼!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连这点容人之仁都没有。”
慕容霸这才拱手对冉闵说道:“适才我也多有冒犯,还望冉兄弟见谅。”
冉闵与慕容霸相互道歉完毕后,石弘对慕容恪说道:“燕兄,我知道刚才偷你钱袋的人的去处,不如我们一起去把那人找出来怎样?”
“哦?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也正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只是,你知道那人去了哪里吗?”慕容恪不禁起了疑问。
“刚才我看到那人往城东而跑,向右拐进了一个小巷,那个小巷里有个赌场。”石弘对对邺城的布局还是比较熟悉的。
接着,他们几个人来到赌场外,慕容霸就要闯进去把那人找出来,石弘说道:“那就燕霸兄进去找那个人,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等他不然赌场里人多,一不留神就被他给跑了。“
说完,慕容霸就走了进去,石弘等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刚才偷钱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别跑!”后面的慕容霸喊道。但是赌场的人见慕容霸在里面大人立马混乱了起来,慕容霸果然一直挤不出来。
冉闵认出了那人,马上过去拉着他的衣领把他的头摁在墙上,说道:“快说,刚才是不是你偷了他们的钱袋他们才打你的?”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不……不……不是,那钱是……是我自己的。”
正好这时慕容霸出来,见那人还在狡辩,拔出手中的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说道:“你如果再说一句假话,我的刀可不长眼。”
那人吓得尿了裤子,全身瘫软了下来,连连说道:“是我偷他们钱在先。”
现在真相大白,冉闵清楚果然是自己冤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