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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归凡

赤邪的逃走,让这场本不该发生在人界的大战终告结束,问天受了点轻伤,缈舒伤势较重,却也无大碍,唯独云飞,原本硬扛赤邪的攻击已经消耗很大,还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发动最后的攻击,再者,飞龙的神灵需要强大的肉躯来支撑,云飞虽说体质健壮,却还是难以承受,这三重伤害结合,作为凡人的云飞,身体当然吃不消。

“问天何在?”用紫光龙影支撑着身体,背对着问天和缈舒两人的飞龙微微侧过头,低声喝道。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的恐怖中的缈舒愣是被下了一跳,就连一直单膝跪在地上的问天也是微微一惊。

“问天在此!”听到飞龙的喝声,在那一刹那的惊讶后,便是立刻做出回应,“将军有何吩咐?”

问天的回应过后,飞龙伫立许久,后轻声说到:“你随我来,我确有些事要跟你说。”随之便走向了远离缈舒的位置。

对于飞龙如此的态度,显然问天也是有点措手不及,此刻飞龙的威严变得荡然无存,只像那多年老友,确是有事相求。当下问天微微一愣,也不多作怀疑,起身便跟了去。

“将军何事尽管吩咐!”问天抱拳行礼道。

“问天,如今我神灵重聚,力量复得,你的任务到此算是结束了。”见离缈舒已有一段距离,飞龙方才回头对问天说到,“这几千年来,辛苦你了。”

“为将军尽责乃末将之荣幸!”问天的抱拳礼尚未松开,而又再低头握拳,郑重说到。

“唉!转眼数千年过去,世事沧桑,你为我一人尽那所谓你职责,又何幸之有?”飞龙低头叹道,“虽说如此,我还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去办,此事关系重大,也会影响到你本身,你若选择不办,我亦不强求。”

“将军哪里话?”见飞龙这般语气,问天意识到了前者的自责之心,但是作为他的副将,耿耿忠心是绝对不会因此而消除,“将军有何事要吩咐,尽管告诉末将便是,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次,我要你带灵归凡,做一凡人,留在我这凡体肉躯身边。”见问天的决心,飞龙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神灵强悍,普通凡体是无法承受的,不想这龙云飞死,就必须锻炼筋骨,直到可以承受住我的神灵。为此,我须先沉睡于这紫光龙影之中,因此希望你可以带灵归凡,保护我的凡体。”

“此事正合末将之意,将军何必请求,吩咐末将办便是。”问天还是一脸的严肃,但对于飞龙的请求,显然手松了口气。

“记住,你在人间的这些日子,定不可以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对于龙云飞遇到的敌人,亦不可出手相助,你的任务只是保护龙云飞的姓名安全,他的历练,还需自己承担,如若有敌难遇,带着他逃走便是。还有……”飞龙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你不可以在他面前提及我的真名,要提,就提飞龙神将即可。与此同时,你要禁止他使用紫光龙影。”

“不插手人间之事可以理解。”问天第一次面露难色,“请恕属下愚钝,不提及将军真名和禁止使用紫光龙影是为何?特别是这禁剑一事,万一魔尊去而复返,还需请将军神灵出来御敌。”

“提及真名有可能会使他忆起前世记忆,这只能让他不劳而获而已,他需要历练,因此要排除这个可能性。至于禁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问天会有如此疑问,飞龙淡淡地解释到,

“魔界知我重现于世,魔尊必然不敢再冒犯六界,这个倒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神界——我灵力强大,使用紫光龙影太多必被神界察觉,当初他们贬我下凡一万年,如今万年之刑未及十五,若被他们察觉,必来除我,如今我灵力尚未完全恢复,我可不想栽在了自己人手上。”

“末将明白!”问天再次抱拳行礼。

“我走了,接下来对凡体的历练,就幸苦你了。”说完,一道紫色的亮光从云飞头顶飞出,渐渐融入了紫光龙影之中。

“谨遵将令!”

随着紫光的消失,云飞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但受了重伤,又体力不支,一直支持着飞龙的肉体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

“云飞!云飞!”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柔而又急切,还带有些许哭腔。

云飞逐渐睁开眼睛,刚欲说话,却发现喉咙火烧一般干渴,半字不出,便疼痛无比,只好勉强从嘴边微弱地吐出:“水…水…”

女孩的叫声停止,只听见其喃喃道:“水…我马上拿水来!”

一股温热的甘霖自喉边流下,方才还火烧一般的喉颈顿时被浇灭,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起来,云飞这才发现,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的女孩是缈舒,问天也一直站在床边,青银和龙影两把剑都放在自己的旁边。

“你们都在啊?”云飞爬身起床,吃力地说,“缈舒,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缈舒带着泪眼,“经过问天将军的治疗,我的伤两天就好了。”

“两天?”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这却无法掩盖云飞心底里的惊恐,缈舒那样的伤也得两天,那自己的伤岂不至少得翻一倍?

“我昏迷多久了?”云飞还是不敢确定。

“回将军,七天了。”问天回答,“缈舒小姐伤愈后在您身旁足足守了五天。”

“七天?我眼睛一个睁闭,就已经七天了?”对于自己的伤,云飞似乎难以接受,对于他来说,他只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睡了一觉,谁知这样一睡,七天的光阴便就这样过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我守你守得多辛苦吗?”缈舒眼角挂着点点泪光嗔道。

“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面对缈舒的嗔骂,云飞也没有生气,更多的是关心。

“你为了我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当初云飞求缈舒带他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曾说过有事会让她先走,想不到这琐碎之语,倒成了云飞的承诺,这份真诚,又怎么不会使其芳心萌动?

一时间暧昧的对话,使得云飞跟缈舒两人都陷入了尴尬之中,两人头都侧过了一旁,脸颊微微泛红,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两人这才对上了眼,却忽觉此等情境颇为滑稽,不禁笑了起来。

“问天将军,你呢?”云飞转过头去看着问天,他知道,缈舒和自己的伤都是问天治的,所以问天这几天一定也没少操劳,“一定也很操劳吧,辛苦了!”

“保护将军是问天的职责。”问天右手捂胸鞠躬说道,“将军现在是凡人,所以我决定归凡,誓死追随将军。”

“归凡?你要做凡人?”对于问天这个决定,云飞感觉莫名其妙,“放着好好的神将不做要做凡人?”

“是的,一切为了保护将军。”问天斩钉截铁地说。

“真看不透你。”关于这些神魔的事云飞是知之甚少,对于问天的这一决定,他也不愿去想了

“将军于我有恩,我报答将军自然天经地义。”问天似乎看出了云飞的疑惑,而自己却又不能将真正的目的过早地说出来,所以只能随便寻个理由搪塞,“如若能帮助将军,别说小小的归凡,就是要我放弃这神位,我也愿意!”

对于眼前这个神将不断袭来的各种表忠,云飞听得是浑身不自在,自己原本跟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突然现身硬说云飞是什么飞龙神将,还要给他一把剑,现在又说要誓死追随自己,还要每天将军前将军后的,还真是挺烦人。

“问天,我现在不是飞龙,我是龙云飞,虽然名字有两字相同,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对于“将军”这个称呼,云飞实在不习惯,“你就别叫我将军好吗?”

“是,将军!”问天却又如此回答。

“你看看你,又来了,以后叫我云飞就行,别叫将军。”自己是个将军被人叫将军也就算了,现在自己不是将军,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什么飞龙神将了!”

“将军,这样恐怕不妥。”一个称呼的改变似乎让问天很为难。

“哎呀,有什么不妥的,他是龙云飞,不是飞龙神将,你不需要将军前将军后的,我听得也心烦。”缈舒也忍不住了,“称呼我的话,你叫我缈舒就行啦!”

“这样的话,恐怕有失尊卑。”问天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要是真当我是将军的话,就听我的命令!”云飞恼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人。

“恐怕……不行,现在说来你已经不是将军,所以你的命令我不能听。”那问天也还算有点头脑。

“既然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将军,那你就叫我云飞吧。”问天那一点点的小聪明,却被云飞顺其道而用之。

“是……云飞…公子……”

“唉~你怎么这样啊,一会将军一会公子的?算了,不说你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云飞也无可奈何了,“反正别叫我将军就行。”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云飞想起了自己得跟缈舒一起闯荡江湖,带着这么一个将军总觉得挺怪的。

“我在凡间无家无眷,将军走到哪,我便跟到哪。”问天一本正经地说。

“你又来了,我都说了我不是飞龙!”云飞差点晕了过去。其实通过刚才的对话,云飞已经猜到一二,问天所说的保护自己,就是做自己的保镖了,当然不会离开,但是云飞本来就是跟着缈舒一起出来的,接不接受问天还得是缈舒说了算。

“那这里是人间,你不可能穿着一身铠甲到处走吧?”不等云飞说话,缈舒却细心地觉得问天应该换一套衣服,“你赶紧去换一套便装吧。”

“不用,我只需赋予自己凡体,再去穿一套人间的衣服就行——就像那赤邪一样。按照凡人的说法,就是用法术将铠甲变走。”其实问天的身体,原本就是与这铠甲相连,想卸甲归凡,就必须先化灵成人,这个过程有点诡异,化灵后全身赤裸,缈舒当然不能看,“至于莲花落樱枪,我会随时带着,也不会不方便。”

“那你赶快去办吧,我跟缈舒还有点话要说,就不跟你去了。”云飞见有如此机会,便想支走问天,好让自己能与缈舒商量问天这档子事。

“是,云飞公子。”也不多说什么,随后问天便离开了。

“缈舒,他要跟着我们,你怎么看啊?”问天走后,云飞便直接问缈舒这个问题。

“没关系啦!”缈舒反而很高兴,“他武功那么好,又精通法术,还懂得医术,多一个这样的伙伴也不错。”

“反正我是跟着你啦!只要你同意就行了。”缈舒同意了,云飞自然也很乐意,缈舒说得没错,问天跟着就相当于有个全天候的保镖,做什么事都方便很多。

“而且啊……”缈舒转过头来看着云飞,却没有说话。

“而且?”云飞懵了,不知道缈舒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伤还没好,我们还需要他的帮助呢!”缈舒又把头转了回去,“以后你再要拼命保护人的时候,就可以多个问天帮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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