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院,白虎观内部结构一目了然:零星的几片田地,像是补贴口一样铺在眼前,不大的后院,只建着几间简陋的平房,整个格局与前殿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隐藏在凡尘喧嚣中的世外桃源,又像高人隐士开辟的避世圣地。
玄光将众人带往一间竹屋,此屋位于后院正中央的位置,整间屋子从里到外皆由绿竹所搭,清新淡雅,悠然静谧。屋檐上有木质牌匾一幅,上书“白虎居”三字,周围有同样是竹搭的栏杆,栏杆以内,几乎全由绿竹搭建,甚至就连地面,也是用绿竹铺砌。屋子占地不大,却在后院正后方的中央处,两排土搭的平房从这房子的的两侧建起,想来这白虎居应算是白虎观里的主要建筑。其功能,应该类似于寻常人家的客厅。
“诸位,先在屋外等候片刻,待我进屋与师父禀报,在请诸位进去。”到了门前,玄光突然回头跟云飞几个说了声,随后便敲门进去了。
“啊?哦!”听了玄光的话,云飞也没多说什么,便驻足于白虎居前,同时也趁着这一小段时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白虎居周围的情况。
在白虎居的正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非常清澈,可以看出里面养有几条金鱼。随着源头看去,不难发现池塘是引山上流下的溪流蓄水而成的,在池塘的出口处建有一架水车,看来是引水灌溉用的,如此一来,白虎观中原本不多的人口的饮水问题也挺容易解决。
白虎居的后面,有一片很大的竹林,想必白虎居的竹子也是从这片竹林上取的。如今正直春季,山间春风微拂,竹子闪烁摇曳,如果不是尚且残存的丝丝凉意,真的会令人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江南如画的美景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里是中原大陆几近最东边的崂山之上吧!
美景的欣赏总是最消磨时间的,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而逝,玄光从白虎居中退出,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白虎观这美景中的云飞,随后轻咳一声,云飞这才从这美景中回过神来。
“诸位,我师父请你们进去。”玄光正身说到,随后转身,带众人进入。
屋内的摆设意外的简洁,一张竹制的桌子,几张藤编的椅子,正中挂着一幅翠竹图,图下方有一个木桌,像是寻常人家的神台,却不见半点供品,倒像一个摆设。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端坐在面朝门的方向,正闭着目,面对云飞众人的进入显得古井无波,似乎早已知道今天云飞他们会到来,也好像对于面前几人早已是相交颇甚,任何的敬畏惊讶或者轻蔑无视的情感皆荡然无存。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这是一尊受人敬仰的雕像,没有半点傲气,有的是仙风道骨。
“晚辈龙云飞。”“晚辈王缈舒。”“问天。”三人逐一自我介绍。
“拜见前辈。”随后云飞跟缈舒齐声恭敬道,而问天却默不作声,似乎觉得自己报了名字就行,不必再多此一举。
“不必多礼,亦不必以晚辈前辈相称。”那鹤发老人逐渐睁开眼睛,一双饱经沧桑的明眸出现在众人眼前,“我隐世多年,不问凡尘琐事,对于外面的世界早已全然不知,称不上什么前辈;你们各怀绝技,我三个徒儿在你们手下毫无胜算,如此一来,于我而言亦不算晚辈——我修道多年,自号西云道人,你们若不介意,称我一声西云道长可好?”
“是…道长。”那鹤发翁的话来得突然,云飞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讪讪地答了一句。
“听我徒儿说,你们要来助我白虎观?”西云依然静坐在椅子上,脸上只是那齐肩的长须稍稍微动,没有其余半点波澜,“我白虎观这数十年来安然无恙,不曾树敌,亦无妖魔侵扰,怡然自足,何困之有?你们又有何可助?”
“发生如此大事,道长难道茫然不知?”面对西云的疑问,云飞感到很惊讶,向前走了一步,再次低下头,拱手道,“贵观近来被下面的村子传言有害人妖魔,要在今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下山吃人害人。我们便是受村民所托,上山助贵观斩妖除魔的。”
面对云飞的解释,西云依然波澜不惊,反而慢条斯理地反问道:“孩童谑言不要信以为真,你们一路走来,可曾看到过有何害人妖魔?”
被西云这么一说,云飞和缈舒都低下了头。这一路走来,他们就只是听老陈描述得那妖魔有多么的可怕,嗜血成性,残害生灵,就连神帝庙的所谓通神高人也奈他们不何,但是真正的妖魔,他们却是连影子都没看见。更有甚者,在老陈说目击妖魔的地方,众人还发现了四方八卦阵,尽聚祥和之气,不可能会有害人妖魔靠近。
“但是,道长,我们这么认为,下面的村民可没这悟性。”缈舒最先反应过来,随即抬头说到,“那妖魔扬言八月十五要害人,如今日期将近,神帝庙的人又说要拆掉白虎观才能除掉这妖魔,我怕还不到那一天,这里就已经被下面的村民强行拆了。”
“难道两位小友还没有发现个中蹊跷吗?”西云依然保持着那笃定的神情,眼中亦没有一丝的波澜,随意看了一眼云飞和缈舒,然后将目光转向问天,“我看这位先生便早已察觉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默不作声。”
“什么?”云飞和缈舒异口同声地向问天叫道。
“少大惊小怪的,是你们的洞察力弱罢了。”问天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个年轻人,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西云,“我算是他们的导师,此次的事件,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历练,如果什么事都由我来解决,这还算什么历练?”
“原来如此。”西云第一次从眼中泛起了惊讶之色,随后挥挥手让一直站在一旁的徒儿出去,待玄光等人出去并关好门后,才向着问天缓缓道,“先生年纪轻轻,修为可真是不俗。别说贫道这百年道行,我看就连那千年苦修的通神人物也尚且不及吧。”
对于西云的这么一说,云飞和缈舒顿时便是愣了一下。那西云道人说自己有百年道行先且不论,他居然说出问天的修为连千年苦修的通神之人都不及,眼光之毒辣不禁使人一惊——云飞和缈舒亲眼见过问天的神通能知道不奇怪,可西云跟问天只是初次见面啊!
“道长过奖了,我虽然是有点修为,却也没有道长所说的这般神通。”从一开始问天就不愿在人间太过于显山露水,当下被西云这么一说,也只能马上放低姿态,躬身说到,“只是不知道长为何对我有如此评价。”
“我守着这白虎观数十年,难道观上所供奉的神明是谁都不知道么?”西云依然平静地说到,“只是不知凡间有何大事,要问天将军亲临于此,却又化作这凡身肉躯,来作此二黄口小儿的导师。”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便也不必多问。”见身份被拆穿,问天只好站直身子说到,“我留在凡间自有自己的原因,反正我不会插手这人界琐事,你也不必担心。”
“我不曾担心,亦不会担心,我知道问天神将降神于世的原因只有一个,而此事我等凡夫俗子是插手不得的,所以不会有任何异议。”西云脸色依然淡然如水,但是已经站起了身子,明眸无波,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向着问天说到,“只是人世百态,都需要那人经历,你时刻跟在身旁,反而是他成长的阻碍,不如早早离去,跟我一样做个深山隐士,待那人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再出手相助,这样不更好?”
对于西云的一番话,问天顿时陷入了沉思,而云飞和缈舒却是刚刚才从对西云的惊讶当中醒过来,刚才问天和西云的对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知道西云让问天去做隐士,不要插手什么人的事。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沉思良久,问天终于开口了,“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神帝庙的事,可不能让他们对白虎观为所欲为了。”
问天的话让云飞和缈舒终于回过神来,但随后的话语又再次使二人陷入了不解,他们明明是在讨论白虎观的妖魔之事,怎么就说到解决神帝庙的事上去了,而且说“他们对白虎观为所欲为”又是什么意思?
“哈哈!”西云从桌子上拿起几个茶杯,分别倒上了茶水,自己拿起一个,坐回刚才的座位,随后看着云飞两人那奇怪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两位小友还是无法理解贫道的意思啊!”
“还请道长指点。”缈舒反应过来,恭敬地对着西云说到。
“这位小友,你觉得呢?”见云飞逐渐由疑惑转为沉思,西云转过头向着他问到。
“还望道长指教。”随着西云的问题的结束,云飞抬起头说道。
对于云飞突然的变化,西云却也没有什么惊讶,回头看看缈舒,发现缈舒正生气地看着云飞,似乎心里在说“不知道你装什么深沉”之类的话,云飞也回过头,看着缈舒讪讪地笑了一下,貌似在道歉。见这两人即使不做声也要斗气,西云“呵呵”地笑了起来。
“此事还得从神帝庙近来对周边的一些寺庙进行吞并这个活动说起。”西云捋了捋自己长白的胡须,说到,
“神帝庙因为靠近通往胶澳的大道,一直以来香火都很鼎盛。而近些年来因为盲信神明的人减少,一些偏僻的寺庙道观都日渐衰退,所以神帝庙就开始以团结宗教为由吞并周边的寺庙。”
“这跟下面村民的说法似乎有点不同。”缈舒疑问地看着西云说到,“好像他们说是几个寺庙要合并的,不是一个寺庙的吞并吧。”
“小姑娘,你抢了东西会跟别人说你是抢来的吗?”西云慈祥地笑着跟缈舒说,似乎并没有对她的无知而生气,“神帝庙自然也是如此。”
“神帝庙的人越来越多,野心也越来越大,所以……”
“师父!”正西云说话间,玄光突然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
“何事惊慌?”西云平淡地看着玄光,倒也没受玄光什么影响,反而云飞和缈舒,被这突然的一惊吓得不轻。
“神帝庙的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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