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柯三人走近茶棚,欧阳子嫣向他们三人招手说:“过来这边,我已经占好位置了。”
孟一举牵过穆柯和白石老人的马,去附近的木桩上拴好。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也是一条交通要道,路上间或有走路的或骑马的经过,走得累了,就停下来歇歇脚喝碗茶。这个茶棚刚好处于十字路口的一侧,很是简陋,十几根柱子撑起个骨架,然后在棚顶铺上干草,再摆上桌子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穆柯和白石老人走到欧阳子嫣坐的那一桌,坐下,环顾四周,这个茶棚生意还真好,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热闹得很。
这是个晴朗的下午,太阳当顶,天气炎热,故茶棚生意异常的好。茶棚老板很是开心,他长得慈眉善目,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尊弥勒佛。
那老板见穆柯四人衣饰甚是华贵,男的俊朗,女的貌美,知道不是普通人,端了茶壶,走过来,给四人倒上,笑呵呵地说:“四位客官,应是远道而来,我这里的茶虽说不上上等,但解渴去乏很是有效。”
欧阳子嫣端起碗,喝了一口茶,赞叹说:“好茶!如能配上一些糕点之类的小食,那就更美了。”
那茶棚老板听了美女的夸赞,心里乐开了花,顿时眉开眼笑,说:“姑娘,你来得真是凑巧,刚好有我亲手做的几样糕点,祖传手艺,去别家你吃不到,我这就拿过来给你尝尝。”
一会儿,茶棚老板捧出几样糕点,送了上桌来。
欧阳子嫣伸出手取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酥酥脆脆,果然风味独特,由衷地赞道:“老板好手艺。”
接连受到美女夸赞,茶棚老板更是心花怒放,比得到金子还开心,但嘴上还是谦逊的说:“姑娘,谬赞了,实不敢当!”
正谈话间,旁边响起了小孩子哭泣的声音,穆柯侧头一看,只见茶棚外不远处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欧阳子嫣毕竟小孩心性,很是好奇,她丢下手里的糕点,看热闹去了。
她挤进人群,只见人群中央有一个小孩,十一二岁的样子,趴在地上,满脸泥污,一条腿好像折了,用夹板夹着,只能在地上拖着爬行,涕泪两行,惨兮兮的模样,令人痛惜。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瞎子模样的男子,衣衫褴褛,好像是他的父亲。
欧阳子嫣蹲下来问那小孩:“小弟弟,你怎么了?没钱吃饭吗?”
那小孩仰起头,看着她,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配合手的动作努力向欧阳子嫣表达。
看欧阳子嫣一脸茫然,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他们父子两个都是哑巴,不会说话的,他们遭遇强盗了,他的脚就是被强盗打折的。”
说完,摇头叹息一声,然后在那小男孩面前的一个烂碗里放进去一些碎银。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也纷纷慷慨解囊,顿时,破碗里装满了碎银。
欧阳子嫣看着那小孩,眼泪止不住的直流,心想那小孩太可怜了,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就要丢进那碗里。
突然,穆柯拉住她的手,把她拖出人群,小声地说:“他们是骗人的,小心上当受骗。”
欧阳子嫣狠狠地甩掉他的手,两眼通红,泪痕未干,带着哭腔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爱心,那小孩多可怜……”
“这样的骗局,我见得多了,你相信我,那小孩的脚根本就没有问题”,穆柯冷静地说。
孟一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少爷,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旁的白石老人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如此骗人的”。
欧阳子嫣拿着一锭金子,又要挤进人群,瞪着穆柯,要他让路。
穆柯见他们仨都不相信自己,没有办法,他侧身让开,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跟着欧阳子嫣。
在现代社会,穆柯还真见过许多这样合伙骗人钱财的骗局,大城市的火车站,繁华的闹市区等等,经常会见到,已经习以为常了,故他一眼就能识别是否是骗局。那瞎子,小孩,以及周围看热闹的好几个男子,一看就是一伙人,一唱一和,看似严密配合,实则破绽百出,都说是哑巴了,旁边那男子怎么知道小孩脚是被强盗打折的?穆柯留心观察着那个男子,猜测着他们此次集体忽悠的目的是什么,骗钱?还是别的什么?
正犹豫间,只听得一声惊呼传来,很明显是欧阳子嫣的声音。
穆柯暗呼一声“遭了”,腾空越过众人,跳进人群中央。只见欧阳子嫣狼狈地坐在地上,手臂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穆柯拔出“天痕剑”刷刷两剑逼开前面两人,护住欧阳子嫣,喝道:“不要命的就过来!”说出这话,穆柯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欧阳子嫣爬起来,还是不相信的说:“你们是何人?有何目的?为何要欺骗我?使诈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面的小孩,不复刚才凄惨,腿也不折了,人小鬼大的模样,哈哈一笑,说:“我乃丐帮帮主李奉天,交出‘风云鉴’,饶你不死!”
欧阳子嫣恍然大悟道:“你们是为‘风云鉴’而来,难怪欺骗于我,还好刚才长了点心眼。”说完,向穆柯投去感激一瞥。
刚才,欧阳子嫣虽然不相信穆柯所说,但也不再全不设防,她往那破碗投入碎金时,故意放慢了速度。
那小孩见欧阳子嫣俯下身子,蓦地从那夹板中抽出一根棍子,点向她身前穴位。欧阳子嫣后退不迭,扬手挡去,疼得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穆柯看自己和欧阳子嫣已被丐帮帮众围住,心想:“丐帮后继无人吧,怎么把帮主之位传给一个毛头小孩。”
其实,丐帮也正处在多事之秋。他们的前任帮主李贲,也就是李奉天的父亲,意外病故。帮内四大长老都觊觎帮主之位,谁也不让谁,为了维持平衡,他们一致推举李奉天做了个傀儡帮主,帮内其实还是存在四股势力,虎视眈眈,一触即发。李奉天年纪虽然小,但主意挺多,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想坐以待毙,暗暗地他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人小志向大,觉得丐帮帮主满足不了自己的理想,武林盟主才是自己的终极目标。
通过丐帮弟子之间的信息传递,他知道了其中一块“风云鉴”就在欧阳子嫣的身上,也探知她将要经过这个茶棚,故他带领帮中弟子,导演了这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