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傻帽还来劲了,醋溜溜地说:“你混得不错呀,都把我们校花追到手了。”这时候白杨就笑嘻嘻地说:“好了,好了,再这样我们可走了。”
白杨这个“我们”说得很有水平,清楚地分出了里外,有效地打击了傻帽男的嚣张气焰。这家伙垂头丧气地闭嘴了。我不禁含情脉脉地看了看白杨,用眼神向她发出爱的呼唤,老婆,你可要保护我呀
过了一会儿,不甘寂寞的傻帽男又开始吹起了牛逼,说:“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忙哇!”我心说,我们知道这个干吗?你忙不忙的关我屁事儿?
这家伙无可奈何地说:“大小事情都得我亲自去干!这不,实在忙不过来了,只好买了辆车,油费还得自己掏!”
我真想用普通话对他说,你—真—牛—逼!
在座的人似乎都很给傻帽男面子,这家伙吹完了自己又吹他爹,还他妈挺孝顺!只有夏橙跟白杨表现得不卑不亢,白杨仰着小脸甚至比傻帽男还牛逼。真不愧是我女朋友!
我也不能逊色。我估摸着今晚是傻帽男请客,消息得到证实后,我就去吧台拿了包烟,挂到了房间账上。本来想拿一条的,怕这家伙钱不够,再说我也不方便携带。
有人说,同学聚会就是给“成功”的同学一个吹牛逼的平台,顺带着拉拉皮条。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就是来看耍猴的,还管饭呢!
吃完饭傻帽男大手一挥说:“谁都不准走!”
我不觉一愣,心想还要发钱吗?结果他说:“都去唱歌,我请客!”
因为只有一辆车,所以由女生来坐,男生只能打车了。我本想混进车里,跟姑娘们挤一挤的,反正又没有外人。可白杨一把把我推了出来,真叫我没面子。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坐进了别人的车里,扬长而去,这滋味真不好受。
来到KTV后,念于我惊世骇俗的歌唱水平,别人邀我献艺的时候,白杨都委婉地代我谢绝了,害我壮志难酬。她说我嗓子疼,我看她是脑子疼!
白杨怕我受冷落,不离左右地陪着我。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们同学难得一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怎么好妨碍人家?于是我就对白杨说:“你一边玩儿去吧!”
然后我再回过头,跟夏橙聊天。她也不喜欢唱歌,至于唱得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不如我。不过我俩倒挺谈得来。我饶有兴趣地分析了一下她的名字,说:“你这名字起得好哇,听着就让人……”我突然觉得,说垂涎欲滴似乎有歧义,容易让人误会是对她本人垂涎,于是就说,“听着就让人想起夏天的橙子。”你看我表达得多精当!
说到这里,我不禁要抱怨下白杨,这谁给你起的名儿呀?整个一没文化嘛。白杨——听起来跟棵大树似的。我要是写下,在一片树林里,我拥抱着白杨并深情地与之接吻,人家会怎么想?会不会把我当成淫物狂?很有可能!
嘈杂的包间里,夏橙笑眯眯地问我:“听说你文章写得不错。”我一听就知道是白杨告诉她的,就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白杨呀,真拿她没办法。”
夏橙又说:“白杨的文章写得也好,有灵气!”“哦……她呀。”我翻着白眼,把头歪向了一边。她跟我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这娘们正被几个男同学围着,笑得正欢呢!她瞥了我一眼,竟装作没看见,继续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谈笑中。
简直不成体统!我心里忿恨地想,当着我面就敢勾三搭四的,反了她了!这娘们真得好好管管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有些心不在焉。我时不时地瞅一眼白杨,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样子,我感到丢人同时气愤!我真恨自己生不逢时。假如生在封建社会,那我就娶上七八个姨太太,天天在白杨面前跟她们眉来眼去,气死这娘们!
夏橙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她诡秘地问我:“怎么,吃醋了?”我很没面子地说:“哪儿有。”
她咯咯笑笑说:“白杨可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呀。”“呵呵。”我干笑一声,心说,你是不知道呀!
好不容易熬到聚会结束,我俩跟夏橙简单地道了别。夏橙还伸出一只小手说:“李文青,再见ⅰ闭馊梦倚那樯晕⒑昧诵。
傻帽男激动地跟白杨告别后,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走了。他没有当场跪下来求婚,真是给足了我面子。
雪已经停了,空气清新,万籁俱寂。站在这白皑皑的雪地上,我才思泉涌,诗兴大发,禁不住俯身、抬手在雪地上写下“段滨****你妈”六个大字。但是写完后,我苦笑一下,认为自己很不道德。毕竟他妈没有得罪我,我不好殃及无辜。于是我轻轻地挥一挥衣袖,将写下的字迹抹去,另起一行写下,段滨是个****!
坐在出租车里,我俩谁都不说话。虽然我很窝火,但是我认为在司机面前还是给白杨留点面子,免得搞得自己没有面子。
把白杨送到小区后,我压住怒气说:“咱俩再聊会儿吧。”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会突然发火,我觉得那是一件很失态的事情。我要发脾气,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拐弯抹角地找茬,然后再由浅入深地发火,这看起来就有点找抽的意思。
这娘们轻蔑地说:“有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家了。”
我一听她要走,就沉不住气了。再不找茬就没机会了!我冷笑一声说:“今晚上玩得很开心吧。”白杨挑衅地说:“是挺开心的,难道我不应该开心吗?”
我说:“姓段的对你很有意思呀,挺有成就感吧?”她哼了一声说:“小心眼儿。”
我最恨别人说我小心眼了,小时候我回到家,看到我妈在吃西瓜,我就说:“好哇!你一个人在家偷着吃西瓜呢!”我妈不但不感到羞愧,居然还倒打一耙说,你真是小肚鸡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这样的话听多了,我就有了阴影,所以小心眼这个词对我来说很敏感。
我摊开双手,哈哈大笑说:“我小心眼儿?我小心眼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白杨轻蔑地笑笑,她这样子加重了我的愤怒。我咬牙切齿道:“姓白的,你什么意思?一晚上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是去看你跟别人……”我没说下去,打情骂俏这个词我说不出口。
这娘们却抓住理了,说:“我不理你呀?你还好意思说呢——李文青。瞧你一见人家夏橙那样,我都替你脸红!”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娘们是吃我醋了。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就平衡了,甚至有些得意。我很想对她说:“亲爱的,我对夏橙的好感,只是出于朋友间的欣赏,发乎情止乎礼。咱俩才是超友谊的关系啊ⅰ
但这么说只会越抹越黑,我只好委屈地说:“我哪样了?不就是聊了聊吗?”
“是呀,我也没说不让你聊啊,我要回家……”这娘们摆出一副不想谈的架势,一脸的不耐烦。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死皮赖脸地笑着说,再跟我聊会吧。
“你让开。”这娘们绷着脸,不容侵犯地看着我。
看到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倒有点乐了。说实话这娘们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我又补充道:“我跟别人又说不上话,只有我俩不唱歌,我不跟她聊跟谁聊?”
这娘们摆摆手说:“好了,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回家好吗?”
我一把拉住她说:“我错了!”她不理我,我又嘟嘟囔囔地说,“我承认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给您丢人了。”
我偷偷观察白杨的脸色,这娘们虽然不松口,但神色已经缓和了一些。我就说:“你就算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夏橙吗?”
她听后幽幽地说:“夏橙我自然是信得过……”随即,她厌恶地看我一眼说,“但是你就很难说了!”
听到如此人格侮辱,我本该勃然大怒。但怎奈时不利兮,我忍气吞声地说:“哎呀,好了,以后我不跟夏橙说话了还不行?”
“我说不让你跟人家说话了吗?”她白了我一眼。这个问题,的确让我很难回答。我要是说她说了,那是叫板。这不是认错的态度。要认错就得忍气吞声,把所有错误都揽过来。可要是说她没说,那我是自己打自己脸,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叹口气说:“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咱别吵架了行吗,多伤感情呀。”
这娘们眼睛看着别处,疲惫地说:“你当我愿意跟你吵吗……”我见她有所松动,赶紧打断她,轻声责备道:“你这个人呀,哪里都好!就是有什么事儿总憋在心里,这样可不好!”
白杨虽然没说话,但是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时,我急中生智说:“对了!不如,咱给夏橙介绍个对象吧?”其实我的本意只是为了分散白杨的注意。
“嗯?”白杨好奇地看我一眼问,“介绍谁呀?”我一瞪眼说:“高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