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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幸福象真的一样 M(2)

但是我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改变。比我学习好的,我就跟他比体育。体育比我好的,我再跟他比唱歌。总有一点是别人不如我的,所以从来没有人完全战胜我。我也不输给任何人。

今天坐在这里,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突然感到厌恶。自己十分得意,只有在重大场合才会梳的中分,此刻怎么看都像一个叛徒!又想到报社的同事,这更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怎么说,我是从报社滚蛋了,并且失业在家。照秦总编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现在的惨状告知大家,让大家在忙碌的工作之外,再好好高兴一下?!

我觉得要是再想下去,如果不自杀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我只好去想些别的事情,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白杨。你说,这娘们怎么这样坏呢?!一句一句往我心里捅哇!她这不是落井下石吗?还嫌我不刮胡子……偏不刮!看她怎么办?!

以上所说,都是吵架当晚的事情。那晚上我愤懑难当,理直气壮。第二天早上,我理直气壮地醒来,依然不肯原谅白杨。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不太踏实。

黄昏时分,那是人心理最脆弱的时间。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犯错。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对于白杨的教育是不是过于简单了?是不是缺乏耐心了?女孩子嘛,都比较笨,她一时想不通这也是情理之中。

结果到了第三天,我想通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想不到这娘们一声不吭的,冷战起来还是一把好手。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斗不过她,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问题的更深层。

既然我们总归是要和好的,那么何必忍受这没有必要的煎熬呢?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以白杨的智商她当然理解不了。那么我难道不该拉她一把,救她于苦难之中吗?这样一来,不正也体现出我那比大海还要宽广的胸怀吗?

想到这些,我就悲天悯人地拨上了白杨的号码。然而,干一辈子坏事很容易,想做一件好事却总是困难重重。就像我小时候想帮助老奶奶过马路,在村里我总是找不到马路跟汽车,后来到了城里,我又找不到老奶奶。并且我还听说,有些老奶奶只要你一碰她,她立刻就倒地不起,抓住你不放。所以我总是离她们远远的。

现在我又想帮助白杨,可我的手机却停机了。我只好问我妈要钱去充话费。我妈她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知道我充话费是为了找工作后,她慷慨大度地掏出一张十元大钞,如粪土一般扔到了桌子上。

我说,我去充话费,你给我十块钱?!她说,你要是不要就给我拿回来。我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她说,行!你记住!你是怎么对我的!以后我领了工资再也不往家里交了!说完了这些,我就把钱装进口袋里,气呼呼地回到卧室。

我一个奔三的人了,让我拿着十块钱去充话费,这我还真有点干不出来。我只好耐心地等我爸下班,看从他那里能不能再弄些钱。当然,又少不了一顿教训。有钱的就是爷嘛,这我打小就知道。

小时候向他们要钱,就要简单得多,不必挨骂。他们喜欢并排趴在床上,我则满头大汗地在他们背上踩来踩去,口中念念有词,101、102、103……这时是按点数收费,有时候也按时间。有时候我不要钱,我妈还总会欣慰地感叹,做官不如有儿女哇!

她总是让我拼劲全力给她捶背,但是忽略了我的成长速度。直到有一次我忧心忡忡又跃跃欲试地问她,要用最大的力气吗?我妈陶醉地说,最大力气!结果我一锤擂得她半天没有说话。从那以后,她就很少让我为她捶背了。

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是移动公司发来的。他们告诉我话费充值成功,好让我赶紧再打,打完再充。这帮孙子,他们自然不会帮我充费。那只能是白杨了。我阴险地笑笑,心想这娘们终于憋不住了。

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不计前嫌地拨通了白杨的手机。这娘们佯装惊讶地说,哟,还记得我手机号呢?

我嬉皮笑脸地说:“这样说多见外呀,有没有想我呀,亲爱的?”

“没有。”这娘们冷冰冰地说。

“没有?”我很贱地一笑说,“没有想我——那你怎么会帮我充话费呢?”不容作答,我步步紧紧逼问她:“白杨,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了!其实你是离不开我的!”

我知道这句话已经犀利地刺向了她的灵魂深处。所以她恼羞成怒说,我呸!你无耻!我无所谓地笑笑,无耻、下流这些词汇怎么能伤到我呢?我一笑置之,宽容地原谅了她。

她说,好了,跟你说点正事。我接着就说,什么事啊?是不是晚上想约我啊?这娘们无奈地说,李文青,你能再贱点吗?

我说,呃……这个……

我总是这样,一高兴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轻佻异常!

她说:“有份工作你感兴趣吗?”这么严肃的事情,令我瞬间郑重起来。要知道,在找工作这件事上,我是不太愿意接受别人帮助的。别人介绍的工作,就扯上了人情。

然而白杨是别人吗?当然不是!为了不令她难堪,我只好敷衍问道,什么工作?一月多少钱?上班远不远?有没有养老保险?

这娘们打断我说,冷静,冷静!文青,你不要冲动……

我说,我没有冲动!这有什么好冲动的哇?!你赶紧说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她告诉我,是出纳。我一听很对口呀,禁不住喜上眉梢。她又说,在段滨他爸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公司。

“这样啊……”这我能干吗?!我很干脆地告诉她,“我去……不太合适吧?”

她说,这有什么?他们招出纳,你刚好又是会计专业。我说,可是……那是段滨他爹的公司啊……

这娘们想了想就说,我只是随口一说,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说着就要转移话题,她怎么能这么随便呢?她这种态度令我十分愤慨!我只好又把话题引回来说,他们公司是不是还没找到人呀?

白杨说,是,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呢?

我说,既然是你告诉了我……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这娘们说,我不想参与意见。我一听就急了,说,白杨你怎么这样呢?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啦?!”

这娘们叹口气说,去吧……

我说,这样啊……之后我又思索了一下,时间当然不能太长!最后我为难地说,既然你觉得我应该去,那我还是去吧。

我又说,其实我不是找不到工作,这份工作其实并不怎么样……

她说,好了,好了,我都理解,你这是看我的面子。

我嘿嘿一笑说,你能这么想就好。

次日,白杨带我来到银座商厦。这娘们非要带我买新衣服。我说,我有衣服穿。可她不听,说什么人靠衣服马靠鞍,死马也做活马医!

我说,我衣服很多,别的不敢说,但穿上后看起来那也是活生生的!她说,你那都是休闲装,在报社可以穿,但到了公司就得穿正装。我说,正装我也有,有件西装一直没怎么穿呢,三百多块呢!

这娘们叹口气说,你那是秋装,现在马上就要夏天了,你不怕热呀?这女人事儿他妈真多!不过我听说有钱的老板都喜欢穿休闲装,我如果也这么穿,那肯定会抢了老板的风头。这样就显得我不够低调。于是我就答应了白杨,跟她一起去买衣服。

我这人不喜欢在人前腻歪,跟白杨一起逛街的时候,从来不好意思拉她的手。看起来就像普通朋友。但是今天,走在商场里,这娘们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套裙,神采奕奕地挽着我的胳膊,让我有了一种很牛逼的感觉。这是活脱脱的制服诱惑哇!

因为是给我买正装,这次目的性很强。在白杨的带领下,我们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二楼男装。这娘们神经兮兮地说,早就想来这里转转啦!我不觉一愣,说,你没有易装癖吧?

这娘们哈哈一笑说:“我一直在想,等我哪天有了男朋友,一定要把他打扮得帅帅的,今天本姑娘如愿以偿啦!”不过她又说,长成你个样子实在叫人遗憾,我尽力而为吧!

我并没有跟她贫嘴,当时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就像上了贼船,还像是她手中的布娃娃,会被她恣意玩弄一番。对于她会把我打扮成什么样,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当她手指着那件粉色衬衣,要导购员小姐为我取来试穿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崩溃,有了一种噩梦得到验证的感觉。这娘们这是要作践我啊!我敢断言,如果我穿上了这件粉红衬衣,那她下一步就会给我买裙子!

我当然不甘心沦为她的玩物!我说,你开玩笑吧?!这可是娘们穿的!

这娘们听到我在公共场合说“娘们”一词,就悄悄把手绕到了我的背后,笑眯眯地狠狠掐了一把。我毛发倒竖,忍不住一声深情的叫唤。

我这一声叫唤,吓得导购小姐不知所措。她怕怕地问道,怎么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却不好多讲。家门不幸啊!

要不说白杨这娘们三面两刀呢,她一脸灿烂地笑着说,没事儿,我们玩儿呢

说着又把手放到了我的腰间,甜甜地问我,是吧?

我艰难地说,是——啊!我们玩儿呢……

人家导购小姐当然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玩起来这么刺激。搞不好她还想回家跟男朋友也玩一玩。那她男友该多恨我!

“快,试试去!”这娘们说着还在我背上拍了一把,好像我是一匹四蹄动物。然而我不是动物,这一点表现出来就是,我并没有撒了欢地跑出去,而是伸长脖子,站着不动。

说实话我那会儿,内心十分纠结,恨不得跪下来求她:“白哥!你放我一马吧!士可杀不可辱啊!”

然而白杨并没有杀我,她很平静地对导购员说,对不起,我们离开一下。之后,她充满爱意地转向我说,文青,你过来一下。

我当然知道,过去一下是什么意思!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我若不乖乖配合,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先杀后奸!

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我悲伤地抬起头说,干吗呀,还没试衣服呢。

在试衣间里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咒骂白杨,泼妇啊!泼妇啊这是!让我穿成个娘娘腔,这是要我在人前抬不起头哇!蒙此大辱,来日定当重报!她现在逼我穿女装,我将来就要她脱女装!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激动,禁不住淫笑起来。

等我换好了衣服,一直鼓不起勇气出来见人。有了一种认命的想法后,我扭扭捏捏走出了试衣间。导购员小姐惊呼一声,好帅哦。我心想,去你妈的吧!只要能赚钱,我穿裙子你都说好看。

白杨则站在一边,抱着我的外衣两手架于胸前说,照照镜子去!她那模样,十分得意!好一个小人得志啊!

我失魂落魄地摇摇头,转身照镜子。镜中的小伙子,穿了一件浅粉色衬衣,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样子。虽是一脸窘像,但还是蛮精神的。我嘿嘿一笑,两腿并拢旋转九十度,侧身看起来也不错。

“还不错,就它了!”这娘们蛮横地代我做了决定。后来她说自己眼光好,我认为不是这样的,主要是我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真没想到,颓废忧郁的我居然也能穿粉色衣服。

按照原计划,买完了衣服,就要买鞋了。但是刚才的那件衬衣花了我三百多,远远超出了预算。所以我说,鞋就不买了吧,或者去别处买。白杨停下来问我,干吗不买呀?我说,破鞋无所谓,日后再说吧!

这娘们一本正经地说,不买可不行,貌似你还没有一双像样的皮鞋呢。我一瞪眼说,怎么没有!你忘了那次我穿了一条短裤,配上白袜子黑皮鞋,你还夸我很阳光呢!

这娘们一咧嘴说,这……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耶

我说,这跟熟不熟的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想不认账!

她说,好吧,好吧,但这次你就听我的吧,就算是我送你的。我说,谁要你送了?我干吗要听你的?

这娘们仰起小脸说,你可别自作多情。我这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我真是败给了她。我支支吾吾地说,那我回头把钱给你。她说,真的不用。我说,靠!我也就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白杨说,男人走路多,鞋子一定要舒服。我却认为鞋这东西,穿在脚下没人盯着看,随便买一双就成。但是当我穿上新鞋子后,立刻改变了这种想法。贵一点的鞋子穿在脚上,还就是******舒服哩!

白杨还告诉我,男人不在乎有多少衣服,但一定要有品味。穿衣服就像是谈恋爱,宁缺毋滥。白杨说,白杨说……这娘们真像我妈!想我当初,一件T恤才十五块钱。现在认识了白杨,一件衬衣就花了我三百多,我他妈真是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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