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被我俩搞得无可奈何,面颊绯红地说,什么呀!说着就想扭头不理我们。
嘿嘿,你也有今天!我奸笑一声,慌忙又说:“崔晓强其实很不错的!”呕⑽页腥险饣鞍盐易约憾级裥牡搅恕
张颖紧接着问:“哎,白杨你有男朋友了吗?”一听她问这么敏感的问题,我赶紧直直腰,竖起耳朵。看有没有男同胞掉入火坑。
白杨嘿嘿一笑说:“还没有呢。”我听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男同胞遇难哇。
张颖咂咂嘴说:“我手上就是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一般人真配不上咱家白杨呢。”说完这话,她居然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就是她口中的一般人。
我一愣,接着就来了脾气:“张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我干什么?!”张姐哈哈地笑起来说:“不不不,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呀!”
“哪个意思?我要你对自己的眼神作出解释!”我悲愤地大声呵斥。我真受够了这帮娘们了!为什么总拿我说事儿,我长得就那么标新立异吗?张姐终于笑完了就问我,“文青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帮您留意着。”
我本来是挺生气的,可是她要给我介绍对象这就不一样了。我害羞地说:“张姐,你知道很多男人找女朋友总是注重外表,老想找个漂亮的,可我就不这么想,这也太庸俗了!”
她俩都愣愣地看着我问:“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扭捏地说:“有车,有房,有事业心,让我有安全感就好了ⅰ苯酉吕吹钠氛就有点尴尬了。其实,我本是想开句玩笑的,想不到她们居然当了真。这可能也跟我平时的表现分不开。
白杨鼻子一哼说:“切⒗钗那啵你还真是志向远大呢。这一点我倒是早没看出来。”
我被她搞得脸红脖子粗的,讪讪地笑着说:“我开玩笑呢,你们怎么当真了?张姐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颖身上,希望她还我一个清白。谁知道她皱着眉头说:“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不发表意见了吧。”
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张姐,咱俩平日无冤无仇,你怎么?!”
张颖语重心长地说:“正因为咱俩关系不错,我才不好多说啊。”然后这两娘们就跟疯了似的,笑得前仰后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暗暗想到,再这样下去就坏了!大家都站到白杨这边,以后她要是跟我翻了脸,还不搞死我?!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A计划是把她搞臭,这样大家就会站到我这边了。B计划就是我卧薪尝胆向她献媚,等她掉以轻心了,我再出奇制胜。
把她搞臭的方案有很多,比如我衣衫不整地跑到走廊上,哭喊着她要非礼我,当然这个方案的可信度值得商榷。还有一个方案是我牺牲色相,以此拉拢女同事,但考虑到报社的几个色狼必然会对我因妒生恨,形成剑拔弩张的对立局面,这不利于工作。为了顾全大局,我舍身取义最终选择了B计划。正所谓集体利益大于个人,作为祖国的花朵,我理应“以身做贼”!
为了找机会向白杨献媚,我天天盼着她出点什么事儿。这样我才好帮助她嘛,可是她总也不出事,这叫我很着急。同时又抱怨那些地痞流氓,不出来干坏事,都干吗去了?简直是不务正业!
没有机会,那我只能自己创造机会。因为我们每天都要一起乘车回家,所以我犯贱献殷勤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候在站牌前的我显得踌躇满志,这一站等车的人特别多,而每次车来之时往往就没有座位了。我琢磨着要是能帮白杨抢个座位,她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车子靠站后,我突然发力将老弱病残甩在身后,一个箭步冲上车去。毫无争议的,取得了第一名的骄人战绩。自豪地霸住两个座位后,我高兴地叫起来:“白杨,白杨,快来这儿坐!”
这娘们不紧不慢地在我身边坐下,为了让我们显得更亲密一点,我还特意将屁股往她那边挪了挪。她却受到惊吓似的看我一眼问:“你干什么?”我不觉一怔,说:“不干什么呀!”
“我怎么觉得你神经兮兮的?”这娘们冲我翻了个白眼。妈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哇!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只好又尴尬地坐了回去。
此后的气氛一度有些沉闷,跟这娘们实在没有共同语言。我一时找不到话题,只好长吁短叹,这非但没有引起白杨的注意,反倒引得旁边的中年妇女老拿眼睛瞥我。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我一着急就脱口而出:“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哇!”
白杨明显一怔,随即就离我远了点。我很尴尬,只好装作关心地问她:“来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还行。”这三八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耐住性子继续问她:“适不适应报社的工作呀?”
“还行吧,就是人员构成有点乱。”她撩一下额前的刘海,态度十分傲慢。唉⑽艺嫦氡馑!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禁不住一声叹息。想我当年,于众女生中指点老师,信口雌黄万人嫌。那是何等的风光啊!一提到我,女同学们就连连赞叹:他那张嘴啊,啧啧!想不到我今天竟遭此羞辱,不免有些英雄迟暮的感慨。我想我是累了。
我极力不让自己低沉下去,强打精神说:“那你写稿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困难啊?我可以……”我承认我的样子是有点像怪叔叔,所以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怎么一见你这么热情就觉得心里发虚呢。”
我无辜地瞪大眼睛,感到十分可笑:“你怎么会这么看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说,你念歌词呢?
看着她不懂事的样子,我并没有放弃她。相反,我苦口婆心地进行劝导:“白杨同志,我们过去是有一些小误会,但是请你不要把这些情绪带到工作中好不好?我这个人是不计前嫌的,希望你的胸——怀也更宽大一些。”
在话的收尾处,我很自然地把眼神锁定在白杨的胸部。当然,这不能停留太长时间,要不然就可能会挨嘴巴子。干这种事情,一定要把握好度!切不可流连忘返、得意忘形,你要是再把哈喇子流出来,那不抽你嘴巴子,人家姑娘都觉得不近人情。在这方面,我有着极深的造诣。在争取时间跟避免挨抽之间,拿捏得十分精当。
我及时地抬起头,白杨刚好转过脸。被我猥亵后,她全然不知,还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没觉得咱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啊。你觉得有吗?”
我是不会被她这招笑里藏刀所欺骗的,这娘们摆明了是不想和解。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朽木不可雕也。既然你不想和好,那我也没有必要求着你。咱们走着瞧吧。
我斜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思绪纷飞。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治得住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娶她做老婆。虽然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但是你要让我跟她结婚,那还不如一枪崩了我。当然,让我跟她来个一夜情我还是挺愿意的。
总之,B计划并不顺利。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担心,这娘们什么时候会背后给我一刀。我天天盼的就是让这娘们赶紧滚蛋。宣传部也是,你让她下来锻炼什么?她都这么坏了!这是锻炼她还是锻炼我呀?
这天民生部接到一个热线,说是有个小青年天天在东二路乞讨。这小伙子是当地人,因为父母离异所以没人管。他可能精神有些问题,虽不严重却一直找不到工作,就这么天天混在外面。打来电话的热心市民,希望报社呼吁一下,对小伙子给予帮助。
“谁去了解一下?”刘主任环视一圈。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谁都不乐意跟这样一个小伙子打交道。首先这有一定危险,再说他如果精神有问题,这也很难沟通。
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了,因为办公室里除了刘主任就我一个男人了。而刘主任对男人是不感兴趣的。谁知白杨突然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吧。”
我不禁惊讶地看她一眼,心想这娘们抽风呢?想表现也不看看什么情况。刘主任也说:“白杨去恐怕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这娘们满不在乎地说,像煞了一个女英雄。
由于白杨的坚持,最后刘主任安排我俩一起去。这我心里就不大乐意,首先我烦她。再说我自己就能干的事情,她瞎掺和什么?其实我不愿意跟白杨一起采访主要基于以下考虑:一、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青年,我尤其热爱美的事物,所以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我很可能就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追着人家四处乱窜。有时候中途看到其他的漂亮姑娘,还会因为难以取舍陷入抓狂。
这件事情要是跟白杨在一起就没法干。以她对美的理解,绝不会陪我追着一个姑娘四处乱窜。退一步讲,就算她有这个觉悟,那两个人也目标太大,不利于隐蔽。要是被人家姑娘发现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一路狂追,理解不透之下准得吓得花容失色。搞不好就报了警把我们抓起来。
二、采访结束,如果时间太早,我还可能在外面玩一会儿。扎个人堆看个热闹或者找个小摊,吃点麻辣烫什么的。我这人比较嘴馋,饿不饿不是由时间决定,而是取决于有没有发现好吃的。要是口袋里刚好有几块钱,那肯定就拔不动腿了。
我以上的所为,皆符合食色性也的天道。但白杨的境界就没有我这么高了,如果被她发现,那她一定会给我打小报告。对她这一点,我绝对信得过。这娘们整天事儿事儿的!
如果说第二点是工作态度问题,那么第一点就牵扯到生活作风了。我还这么年轻,女朋友也没谈上,要是搞出了作风问题,扣上个流氓的帽子,那以后谁还敢跟我谈对象?所以带不带白杨去采访,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更是看得人心花怒放。不看谁也不合适。在这种心境下,通常我会哼一支小曲儿,“大姑娘美⒛歉龃蠊媚锢她ⅰ笨墒窍衷谟邪籽钤谏肀撸让我很放不开。无法表达心中的欢快,这种感觉很不爽,很不爽。
我琢磨了一会,就大大方方地对白杨说,你要是有别的事儿,就忙你的去吧!她说,我没有事儿。我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可以四处逛逛嘛。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工作上!
见她不说话,我又说,你可以去服装店看看有没有新款式,让自己更新潮一些。或者去美容店美美容,让自己更漂亮一些?!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外表再漂亮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丑恶哇!我嘴上却继续说,你在外面放心玩儿,我会帮你保密哦
说完这话,我还冲她抛了个媚眼,电得她打了个冷战。即使这样,她也不为所动,真是个纯娘们!我只好使出第二招:你现在来了报社,平时忙于工作,是不是冷落了一些老朋友呀?她们会不会因此对你有一些看法?为了启发她,我还特地用了设问的句式。可她非但不领情还对我说,我交朋友十分慎重,她们不会这么小肚鸡肠的。
这是指桑骂槐哇!既然她这么说,我立刻换了一副口气说,白杨!你可想清楚了!他精神有问题,万一撒起疯来那可很危险。我顶多就是挨顿揍,你可就不同了。他可是个男的!
白杨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她白我一眼,话没说完。但我已经完全弄懂了她的意思。因为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我,说我满脑子都是些下流的东西。当然她们也不是好东西!要不然,她们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
路上,我俩谁也不搭理谁。见到那个小伙子后,我稍稍有些意外。他穿得十分体面,谁也看不出是个乞讨者。但是交流起来就有困难了,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我还从来没在男人身上下过这么大功夫!气得我出去抽闷烟。
等我回来的时候,白杨已经把他的嘴巴撬开了。那小子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我坐在一边,跟没事儿人似的打量着白杨。这娘们对别人倒是挺有耐心的,语气温柔得要命。
我先是有些不平衡,怪她老针对我。后来又联想到她平日的怪异举动,恍然大悟,这是两个病人之间的交流哇!想到这里,我平衡了。本着对白杨负责的态度,我盘算着送小伙子去医病的时候,一定要把她一起送进去,好好查一查。
采访结束后,白杨告诉我他只是自闭,没什么精神病。“没有病?!”我急了,“没有病采访什么?!”
我这意思并不是盼着别人都有病,好显得自己多正常。而是我们浪费了半天时间,却白跑一趟,难免有些丧气。
“这稿子还写不写?”我吐一口烟,问白杨。她说,当然得写了,不过得换个角度。我白她一眼问:“怎么换?”她说,我再想想吧,得找准新闻切入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你写吧,写完了署上咱俩的名字就行。反正你写了稿子,也没有稿费。她说,好吧,没问题。她这么痛快,让我很是惊讶。这娘们今天人品大爆发呀!
白杨回去后打了一通电话,其中包括残疾人服务站、社保处当然还有医院。她打这些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网上打扑克。最后她无奈地告诉我,像他这种情况只能靠家人的帮助跟自己的努力了。我抬起头问,那怎么办?写不出来可不行啊!她说,我再想想吧。于是我又埋头打扑克了。
白杨总算赶在月底统计前把稿子写出来了,没有耽误我赚稿费。令我更加满意的是,她把我的署名排在了前面。头一次排在别人前面,感觉就是不一样。
白杨把稿子递给我,问我有什么意见。我撇着嘴把稿子瞅了一遍,不得不说她的新闻点选得还是不错的。她从那个因自闭而乞讨的小伙子,引出社会上许多年轻人不能自立的现象。当然她说有些宅男宅女可能存在心理问题,这就不大着调了。因为我也宅过一段时间,那我是不是也有病啊?她这么一帆风顺的,有些事情还理解不透。有些事并不是单方面努力就能够实现的。人活着还得需要那么一点运气。
既然她让我提意见,那我就不能跟她客气了。早就想收拾她了,想不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本来是想一把将这稿子撕掉,再劈头盖脸臭骂她一通的。最好还能抡起板凳给她一下子!但是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我只是挑了挑眉毛说:“白杨啊!你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一片呢?宅男宅女那么多,难道都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你怎么不从就业难的角度考虑一下?”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句话不说,吓得我后悔不已。
“有道理!”她突然笑了。妈的,真是个神经病!吓死我了!
她劈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后,又把稿子交给我看。经我这么一点拨,这次就写得很不错。我皱皱眉头说,还可以吧,作为一个新人能写成这样,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她一撇嘴把稿子要了回去,直奔总编室。
从总编室回来后,白杨似乎有些不高兴。我问她怎么个情况?她说秦总编让再改一下,把青年失业的责任推给社会似乎有些不妥。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办公室里人多嘴杂,我不好说秦总编的不是。回头他要是再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见,这我可吃不消。
回家的路上我问白杨,秦总编怎么说的,为什么要改?她告诉我,秦总编说这个写法舆论导向就偏了,影响不好。即使要写,也得写相关部门采取了哪些积极措施,要大家对就业充满信心。
我冷笑一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办?”
她叹口气说:“还能怎么办?按秦总编说的改啰。”
之后我俩就没有再说话。她可能还在想着稿子的事情,而我已经见惯不怪了。
过了两天,我惊讶地发现这稿子居然没改就刊登了。我惊喜地问白杨:“说说,你是怎么干的?”她神秘地笑笑说:“当然是向秦总编求情啰。”我不满地说:“那我求情怎么不管事儿?”
我今天可能有点太高兴了,所以见她不说话我又淫笑着说:“你不是被潜规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