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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四十九》

她依旧是清淡飘渺的,但唯一的不足就是,此刻的她的眉微微蹙起,实在是有损画面的美丽。这般清美丽的人儿,谁又舍得让她皱眉呢。

“怎么了?”辙伸出手试图抚平她眉间的皱起,但显然,他失败了。

“帮我恢复记忆,这种游戏我实在是玩腻了,我讨厌什么事都弄不清楚的样子,这样,令我很困扰。不管他有罪没罪,等我恢复了记忆,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他。现在,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我。”

“已经决定了吗?”

“我对他很特别,或者说他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我很困扰,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他。这里,会不舒服。”她指了指自己的心,“他总是轻而易举的挑起我的情绪,扰乱我的思绪,他对我的影响太大了,而他往往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辙的眸中一片闪亮,“落落,你该知道你这么选择之后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如果他比我的自由更重要,我又怎么不能为他回到邪域,继续当我高高在上的主人,看着众人俯首称臣。而这一切,本该是你的,可是你为了自由抛弃了我。我们南宫一族从来就没有享有自由的权力,否则怎么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南宫家的实力,再加上我们永恒的生命,何以只剩下我们。在你选择了不告而别之后,我怎么能奢望我还可以远离那个位置。”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吗?”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回头路了,倘若再想离开,离开邪域之后迎接她的将是地狱的深渊。她知道,但不会后悔。

真的,她的命早已注定,如果辙出现的时间更早,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跟他走,包括丈夫。可是辙出现的时刻却是在此刻,在她的心灵已经受到束缚之后。说是注定,那是因为如果她没有诞下继承人,她依然走不了,而当她有了继承人之后,那份心情还会回到当初吗?能让她点头下嫁,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诞下孩子的男人,她,还放得下吗?答案现在她知道了,是否定的。她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什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知道即使付出的代价会令她哀叹,却不会让她后悔,而她,最不喜欢后悔的遗憾。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否则你不会再让他接近我,再度左右我的决定。”真是恶质!“如果,让你在自由与小妍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做?”

“我明白,所以我很庆幸自己不必做这样的抉择。而且,我是那么的清楚,我欠了你的,说我疼爱你,但我仍是自私的。”他笑,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是他造成的,而他,永远也无法弥补这个缺憾。他欠了她,这是事实,因为这个位置他们都不想要,而他自私的把责任扔给了她。幸好有那个男人的存在,或许,赫连翊不是很强,肯定强不过南宫家的,但,因他的陪伴,他还能再见到他的妹妹,而不是一具灰败的尸体,没有让他终生抱憾。对赫连翊,他是感激的,也知道他对落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所以,他给他机会,也想借机重温兄妹的情谊。

“开始吧,在我后悔之前。”

“睡醒了就会没事了,落落,你已经做出选择就证明你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睡醒之后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及时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落落,对不起。”看着倒在怀中的人儿他打横抱起她,让她躺在床上,不管说再多、做再多,也掩饰不了他的自私。

漫长的一夜,而这一夜,他没有回房间凝视熟睡的小妍,而是满心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他能做出符合他身份的决然,如果他不会心怀愧疚,或许,他会更加洒脱。但事实是,没有这么多如果,他做不到,落落是他唯一认可的亲人。

他知道,如果不是那份情谊,她不会接下他的责任,让他远行。她从不在人间,心中想必还是有那么些恨吧,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抛弃,恨他让她独自面对那一室的清冷和黑暗。更重要的怕是,怕见到他以后不知怎么面对,不知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回去。但现在,她一定会回去,她这么聪明,肯定已经试验过了,而且选择了她所最能接受的选择,因为那个男人,所以她会回去。

天渐渐变得灰暗,时间不知已过了多久,他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凝视着今生他必定会亏欠的人。

只要那双眼眸睁开,她就是南宫落,邪域的主人,而不是南宫辙的妹妹。其实她不必沉睡,但他自私的想挽留这最后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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