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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宫

那日之后再也没听到过青岚的消息,有丫头说是第二日大清早就悄悄被人捆到了霜重宫去服侍那些年老了发了疯的女人们,也有丫头说是成了一堆灰去掖庭那口井下陪仙逝的宫女前辈了。不论那种结局,大家都知道了佟春丽的雷厉风行。从此霜重宫变得肃穆与寂静,连姚十娘也越发安静起来,不是练习的时间就躲在屋子里。

在这宫里,你不是掌控你命运的人,无论你是谁。

左嘉抑郁的完成一天的训练。最近荣姑姑火气也越来越大。今儿左嘉顶茶杯走时,不过一点汤水溅出,就被罚站了一个时辰,不给晚饭。静璇早早洗了澡,在自己床上躺下了。左嘉看着静璇的床铺,心潮久久不能平息。她开始怀念大同的生活了。哥哥嫂子自己隐鑫还有许许多多同族的人们,一起偷偷围着篝火跳舞,偷偷唱起自己的民歌。她望向宫墙外面,那里会有什么?外面还有另外十六宫,十六宫又是什么样的呢?

静璇睡的很沉,左嘉不由心中动念,想要出去看看。但是想起佟春丽的雷厉风行,心中不免后怕。霜华宫外隐隐传来乐声,细细听来,似皇上和妃嫔们正在庆贺什么。离乡大半个月,思乡情更切。她想起以前哥哥教她的轻功。左喆为了以防仇家复仇就教了妹妹轻功。左嘉的轻功脚法和中原的不同,加上是女子,更为轻盈。最近太累了,否则白天怎么会出现那种疏忽。想着,左嘉经不住纵身一跃,跃上了屋檐。

“姑娘!”莫莫在底下做活,突然看见左嘉出现在屋檐上,不由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上去了,要人帮忙下来吗?”她姐姐兰兰也在一旁,一听莫莫声,忙抬头,看到也吓一跳。

左嘉马上对莫莫兰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兰兰识意,便悄悄低下头去不言。莫莫还瞧瞧呆着看着左嘉穿着藕色滚白银边的长衫消失在月色里……

左嘉只是信步现在霜华宫里各个宫殿上游走。宫里大多数人早和静璇一样入眠。普通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看头。左嘉又想着外层有巡逻的人,不能跃出霜华宫。只得四下寻觅好的落脚点。远处的霜华宫楼显得格外庄严。月光洒在霜华宫的水晶瓦上,投射出一种似乎在月宫的朦胧感。左嘉这是才醒悟为什么“月下霜华”被誉为宫中九大胜景之一。她扭身,旋即飞上了霜华宫楼。坐在了水晶琉璃瓦上。左嘉从霜华宫楼上望着整个后;宫。最远处金碧辉煌的大厦,应该就是皇后所居的金屋凤宸宫主体。湖上两座重楼应该就是姽婳阁(guihua)和千音阁。湖上船舫,就应该是萧贵妃所局的棠梨宫。东西两座高塔则应该是燕禧宫的归燕台和櫆云宫的老春楼。前面清荷宫正在摆宴,在太液池上排开一派歌舞升平天下永昌的气势。左嘉听着隐隐传来的曲乐,双足酥酥的,似有什么在召唤她,不由得轻点水晶瓦,一个人独自回旋在了月光下……

今儿的宴席是住在清荷宫早早的刘昭仪为女儿衡冰公主办的。酒不过三巡,萧贵妃便搀着皇上回了棠梨宫。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皇上也不会分一点宠爱给萧贵妃以外的人。刘昭仪对此并不沮丧,因为宫里谁都知道萧贵妃是独宠。除了每月皇后那儿的定例,十年来都是萧贵妃的天下。而且贵妃虽然也要三十七八,但是保养有方,远看如二十许人,也是宫里其他人不可比的。刘昭仪看着女儿十四岁的俏丽姿态,不由得从心里涌起做母亲的自豪。待到明年及笄之礼就是大姑娘了。衡冰在接受四位皇兄的敬酒。周帝什么都好,就是皇室子孙特别稀少,一共四个儿子,三位公主,并没有第三代,而二公主洛冰在嫁过去后不久就病逝了。旁枝的兴化王也只有独子独孙。

大概是由于这个原因,周帝才将大司乐陆羽凌收为义子,以王的供奉封了他大司乐一职。周帝其实一心想让陆羽凌参政,成为藩王辅佐自己的儿子们,可是陆羽凌痴心音乐,并在音乐上也是旷世难得的逸才,让周帝不得不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只得赐他居住在内宫的梨苑,专司礼乐。而陆羽凌也绝非那种不安分的人,他为自己的梨苑请来专程把守的士兵,与内宫其他隔绝。

今日,作为义子,陆羽凌也来参宴了。他向衡冰敬了一杯酒后便和雍王刘恒走了,不去理睬身后衡冰失落的眼神。陆司乐天生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性格也是有名的不好相处。他对收养他的皇家众人其实感情并不深,但唯独与雍王例外。雍王排行老四,有名的万事通笑面佛,却和陆羽凌性情最相近最为相好。两人一走出大殿,刘恒便开了口,“怎么不和衡冰多说几句?她平素最喜欢你了。”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好到了无话不说。虽然陆羽凌的年纪比刘恒年长,但两人里却有着以刘恒为长的默契。

陆羽凌迎着月光淡淡的笑了笑,打起了手语,“她只是妹妹,我也只想当她哥哥。”

不等刘恒再说什么,陆羽凌已回过身去走到花园另一半。今天陆羽凌穿着一套螺纹滚边烫金青罗长衫,腰系黄金白玉带,垂着薜萝鼓盘玉佩。难得庄重的衣饰,却配上他随意懒散的发髻,在月光下更显得梦幻。

看着他回过身去的背影,刘恒知道说不动陆羽凌了,只能默默走到一边,折了朵玉簪花。“你知道这次选秀是为大哥求亲吧?”

刘恒抬头望向陆羽凌,希望得到回应,却突然一回头看见陆羽凌一个人痴痴的望向半空。他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

原处的水晶瓦上,一位女子正在翩跹起舞,腰肢轻盈的扭、抬、升、落,双足或而向前点出,似娇而无力,或而又载起整个身子飞旋,如痴如醉。月光洒落在她藕色的衣衫上,随着她的动静也闪烁出了顿顿星光。她的眼睛更是亮,虽然不是漆黑如墨,但是琥珀色的眼珠子却似乎将世上一切的光都完完全全的吸了进去。……

刘恒不由和陆羽凌一起沉醉到了其中……

“是仙女!”刘恒不由大声对陆羽凌喊着。陆羽凌也惊奇的不断点头,一把拉过刘恒的手,指了指远方的仙女。刘恒知其指,两人一起向仙女方向飞奔过去。

刘恒在霜华宫门口不由停了下来,这里是今年秀女所居,毕竟夜深了,自己擅闯恐有不便。陆羽凌心中虽然也知道这点,但是他忍不住大声敲打起了霜华宫门。刘恒忙拦住,可陆羽凌完全不听使唤,只是不断在说着“我要见她!”

陆羽凌对大门沉重的击打,唤醒了全宫的人。左嘉心知不妙,马上偷偷从霜华宫楼上溜下来,一跃回了自己的屋子。于静璇被闹醒了,眯着眼问,“左姐姐,外面怎么了?三更半夜的。”

“不知道啊,我也刚准备睡下。”左嘉撒着谎,顺手自己为自己脱了衣服,只着里衣的躺着。“兰兰,去看看。”

不等兰兰回来整个宫的秀女都被叫起来在院子里排成一列。荣姑姑披着外衣,不停地训骂,“刚刚哪个不识规矩的爬楼顶去跳舞了?你们自己招,不招有你们好看的!”说着吞了口唾沫,“说,到底是哪个?我可有人证!”

佟姑姑对荣姑姑招了招手,荣姑姑便停了训斥,佟春丽接过话,“你们真的没人?”她的目光一扫而过,似乎在左嘉身上多停了半刻,左嘉吓得心噗通乱跳。

看着大家肃穆的样子,佟春丽招了招手,“那散了,回去睡吧。荣姑姑,就请您告诉雍王和大司乐,说是没有人在跳,只怕是仙女了。”

诶?就这么结束了?众秀女不由各自唠叨着。又不敢说,只得继续毕恭毕敬回话。

左嘉则被佟春丽的目光还吓在原地不敢动弹,过了不知多久,直到于静璇悄悄的戳了戳她,小声笑她,“傻瓜,走了啦。”

“嗯……”左嘉茫然的点头回应,任静璇拉她。她心里正想着一切没事的时候,一抬头,佟春丽突然对她诡然一笑。

那一笑,皮笑肉不笑的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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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的主要人物们终于出现了!~文章马上要进入女主殿选,从此以后一路心计不断啊。坐等看这群女人的乱斗吧!(三狗已经兴奋的摩拳擦掌)哦吼吼吼~~~

两个伟大的男主也终于出现了!-0-当然其实我内心有个声音是——让他们自由的,自由地搞基去吧!啊哈哈哈~——————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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