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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个恶人

第二天,早上,凌子言唤来店小二:“小二!小二!”

阿三应声来到,他神情还不错,看来应该是已经和掌柜的讲好数了。阿三笑道:“客官,有什么事?”

凌子言正要张口,阿三想起了什么,抢先道:“客官,禁忌,禁忌。”

看着阿三紧张的样子,看来昨天的教训挺深刻的,凌子言哈哈笑了起来,好像昨天被砸的不是他:“了解,了解。”

“客官有什么吩咐?”阿三红着脸问道。

凌子言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的地方?”

“有,往北二十里到达映月峰边上,左拐有个山谷,叫大仙谷,风景非常迷人。记住啊,是大仙谷,不要说错了。”

凌子言不耐地点头道:“知道了,真罗嗦。”

阿三叮嘱道:“千万不要往西边深处去,那里很危险,有很凶的吃人妖怪存在,有去无回啊,很多人在那丧了命,你最好只在谷口看看就走。”

“哦,知道了,帮我备好马。”

凌子言走出店门,阿三已拉着马等在外面,凌子言跨身上马,望北而去。

走到半路,想起店小二的话,凌子言不禁踌躇起来,他虽然胆子不小,但对于神鬼妖魔之事还是感到畏惧,心中不禁忐忑:很凶的妖怪,还是吃人的,有点恐怖,现在还是别去吧,等应大哥来了再和他一起去,顺带把这妖怪灭掉,还百姓一个太平。

主意打定,凌子言马头一拐,进入荒野,走马观花而去。

到了晚上,半夜时分,昨天不知情而酣睡了一晚的凌子言置身狐墟,犹如梦中,恍若隔世,直到第二天精神还是恍恍惚惚。

此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凌子言将高原草甸细细地逛了一遍,甚至连雪山都逛了一下,只是不敢独自上去,浅浅地游玩了一番。

而这些日子以来,倾城对凌子言始终不能悉疑,与悦城一直隐身跟随细心观察着。

无处可逛之后,凌子言待在客栈里又连等了十几天,都没见应向天出现,他等得无聊,于是向店家借了桌椅,在旁边摆好摊,重操起旧业来,却不曾留意那卖鸡蛋的翠花一直在周围晃荡。

这天,姐妹俩隐身走进墟集,远远就看见了摆摊的凌子言。悦城嘴馋,对倾城道:“我到武大娘那拿几个烧饼,你慢慢观察吧。”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倾城笑了笑,慢慢地向凌子言走去。

悦城拿了烧饼,转身就要往回走。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迅速逼近。悦城感觉到了危险,几百年的斗争经验让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立即全力向前斜着蹿去,同时双手一挥拂起街边的石墩向后砸去。这时悦城才迅速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半老男人,稀眉小眼,尖嘴猴腮,两块颧骨又高又尖,面目妖异,瘦小枯干,却偏偏满身凶悍,气势逼人,跋扈蛮横,正拍马向自己冲来,满眼的贪婪。半老男人从马背跃起,举着两把大斧向悦城扑来,口中大喝道:“大胆妖狐,哪里走?留下命来!”

悦城大惊失色,能够在她隐身的情况下还能看出她的真身,此人的功力自是比她深厚得多。趁来人劈飞石墩之机,悦城马上变回狐狸真身,射出有生以来威力最强的一道“魅惑之光”,半老男人猝不及防之下,正被射中,转身向后劈去,将他自己的马给劈成两半。悦城抓住机会,立即缩小身形变成一只小狐狸,沿街边全速向前逃窜。

半老男人迅速清醒过来,大怒道:“妖孽,竟敢魅惑于我。”半老男人回过身来,但街上行人正纷纷四散奔逃,挡住了悦城的身影,他自是见不到,只凭感觉立即向北追来。

悦城眨眼就蹿到凌子言身边,迅速躲进凌子言因坐在椅上而垂到地面的衣摆下。

凌子言眼角余光只感到有一白光闪过,正觉得疑惑,还没等他明白过来,那半老男人已来到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喝道:“穷酸,有没看到一只白狐逃过?”

凌子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白光是只狐狸。狐狸精的小心眼他可是有亲身体会的,他可不想再得罪,于是他装成害怕的样子,微抖着手指向北边颤声道:“往……往那边去了。”

半老男人循方向望去,正好见一道白色狐影蹿出集去,于是没有丝毫迟疑就追了过去,却不知道彼狐非此狐,他上当了。那道白色狐影自然是倾城,她见悦城情况危急,就显出真身将半老男人引走。墟集外土地上洞穴众多,随便一钻就能躲过追踪,逃走自是无忧。

等那半老男人追远,凌子言马上俯下身子撩开衣摆,果然发现一只小狐狸躲在里面,心里暗道侥幸,赶紧用衣袖遮住并抱着狐狸回到客栈房间里,关好门,将狐狸放到床上,尊声道:“大仙,那恶人已经离开,危险解除,您也赶快离开吧,免得那恶人寻回来。”

悦城变成人身,下得床来,目光瞥了凌子言一眼,大大咧咧道:“呆子,谢谢你啦,也不枉当初我救你一场。”

凌子言奇道:“此话咋讲?”

悦城一拍额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在三土墟时,如果不是我拽住氓山小怪的手,你早就给他劈成两段了。”

凌子言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应向天说尚有其他人参与救他,原来是大仙给予了援手。凌子言忙郑重躬身作揖道:“多谢大仙救命之恩!”

悦城叉腰摆手道:“免了,免了,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一报还一报,咱们互不相欠了。”

“大仙救命之恩永不敢忘!”凌子言恭声道。

“随你吧。”悦城边说边往门口走:“我叫悦城,以后就叫我名字吧,不用大仙大仙的叫。你叫什么名字?”

“凌子言。”

悦城想起倾城之事,回头问道:“呆子,你会爱上一位狐狸精么?”

凌子言一愣,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只好强笑道:“应该…可能…大概…或许…会吧。”

悦城非常不满意凌子言的回答,“哼”了一声,猛地拉开房门,“砰”的一声甩门走了。

留下凌子言自己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晌午,天色昏暗了下来。凌子言坐在二楼老位置,慢咽细嚼着。吃着吃着,凌子言突然听得外面暴发出一阵动静,站起探出头望去,发现北边集口一阵混乱,人们纷纷四散奔逃。凌子言仔细看去,见到一个大汉手提着刀,双手摆动,撒开双腿正拼命地向他这边狂奔,此人正是应向天。凌子言大喜笑道:“这个应大哥,每次出现都这样紧张刺激,这次不知又在追杀什么人呢?”

凌子言往应向天前面看去,并没有人在逃命,凌子言大感纳闷之际,集口闪出了一道人影,此人枯干瘦小,手持双斧,口中哇哇大叫,拼命地向应向天追来,却是要杀悦城的那个半老男人。凌子言顿时明白过来,这次是被人追杀啊!

街上行人阻塞,应向天速度慢了下来,那半老男人追了上来,应向天摸出几把飞刀,大喝一声“疾”,飞刀爆发出光芒射向那半老男人。这时天色突然更加昏黑了下来,狂风骤然大作,闷雷阵阵,飞刀的光华显得那么的清晰。飞刀一闪而致,那半老男人挥舞着双斧,连人带斧都裹着一层血红色的光,将飞刀一一砸飞,速度不减地向应向天攻来。应向天来不及再逃,只得回身迎上,双手握刀往上一举,连人带刀发出一层银光,与那半老男人战在一起。

一阵“叮叮当当”的剧烈碰撞之后,应向天不敌,被劈得连连败退。那半老男人紧接着的一斧劈来,应向天挥刀挡去,被劈得向后飞射,应向天急忙一个凌空翻身落地,向后连退几步才站稳身形。

这时大雨倾盆而下。那半老男人停止进攻,右手提斧指向应向天道:“应向天,你胆敢杀我爱徒,今天我就杀了你为他报仇。”

应向天喝道:“氓山老魔,你们师徒无恶不作,我不仅杀了你徒弟,连你我也要除掉,替天行道。”

氓山老魔大声怪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纳命来吧!我不会一斧就将你劈死,我要一斧一斧地慢慢地将你玩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桀桀桀!”

一道闪电闪过,电光中仰天大笑的氓山老魔面目狰狞,宛如从九幽而来的厉鬼。氓山老魔斧头一振,身形一闪,带着一道残影闪至应向天身前,狠狠的一斧劈下,应向天一刀迎上,这次被狠狠地劈飞,应向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重重地摔落在地,鲜血直喷,倒在了平安客栈的楼下。

“啊!不好!”凌子言叫道。

情况危急,凌子言立即从怀中掏出应向天送给他的那五把飞刀,大喝一声“天地乾坤,急急如律令,疾”,然后手一挥,飞刀便如闪电般射向氓山老魔。凌子言马上又取出那两张银符,扣于两手掌心,大喝一声“乾坤律动,化为神雷”,两银符一燃而尽,凌子言迅速连连前后挥动双手,一道道银色电球接连不断地从掌心飞出,射向氓山老魔,爆炸开来。最后一道电球射出后,凌子言感到一阵心悸,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奇妙感觉让他一阵昏晕,但他没空理会,他迅速跑到楼下,探出身子招呼应向天躲进来。

氓山老魔猝不及防,仓促中只来得及挡开飞刀,那电球一道不落,全射在他身上炸开,直炸得他惨叫连连,不断后退,衣衫破烂,血肉模糊。应向天趁机爬起,逃进客栈,凌子言拉着他从后院侧门迅速地逃了出去。

狐谷中,大雨照样倾盆,悦城正在给倾城说起自己的脱险经历。

“姐姐,你知道吗?那呆子也叫子言呢,和姐夫的名字一模一样。”

“啊!你说什么?”倾城大吃一惊,心头狂跳,有若闷雷在心头炸响。

尚未等得悦城回答,倾城就感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悸动,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激动地望着野狐集的方向,二话不说,立刻化身为狐狸,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以最快的速度向野狐集狂奔而去。

“姐姐,你怎么啦?”悦城冲外面叫喊,她不解地望着倾城远去的身影,愣了愣神,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她毫不迟疑地赶紧也变身追了出去。

氓山老魔功力深厚,这一轮打击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创伤,他迅速追了过来,来到客栈门口,氓山老魔甩出一把斧头,斧头飞进客栈,氓山老魔跟着冲了进去,斧头回旋飞回氓山老魔手中。氓山老魔追进店来,不见应向天身影,知道他已逃了出去,一把捉住掌柜的胸襟,厉喝道:“人往哪逃了?”

掌柜的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指着后院道:“从后院侧门跑了。”

氓山老魔立刻追了过去。

凌子言拉着应向天跑出侧门,左穿右拐,沿巷子逃窜,正要右拐时,旁边门洞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捉住凌子言的手,凌子言吓得亡魂直冒,以为氓山老魔追上来了,扭头一看,却是那卖鸡蛋的翠花。

翠花当时也在街上,见到氓山老魔行凶,赶紧躲回家来。

翠花急声道:“赶快躲进来!”

凌子言与应向天立即闪身进去,翠花马上关上门,带着两人躲进里屋。

氓山老魔从侧门追了出来,见没了应向天的踪影,气得哇哇大叫,满村巷来回奔走,寻觅应向天的痕迹,暴喝如雷。氓山老魔大叫着:“应向天,你这个没胆鬼,赶快滚出来,让我杀了你,你个懦夫,缩头乌龟,赶快出来,我给你个痛快,否则,给我捉到,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子言几人湿着身子,躲在屋子里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听着氓山老魔的咆哮。

“轰…轰…轰…”氓山老魔在狂怒中挥斧毁了好几栋房屋。

凌子言小声问道:“应大哥,怎么给人追杀了?”

应向天道:“他是氓山小怪的师傅,前来找我报仇,在离野狐集不远的地方让他碰上,被他一路追杀而来。”

凌子言道:“他很厉害吗?”

应向天道:“他是魔道中的高手,我打不过他,仙道中只有我师傅等有限的一些人才打得过他。我的法宝差不多用光了才有机会逃到这里来,幸亏你及时搭救,否则我就在劫难逃了。”

凌子言笑道:“要幸亏你的法宝。”

应向天掏出两把飞刀,递给凌子言道:“这是最后的两把飞刀了,你拿着。”

凌子言伸手推过,拒绝道:“你还要对付氓山老魔,留着自己用吧。”

应向天道:“两把飞刀起不了什么作用,你拿着吧。我找机会逃走,将他引向师门,让我师傅除掉他。”

凌子言这才接过飞刀放入怀中,当然,这两把飞刀的法力是不足以屏蔽他的灵魂的。

凌子言想了想,道:“我的马还在客栈中,等雨停街上人多了,我就去将他牵出,你骑着它赶快逃。”

应向天道:“好,不过我引开他之后你也要赶快离开这里,如果他不上当,回过头来追查,你就会有危险。我引他往东而去,你往西走吧,半年之后我们再在这里会合。”

凌子言道:“好,大哥你要小心。”

应向天点点头,给予凌子言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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