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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过

夏洁洁,有什么好差遣没?

一听这正经称呼,夏洁洁就大概料到了没什么好事,果然——

白瑾,你又缺钱了?之前要买的专辑不是都买了么?

言下之意,你又要往哪方面花钱了?白瑾听得出来她口气中的不满,一个动漫迷是不会了解她的心情的吧,换做是以前,她也不懂——怎么会有粉丝卖肾卖血败家甚至自杀只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的明星。只是现在她也成了叫做fans的一员,她想尽自己所能离他更近一点,量力而为而又竭尽所能的,不留遗憾。

嗯,他要来中国了,开演唱会,我想要去。白瑾淡淡地的诉说,语气波澜不惊,仿若只是在转达别人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为了这个消息她激动了多久,想了多久——她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的平凡学生,没有家庭背景可供依靠支持,前路不可知,而社会实在现实而残酷;她不是初中高中的小女生,她不是有了稳定工作的小白领,更不是有钱的千金小姐,根本没有追星的资本。可是他要来了,不论她多么理智地分析种种现实,总抵不过这四个字——他要来了。

呵,夏洁洁冷冷地哼了一声:要多少钱?

不知道。门票,车费,住宿费,林林总总应该要准备三四千吧,这样大概够了。

夏洁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白瑾,喜欢个明星什么的,我不反对,看看综艺电视打发打发时间,这也没什么;买的那几张没用的破专辑权当纪念好了,做的那几天兼职也好,算是个生活经验。。。。。。但是够了,那种程度的粉丝你做不来,我们不是有钱人!现实一点吧。

夏洁洁紧紧地盯着她,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仿佛要在她身上射出一个窟窿,白瑾一直低着头,只在对方说完后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避开了视线:我很现实啊,这不在托你给我找个工作么。

呵呵,这一次她狠狠地冷笑了两声:现实?!来开场演唱会你就忙不迭地盘算着怎么挣钱来买那张票,之后呢,是不是还要跑到泡菜国去看演唱会,买些乱七八糟的代言周边什么的,是不是还会干脆整容成他所喜欢的样子在那住下了,是不是还要天天在那儿蹲点指望着他看你一眼,甚至接机送机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好吧,这样的人生价值暂且不说,你有钱么?你有足够的钱来支撑着么?

钱么?她自然是没有的。白瑾心里想,她要是有钱,大概早就跑到韩国去看他了,何至于战战兢兢地每天从网上获取他的消息,时而替他高兴,时而为他担忧,时而因他骄傲,时而为他不平?

她何至于受这相思,挨这煎熬?

唔,远远地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哪怕是在百米之外,目光所及,他不会在我身上停留一秒!

他戴着帽子低头进公司,素面朝天,嘴角含笑;他在上千人的呼喊期待中下飞机,戴着大大的墨镜,足以遮住他半张脸,抬头若有似无地扫过众人,也许会挥挥手,也许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然后被簇拥着上车,躲到他的世界里,铜墙铁壁般,无一人能走进去。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是愿意的。

我没钱,夏洁洁,我没钱。所有你说的那些除了整容我每一个都想过,但是我没钱啊,也只是想想。白瑾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更难看:现实摆在面前,他注定是舞台上的明星,我注定只是角落里的普通人,我都明白。

她自然是明白的,可那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世上有那么多的人也喜欢他,却又与她无关;正如,他不会喜欢她一样,那也是与她无关的。

夏洁洁有些不忍,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你这姑娘这辈子就没喜欢过异性,突然死心眼儿地喜欢个明星,我是真担心你走上极端,再也瞧不上别人了。其实说白了吧,明星也是个普通人,看着光鲜亮丽的,妆一卸,指不定什么样子呢!

就那样呗,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偶尔有痘痘,偶尔皮肤粗糙,黑眼圈经常光顾,胡子拉碴的时候像个大叔了吧。白瑾笑着说,今年二十五了,再过几年就该服兵役了吧;再过几年我就该在社会上摸爬打滚混口饭吃,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去追着他看着他,他出道六年了,我去年才知道;我喜欢他才这么会儿,他就来中国了。我知道的那一刻就在想,我要不去演唱会看一场,怎么都不会甘心的。有多少粉丝等了六年才等来他,我如此幸运,怎么能不珍惜?我要去,我需要钱。

静默良久,夏洁洁终究败下阵来,摇了摇头:唉,我是真搞不懂你了,反正劝也劝过了,你听不进也没办法。刚好VITA需要人,你去那儿端盘子去吧。

VITA是这一带较为高档的酒吧,夏洁洁的表舅是那儿的经理,生意忙不过来要招人的时候都会先跟她说,那里进出的都是有钱人,除却一晚上两百的兼职费,客人给的小费也不少。只要干个十天半月,再加上自己存的钱,门票钱和路费就有着落了,甚至前段时间忍痛没买的几张专辑也可以一并购入。

真的?白瑾瞪大了眼睛笑着确认,扬起了喜悦的尾音:那么巧啊?阿依古,擦狼嘿!

拿开盘在后背的两只爪子,夏洁洁一巴掌拍过去:说人话!

但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没能去成BIGBANG的演唱会,尽管她顺利地走出机场站在了北京的机场上。如果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她欠的就该是运气了吧——那天没有来北京的话,就不会遇见楚志寻;没有遇见楚志寻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不一样罢了;说不上自己更希望是哪种情况,因为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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