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早有蜻蜓立上头
夏天已经张开了自己的羽翼将整个夏天包围在炎热的氛围中，万物像是经受不住这样的炙烤，全部悄悄的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保护自己不被这炎热炙伤根本。而衡山城外的官道上却不能理解大自然的这份默然，不合时宜的两辆马车在焦急的呼喝声中向前飞驰，像是如果不再快一步就要被这炎热所吞噬一样。赶车的小斯满头大汗，飞驰的骏马带动车轮滚滚，尽管如此，马车却是稳稳地向前进，晃动幅度几乎看不清。
马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赶往衡山城看热闹的主仆师徒五人，只是此时谁也没有了之前闲适的心情。前面马车里坐着的是正在闭目调息的情师父无殇，后面马车坐着的则是正在为红衣男子运功调息的白衣男子二人，只见两位男子额头、玉颈上全是渗出的细汗，所不同的是红衣男子嘴唇紫乌、脸色惨白、嘴角隐隐挂着血丝。细看之下只见红衣男子身前捆裹着的白布以及胸前衣物全部被暗黑色的液体浸湿，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狭窄的马车内。白衣男子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也是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一脸的担忧。
而衡山城内最大的客栈外，更是一片忙碌，只见一身少爷打扮的白衣男子指挥着忙碌的人群：几个武士打扮的人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和一名似乎是帮手的少爷忙碌着准备麻药、手术刀等用具，几名小斯打扮的小伙子正在忙碌的来往于厨房和客栈内室，这些看似忙碌的人一遍忙碌准备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什么的发生。
这时只听外面一声长吼：来了！众人均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好，来到了客栈外面，只见两辆马车来到了眼前，小斯跳下马车将缰绳交给迎上来的人，立马转身掀开车帘，只见前面马车内的人跳下马车来到后面一辆马车前面，后面马车里白衣男子抱着红衣男子已经就要下车，前面马车男子伸手要接人，只见抱着人的白衣男子一闪身迅速跃下马车直奔后堂，嘴里喊着：“孙大夫师徒进来，其余人等各司其职，等候吩咐。”只见刚才的白发长者及其身边的年轻少爷跟着进去内堂，其余人员谁也没敢跟着进去，除了情师父。
到了内堂后，莫怜小心的将东方放在床上，此时东方痛苦的睁开了双眼，莫怜俯首在其耳旁低声说道：“东方，你伤的很重，我需要解开你的衣服，只是上衣就可以了。”东方半天才反应过来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再次陷入昏迷。“孙大夫准备好了开始吧，我就在旁边！”莫怜转首吩咐道。此时莫怜替东方解下上衣退至后面，师徒二人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摆放在床前的桌子上，只见徒弟用白色的布沾上白酒将东方胸前的血迹擦洗掉，师父用类似手术刀之类的工具在白酒内沾了沾在火上烤了片刻稍凉一会，开始在东方的床前忙碌起来。莫怜在后面让人带师父洗漱休息，又将刚才在客栈指挥全场的白衣少爷叫进外堂，吩咐道：“齐林，速查明此事，否则~~~。”齐林眼见主人比平时冷凝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从未有过的狠厉，迅速握拳一拱：“属下失职，目前正在调查，结果出来后属下自去领罚！”“哼！”莫怜甩袖踱步内室。这边齐林已经吓得一身冷汗，暗道：主人为人随和没有架势，再严重的事情主人都处理过，却从来不曾动怒，这次怒气不小而且刚才那样嗜血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情的幕后，估计这次主人需要的是证据。唉，诚王爷，这次您玩过火了！
内室里孙大夫正在跟莫怜说明情况：“林先生，这位公子体内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按照您先前跟我说的方法处理的，先用白酒消毒，然后用了麻沸散麻醉，取出子弹后又用金蚕丝将伤口缝好了，估计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只是这中的毒稍微有些困难，幸亏先生之前给公子服用了玄冰雪莲，又用内力互助了心脉，不过目前老朽只能控制住毒素不再扩张，至于解药老朽需要同徒弟研究一下。”
“什么毒？很难解吗？”莫怜急忙的问道。
“毒倒是常见的几种，只是毒药内几种药的比例需要研究一下，以图谨慎。不过~”孙大夫捋着胡须答道。
“请大夫明示”，莫怜焦急的说道。
“不过，未免更谨慎，我可能需要人帮忙试药。”孙大夫迟疑的说道。
“这个没问题，什么时候试药您随时叫我，我来安排！”莫怜答道。
让其余人等休息，莫怜守在东方的床前，不时用蘸水的帕子润湿东方苍白干涩的嘴唇。孙大夫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林先生，可以找人试药了，这是从公子血液中提炼的毒药，这是解药，毒药服用半个时辰后再服用方可见效。”孙大夫说道，等待莫怜叫人进来将东西给试药之人。孙大夫错愕的看到莫怜上前拿过两种药，只听莫怜吩咐道“半个时辰后您来看结果吧。”说着将孙大夫输送到门外，将藕断叫了进来。
藕断进来后，莫怜吩咐其照顾好东方，并说半个时辰后给自己服用一颗药丸，将药丸放到藕断手中，在藕断询问的眼神中，自己走到另外一张床上躺下服用了自己手中的毒药。只见躺下后的莫怜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从樱红变成了紫黑，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看到这样的少爷，藕断紧张不已，不时瞄着用以计时的水漏，半个时辰刚过，藕断连忙将解药送入莫怜喉咙。
过没多久孙大夫进来了，看到躺在旁边的林莫怜惨白的脸顿时一惊，赶紧走到他床边替他把脉。
“孙大夫，我家公子没事吧？”藕断紧张的问道。
“没事，这毒已经解了，只是这毒本就伤根，睡到明天就没事了。”说着走到东方的床边，将解药送入东方的喉咙，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东方悠悠转醒，看到身边的情师父却没有莫怜，眼睛在房间内扫视。
“别看了，莫怜以身试药，毒虽解了，人现在还没醒，明天早上就好了。”情师父看到东方这样，忙解释道。东方默默的点点头。
“既然东方醒了，想必大家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我们也让东方养养精神。”情无殇说道，带着大家往外走。
“孙大夫，东方公子都醒了，为什么我家公子还没醒？”走到外堂，藕断终是抑制不住疑惑，不解道。
“东方公子虽然中毒时间长些，但是先是服用了玄冰雪莲，后有内力护住心脉，所以醒来的比较快。林先生虽然中毒不深，但是既没有服用雪莲，又没内力护住心脉，尽管时间短未伤及心脉，但是毒本伤身，所以醒来的就慢些！”孙大夫解释道。
尽管声音很小，东方也还是听到了，眼里流转过不知多少种情绪。勉强自己起身来到莫怜床前，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莫怜，心里一阵疼痛。眼前浮现了自己受伤前后的情形。
话说那天他们一行因为还有一天就能赶到衡山，比预定时间早了十多天，于是几人更是优哉游哉的往前走，刚走到一处左右两边环山、前后只有路的地方，周围传来了不平常的声音，习武人的直觉告诉他们来者不善。四周想起了枪声，他们五人从车里出来，以石或叶为武器向声音射去，不一会儿功夫，枪声没了，从四周钻出四五十个黑衣人，顿时陷入一阵混战，毕竟对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个人也都在几乎没有挂彩的情况下将人制服了，正在莫怜查看其余几人的情况时，枪声再次响起，没做任何准备的莫怜在错愕的眼神中看到东方挡在自己的身前，同时一声闷哼，远处传来一声惨呼。莫怜急忙查看东方情况时，只见胸前流出黑色的血液，莫怜知道东方是中弹加中毒了，正要问被制住的人要解药时，只见周围的人维持着被点穴的姿势，口吐黑血已然气绝。见此情景，情无殇掏出玄冰雪莲让东方服下，就地点了东方的几处大穴并用内功护住心脉。做完这一切，连忙上车往衡山城飞奔。
后来的情况东方都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记得有人为自己宽衣，焦急的询问，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了，看着这样的莫怜，坐在床边的东方又是一阵心痛，终也抵不过疲累，昏睡在莫怜床边。
醒来的莫怜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东方，一阵欣喜一阵心痛，连忙起床将东方抱起慢慢放在床上，此时东方悠悠转醒。
“好点没有，饿不饿，我让人准备点清粥！”莫怜担心的询问。
东方看到这样的莫怜又是一阵甜蜜一阵心疼，甜蜜的是莫怜对自己的关心，心疼的是他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来照顾我，于是点点头。
喝完了莫怜亲自喂送的小粥以后，东方往里挪了挪身子，“你也躺下休息会儿吧。”说着拍了拍自己刚刚挪出的位置。
看到这时，莫怜既惊讶又高兴的乖乖躺在东方旁边，将两人都盖好了被子。就这样不知又躺了多久，两人均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藕断拿来洗漱的东西，两人洗漱后，吃了点清粥小菜，莫怜让东方继续休息，自己来到了另外一间房，叫来齐林。
“禀公子，事情已经查明了，您过目！”说着齐林递上一折文书。
只见莫怜接过文书打开，脸色越来越青、眉头越皱越紧，只听啪一声，文书落地。“岂有此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通过点穴手法就知道了我的下落，怎么办事的，自己下去领罚，刑责第十条。不过，这诚王爷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让鬼影给他点教训，下去吧！”
下去的齐林暗暗叫苦，刑责第十条：凡是领此罚者，均让鬼魅调教，直到鬼魅满意为止。之前没有人受过如此严厉的惩罚，想想鬼魅那如同鬼魅般的性格，不知该如何折磨自己呢！
回到屋里，看见东方睁着眼睛望向门口看着自己进门，那眼神别提多幽怨了，低低的说道“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整天躺在床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那颗子弹可是嵌在你的肋骨上了，更何况你还中毒了，多躺会没什么坏处，若是太无聊，我在这陪你！”莫怜不容置疑道。就这样，莫怜陪在东方身边，偶尔说会话，或者读一篇文章，或者吹一段洞箫，或者干脆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发呆，终于在第七天拆下伤口的线以后，东方迎来了他第一次下地的机会。这天曲非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东方的住处，来到下面找他。于是东方趁此机会下床了，见了见曲非烟。
“属下参见教主。”见到东方，曲非烟连忙行礼道。
“免礼，何事？”东方冷声说道。
“教主，求教主救命。”曲非烟忙跪下来道。这时莫怜走上前扶起曲非烟。
“何事？”东方表情似是又冷了几分。
看到教主似乎并不在意外人在场，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莫怜，见两人均没有避嫌的意思，遂开口道：“过两天就是刘爷爷，不，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正道人士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爷爷又不会坐视不管，请教主救救我爷爷。”
“哦，只是你爷爷。”东方挑眉道。
看到东方似乎有帮忙的意思，又开口道：“还有刘爷爷他们，我爷爷和刘爷爷都是爱音乐之人，并没有什么错，更何况刘爷爷的家人更是无辜，还请教主~~~”。
“哦，你想救的人倒是挺多！”瞬间东方冷声道。
曲非烟莫名的打了个寒战，此时莫怜圆场道：“有何不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东方！”
“你倒是好心。”东方嗔道。
见东方如此，知道东方是答应了，连忙对曲非烟说：“还不快谢谢你们教主！”
“多谢教主救命之恩，非烟做牛做马报答您！”非烟机灵道。
东方看了看非烟没说话，倒是莫怜暗暗点头，满是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