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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一恶水流沙河

“师叔!师叔!”

清晨,觉尘的房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吵醒。光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冲着门外那陌生的叫喊声问道:“谁啊?我睡着呢!”

“师叔,我是修德长老的弟子,是大师姐命我来喊你起床的。大家已经在广场上集结准备下山了,你可别迟到啊!”

那弟子见觉尘醒了,交待上几句便匆匆离开。

“梵不移叫来的?下山?糟了!”觉尘一掀被窝,终于是想起了今日大事!十六人组成的寻人队伍就要下山了,自己这个领队还窝在被子里。

棉被掀开,一股异香传来啊。

“啊!好香!”觉尘一阵陶醉,被子里隐约有些许潮气,想来是自己昨天闷出的汗渍。只是这香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觉尘又闻了闻,只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在谁身上闻到过似的。他只记得昨日吞食了大量的星芒,被广通师兄训斥了一顿,回到自己屋中似乎便睡着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觉尘是完全记不得了,更别替梵不移曾经为他取暖这件事。

“集合集合!”觉尘爬下床榻,手忙脚乱地把衣服鞋袜穿好,抄起他那根黑漆漆的烧火棍,踩着筋斗云的神通便飞向菩提殿广场。

清扬远远的望见觉尘飞了过来,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师弟好睡性!叫我们等了大半个时辰!”

“嘿嘿,不好意思,三星宗的床太舒服了。”觉尘也不与清扬长老争嘴,随便糊弄一句便躲进队列中去。

那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各派弟子纷纷投来不爽的眼神,他们哪里知道,觉尘一夜煎熬,若不是梵不移为他渡气导元、疏通气脉,只怕这光头小和尚就要瘫在床上了。

“师弟,万事拜托了。”广通真人走上前,反复交代了一些机要事宜,大半却是交代给梵不移的。觉尘终究年轻,虽然辈分在那里,但终究不如梵不移历练。

“下山咯!”

觉尘一声欢呼,领着队伍便走出了三星宗山门。十六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一众各派青年俊杰,却也是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广通真人环顾左右,对各派掌门说道:“诸位道友,我等安顿好本派事宜,便前往小西天地藏王菩萨那里,共商大事吧!”

众派掌门纷纷应是,回头安顿本派事物不提。

仙来山外,觉尘等人或脚踩祥云、或踏剑而飞,各有神通妙术可以腾云驾雾。只是他们都是年轻一代弟子,难得没了管束,都是雀跃兴奋,恨不得上天入地好好玩耍一番。

“觉尘师叔,我们现在去哪?”铁战好奇问道,其余众人也凑上前来。

觉尘拍了拍脑袋,昨夜吞食的星力已经全部吸收,他的《摘星》篇修为一下子提升到了第七层的水准,实力已经不弱于三星宗寻常弟子。他在神识中审视广通真人传下的地图,说道:“找沙悟净,我们得先去流沙河看看,说不定他投胎到自己老家了呢。”

十几个年轻人一听,都是两眼放光。

流沙河?!

不是仙山福地、不是圣境神土。是当年佛祖历练取经人的八十一难中的一次劫难。

凡人难渡、鹅毛不浮、舟沉树淹,是一处真正的恶水险地。只有那仙魔妖鬼能够纵横流沙河,当然,也拦不住腾云驾雾的众派子弟。

“我们去流沙河,就能找到沙悟净么?”长乐宫的千芊问道,她甩动着自己的秀发,模样俏皮可爱,一旁的轩辕白看得心旷神怡,心中暗叹自己输给姜冲,从此错失佳人,却未发现,另一双秀丽的大眼真关注着自己。

觉尘摇摇头,说道:“难,流沙河只是一个起点。广通师兄猜测,若是沙悟净前世灵感觉醒,极有可能藏身在与当年西游有关的地界。流沙河,未必能见到沙悟净,但极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那,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飞了半天,长乐宫的大小姐已经有些倦了。

“最多半天。”觉尘算了算路程,说道:“但我们只能抵达流沙河地界,具体的位置还需要我们慢慢摸索。一会来几个水性好的,我们一起下河找找。”

“师叔,我陪你去。”梵不移不善言辞,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赶忙在夹缝中插上了一句。

“师姐不可。”柳成皱眉说道:“流沙河是号称东土第一恶水,虽然师姐修为精湛,但还是不可轻易犯险。”

哪知道觉尘听了一笑,说道:“柳师侄,我们这些人中哪几位避水决练得好,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的水性颇为熟练,一会也和梵师侄一起下水。”

说罢,觉尘又把目光扫向铁战、清远、清宁、贾世仁、符宝,说道:“你们几位,都是精通水性的,一会也和我下去。至于其他几位,麻烦在岸边守候,有任何异常也好随时接应我们。”

“是。”

觉尘是领队,他的决定即是命令,各派弟子也没有异议。

又飞了大半天,觉尘终于在一座土丘上降下云头。向南方眺望,只见一条浑浊泥河,翻滚流淌如同一条黄龙,直去东海,正是第一恶水流沙河。

“师叔,到了?”梵不移紧紧跟在觉尘身后。

“到了吧?”觉尘也没到过流沙河,但此地荒凉偏僻,那黄水不见半点生机,方圆百里即无人烟又无生机,确实配得上第一恶水的凶名了。

“这么凶险?我们真要下去?”柳成似乎打起了退堂鼓,惹得众人一阵鄙夷。姜冲和轩辕白虽然不擅长水性,但无时无刻不在较劲比斗。纷纷上前说道:

“若是他不愿下河,我便替他!”

“轩辕师兄小心!”符宝见轩辕白性急,忍不住脱口而出。话刚说完,见众人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眼神,符宝羞得两腮发红,却是女儿家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觉尘左右点了人数,那柳成坚持不肯下水。因他是三星宗弟子,觉尘也只好作罢,选了轩辕白替他,与梵不移、铁战、清远、清宁、贾世仁、符宝共七人,加上觉尘自己,念起避水决一起遁入水中。

流沙河水浑浊不轻,但修行之人自有神通可以在水中保持视线。觉尘等人落在水底河床上,左右看了看,到处是乱石暗礁,确实不见任何活物。

“当年沙悟净霸占流沙河,直到后来被唐僧渡走,必然留了个洞府之类的,我们四处找找!”觉尘让众人分散,两人一组各自搜寻。

梵不移闷着声向前走,只因她被觉尘随手划给贾世仁一组,铁战倒是跟了觉尘。

“铁战,你最擅长奇门遁甲,能找出什么痕迹吗?”觉尘问道。

“可以试一试。”铁战取出阵书,随手撕下一页,注入道力真元,将那书页丢出任其随暗流飘走。而后,自己也盘腿坐下,便在河底宁神打坐起来。

觉尘取出烧火棍,守在一旁为铁战护法。

众人在河底搜寻,却不知道河岸之上姜冲等人已经陷入苦战了。

“哪里来的修罗鬼兵!居然这么多!”姜冲一剑刺穿一个修罗兵,与千芊背靠背贴在一起。此刻他也没有心情享受少女体香柔体,面前几百修罗兵在觉尘等人入水后不到片刻便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把没下水的众人团团围住。

河岸上打斗激烈,河床底同样暗流涌动。

“觉尘师叔!快集合所有人!”原本盘膝运功的铁战猛地站起身来,他的阵书一页反馈了重要信息。

“有情况?”觉尘一惊,手中速度却不慢,打出一道法诀,以法术造出一颗小星。虽然毫无攻击力,但却能照耀河床,正是之前约定的集合信号。

梵不移、清远、清宁、贾世仁很快便与觉尘会合,却不见轩辕白与符宝的身影。

“他们人呢?”觉尘问道。

梵不移等几人纷纷摇头,他们两两一组分散,轩辕白与符宝正是一组,二人如今都未回来,怕是除了意外。

“他们是从正东方向离去的。”梵不移说道。

“走!去正东!”觉尘拎起烧火棍便走。铁战想要出言劝阻,他已经探测到了危险,之前那张阵书的书页,便是被外力强行毁去的,只怕这暗流中藏有强敌。但也不能丢弃轩辕白和符宝不管,铁战只得作罢。

众人在河底小心前行,渐渐地能看见一些瓦砾断石,觉尘小心查探后说道:“至少荒废了千年,极有可能是沙悟净当年在流沙河的洞府,但似乎早已经毁去。”

“觉尘师叔,你看这是什么!”妙树庵的小尼姑发现了异样,那清远抓住了一片随着水流漂来的花瓣。

“这花瓣......”梵不移见多识广,接过花瓣小心辨认,突然惊觉道:“是繁华台的功法凝结的花瓣,是符宝师妹出手了,难道她遭遇了敌人?”

众人正在惊讶时,前方突然闪过数道银光。

“是轩辕白的吴钩!”觉尘眼尖,大喊一声:“我们上!”

说罢,率先一个筋斗闪了过去。筋斗云虽然在海底不能达到极速,但也绝对够快。觉尘身后,梵不移等几人赶紧跟上,只有个贾仕仁落在了最后,似乎水性最差。

那前方水底,众人只见到符宝横倒在河床上,无数花瓣垫在她身下,似乎在守护符宝。而轩辕白手持吴钩,正与一个巨大黑影搏斗。

“那是什么妖怪?”觉尘持棍上前,心中想着,手却不慢,烧火棍狠狠砸在黑影后背上。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觉尘被撞击之力震退,那黑影也被阻了一下,轩辕白见来了帮手,终于是面露喜色,趁着众人将那黑影团团围住之际,赶忙撤到符宝身旁。

“这是......谛听?!”梵不移看那巨大怪兽,浑身漆黑,却长着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除了漆黑异色与传闻不同,嫣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瑞兽谛听,传说中地藏王菩萨的坐骑。

但若真是谛听,怎么会在这流沙河底,甚至和轩辕白打了起来。

“小心!这是一只入魔黑化的谛听,应该还未成熟。”轩辕白大声说道:“若不是它尚处在幼年期,恐怕我和符宝师妹早就被它吃了。”

真是谛听?黑化谛听?

觉尘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目光越过谛听再看,不远处俨然是一处废弃的水下洞府,破旧的牌匾依然隐约可见字迹。

“卷帘府?!”觉尘辨识字迹,卷帘?卷帘大将?沙悟净的洞府?

正当众人与黑化谛听僵持不下时,流沙河外传来一阵笛声,居然透过浑浊的河水,震起层层波澜传递到了河底。

那谛听双耳微微颤动,感受到那笛声,仰头向上,四蹄一蹬便跃出水面。

“我和符宝师妹在这座卷帘府中遇袭,那只谛听一直埋伏在里面,除了它再没别人!沙悟净根本不在流沙河!”轩辕白抱起符宝,焦急地说道。

“不好!快上岸!”觉尘突然想起那谛听被笛声召唤,必然还有其他人隐藏在附近,河岸上的众人必然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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