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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浩和天雨

洛斯特洞窟前,坐着这样一个少年,他银白色的短发无不显露着干练,修长的脸显得轮廓格外的美,高鼻梁还有红色的双眸,他屈膝的靠着洞窟前的大石头,若有所思的仰着头,比起血,或许在这里他能恢复的快些。

这场战役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有骨气,从小都是跟着赫雷德跑东跑西,虽然年长,却都是听赫雷德的话行动。赫雷德还在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对强大有着一丝恐惧,而刚才,当他怒视碴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不怕死,也可以面对恐惧。

这也许也算是一种成长了。

“卡十……等我修养好以后,就去找赫雷德的下落。我们是兄弟,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带来见你……”

话语之中,不免有些哽咽,而这已经是卡尔能压抑的最大极限了。在离开赫雷德之后,又遭到了重创,陪伴他的却只有这块大石头和一些记忆。他纵然是大男人,也不甘心的低声道:没出息的家伙!

这是卡尔对自己懦弱的一句无奈话。此刻的他,似乎能明白当初为何赫雷德因为卡十的死而性情大变,他也似乎可以体会到那种兄弟别离的痛楚。然而,他认为这一切的感悟,都来的太晚了。

“失去了才会觉得可贵之处,你是不是这样觉得呢?”

卡尔有些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四处张望,这个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

赫雷德终于现身了,原来他,一直在离卡尔不到五步远的丛林里。

“卡尔……”

“赫雷德……”

一道光从叶层里透射出来,落在了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此时的卡尔已不再多说,赫雷德也是感慨万分。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我也知道你会回来的!”

赫雷德努力的压抑着情绪,而卡尔则是毫不避讳的大哭起来。赫雷德见卡尔哭了起来,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纷纷落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在卡十死后,他们兄弟俩痛苦。是为了重逢,也为了重新开始。

他们在洞窟前坐了好久,也谈了很多,赫雷德自然也提起了当初自己揽下的那个交易,并告诉了卡尔自己现在住在无名村。在他看来,卡尔不会出卖他。也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里不属于禁忌范围内,我们还是可以回来叙叙旧,练练功。你看如何?”赫雷德提议道。其实他早就这么打算了,打从婆婆带他进屏风秘境的时候,他就已经暗自打算带卡尔来了。

“赫雷德,或许族里还有一个人你应该找他去谈谈……”卡尔似乎有些难开口。可是在看到密罗这样子伤心欲绝之后,他实在不能当没有看见。他应该让赫雷德知道,族里还有真正在乎他的人!

赫雷德忽然好奇起来,便顺口问道,当他知道是族长的时候,他内心矛盾起来。他知道卡尔的意思,可是之前这任务的账不能不算,如果不是他运气好,他哪还能再见卡尔。他权衡了下,摇了摇头道:

“现在谈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我不能现身,赫雷德,从此,就让人当作死了吧,我不在乎。”

看着赫雷德回答的那么坚决,卡尔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至于到底怎么一回事,即使赫雷德自己不问,他卡尔也一定要问个明白。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用像赫雷德一样躲躲藏藏,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出部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当他这么和赫雷德说着,并表示自己先去与族长告别,随后再在这里碰头时,赫雷德并没有反对,反而觉得卡尔考虑的倒是周全。于是两人便短暂的分离。卡尔回到部落,而赫雷德则在原地等他。

翡翠森林里的阳光慢慢消散开去,看来是落日时分。又是一天过去了。赫雷德在等卡尔的时候,开始盘算起回到无名村的事。他不能现身是因为答应过那老家伙的,可是如果卡尔同去,那卡尔就可以当他的替身,一来不怕揭穿,二来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外边一切信息,再来就是最大的原因了,那就是他不再孤单,有兄弟作伴,到哪他都不在乎。

他转身走近大石头,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字迹,会心地一笑。

也许是卡十,在保佑着自己和卡尔……

赫雷德心念道。

过了许久,卡尔回来了,脸色似乎有些沉重,赫雷德担心地问道:

“那家伙没为难你吧?”

只见卡尔摇摇头,密罗又怎么可能为难自己,自己刚才还是杀敌的英雄。他的沉重只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一连串事的真相。他不知道该不该对赫雷德说,可是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只是摇头,也没有说什么。赫雷德见其不说,也不再问下去,兄弟两人便向着赫雷德来的路线折了回去。到达无名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糟了,不知道婆婆会不会责骂。

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赫雷德想起阎王婆这三个字眼,还是心里打颤了一下,便带着卡尔速速回到了婆婆住的宅子。谁料,婆婆正候在门口等着他们。

完了……赫雷德心念一灰。回来的路上他还在盘算着能不碰到婆婆自是最好,碰上了要怎么个说法,可是让他伤透脑筋。婆婆也似乎看见了黑暗中的两个人,慢步向前走去。

赫雷德看见婆婆朝自己和卡尔走来,不时额头上蹦出了冷汗,卡尔见此景,有些不解,倒也觉得好玩,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赫雷德,也会有紧张和害怕的时候。赫雷德自然来不及说着利害关系,只能用手肘戳戳卡尔,以示报复,见婆婆已走到跟前,嘻嘻一笑道:

“婆婆好,那么晚了,还不睡啊?”

这简直就如同是废话!赫雷德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笨嘴笨舌的可以,这么不上台面的假话也说的出。

婆婆倒没有什么脸色,只是看看赫雷德身后的卡尔,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看赫雷德。见后者一直低着头,噗哧地笑了出来。

“婆……婆?”赫雷德和卡尔顿时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婆婆当然没有多说半句,只是招呼着他俩进屋,然后带他们到了大厅左边的旁厅。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只是跟了过去。

原来左边的旁厅才是连接大院的门路,兄弟跟着婆婆穿过走廊,来到中间的花园。这花园虽不大,倒也是该有的都有了,清澈的池塘,逼真的假山,当然也少不了树丛和花丛,冬季即将过去,这些树梢上的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似乎在说着‘春天要来了’。花园的正对面就是并排的三个卧房,以中间那个最为宽敞,左手边是厨房和书房。这些自然是听婆婆说的,因为花园的假山群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走廊对面的样子。而右手边则是他们正在走的走廊,走廊上有一条石子路,通向花园中央。靠着走廊另一边的则是一间间的杂物室。

只见婆婆领着兄弟俩步入石子路,朝花园中央走去。

顺着石子路一路走去,兄弟俩感觉像是走进丛林一般。顿时便没了方向,若不是婆婆在前带路,恐怕迷路这么丢人的事就要发生了。向是走了会儿,见婆婆停在了假山群中的最大一块假山边上,兄弟俩也停了下来,卡尔看的一愣一愣的,而赫雷德已经有进屏风这一经验在,自然知道婆婆要带他们去做什么。他稍有得意地看着卡尔,见他一面迷惘,心里一阵痛快。

让你刚才笑我!

这就是赫雷德小小的报复,很孩子气,很幼稚,可如今在卡尔眼里,那也是珍贵的东西。就像是用尽代价换来的宝一样。

婆婆没有理会兄弟俩的‘打情骂俏’,自顾自地比划了起来,如同那道屏风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似乎耗的时间比较长。

过了好一会儿,婆婆才停手。长叹了一声:

“哎……老咯,老咯……”

兄弟俩连忙回道:不老不老!可把婆婆乐坏了,她知道这俩孩子在对自己讨好呢。

“进来吧,以后你们可以在这里修练灵魂。可是要对娃儿们保密。”婆婆故作玄虚般地说道。赫雷德倒是没怎么记心上。这么大的动静才能开启秘境,待娃儿长大了,就是傻子也该知道这里不一般了吧。听婆婆吩咐着,他也就点点头应下了。卡尔也跟着点头。

“对了,婆婆,那两孩子叫什么?”赫雷德跟在婆婆身后往秘境里走去,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两个主人的名字,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身后的卡尔只能调侃道:

“你不是都住这里了么,当初也是一道过来的,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名字。”说完又是一阵笑,这也是他的小小的报复。赫雷德自然有些不甘心地哼了几句,这倒是把婆婆给乐坏了,回头看看两兄弟,心念道,这俩小子倒挺有意思。

“哥哥叫天浩,妹妹叫天雨。是难得的龙凤胎。”婆婆回答道。两兄弟稍稍作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几秒,便又恢复了平静,继续跟着婆婆向深处走去。

秘道里越来越黑,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光源,婆婆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跟在身后赫雷德和卡尔,倒是悠闲的很。似乎还对婆婆的减速还有些不满。

只见婆婆忽地转身,紧跟其后的赫雷德一脸撞了上去。

“婆婆!怎么突然转身阿!”赫雷德没好气地揉着鼻子道。

“你俩小子,是不是嫌我走的慢阿?老婆婆我眼神不好,不如你们带路吧。”

兄弟俩听婆婆那么说,立马站得笔挺,如同犯错的孩子,深怕婆婆教训他们。可随后他们就释然了,婆婆是突然想起来吸血鬼的视力不受白天黑夜的影响,所以才让他们带路的,自己就夹在中间。免得跟丢了,后面的卡尔还能提醒一番。

兄弟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念着同样的话:奸诈的婆婆!

不过兄弟俩对婆婆并没有什么不满,婆婆的慈祥,还有动不动的调侃,倒是让他们觉得,有一种孙子与奶奶之间的那种亲密感。

秘道里什么也没有,空有一条道,很快的,便走到了尽头。想不到在尽头是一个传送阵!而在传送阵的一旁有个石洞,里面有备用的食物和水,这让赫雷德和卡尔大跌眼镜,他们只知道传送阵的建造是要各大族人的协调来决定的,然后再耗费大量的物资人力建造而成。而如今这么个地道里,竟然有一个传送阵!更吃惊的是那石洞,这摆明了就是一条逃生用的地下道嘛!难怪要那么大费周章了!

想其原因,兄弟俩倒是默契地没有去问婆婆。既然是秘道,那建造的过程和理由也必然是秘密了。这点上看,他们俩还算识趣。

听完婆婆的吩咐后,他们俩知道了该如何使用地道,如果进入屏风,还有如何生活在无名村,尤其是卡尔。婆婆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研制的人形药丸,给卡尔吃,短短几分钟,卡尔的银色头发尽去,变成了一头黑发,眼眸也是变成了正常人的黑色。

赫雷德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卡尔,一时还真适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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