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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山之上

这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到处是耀眼的冰雪,丝毫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有的,只是彻骨的寒冷,以及无限的静谧,这里是——天山。

在这独特的一片空间,天地都似乎定格,在永生之中无视了世间的冷暖岁迁,亘古不变。

天山之顶,冰雪中间,有着一处浅蓝湖泊,平滑如镜,不见半点波澜,似一块浅蓝古玉,映着蓝天,见证了天下兴衰。

蓦然,湖泊中心无端出现一圈涟漪,紧接着出现另一圈……天山的静谧被逐渐打破。

“哗——”水势愈急,声势愈大,此番情景,似有何不知名的生物即将破水而出……

这块不知安静了多少岁月的浅蓝小湖越来越难以承受身体的撕裂,“碰!”终于,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一道黑色身影冲出水面,仿若被浅蓝小湖一口吐出。

黑色身影似被抛向天空,一个急势的前翻,竟然稳落岸边,动作一气呵成,干脆自然,暗与天和,仿佛这道身影从来就稳立于那个地方。

在这片纯白的世界,这道黑影却并未显得突兀,恰仿佛早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无端的,一层层水汽从那道身影缓缓透出,并逐渐变得浓郁。不消一会儿,水汽渐消,黑影便清晰起来……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浑身透着古朴的气息。英气勃发,瘦削修长,气度不凡。着一袭黑袍,袍上映着几朵浅色菊花,丝丝相连,相得益彰。一头乌黑长发披肩,貌若刀削,棱角分明,剑眉入鬓,眼若辰星,鼻梁高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呵,五百年了……”男子负手仰视湛蓝的天空,神情恍惚,缓缓吐出几字,似叹息,又似缅怀,却仿若丝毫感觉不到此地的彻骨寒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子缓缓收敛心神,眼神又逐渐锐利,负手俯视山下,倒颇有些傲视天下,睥睨众生的味道。

“五百年了啊……这天下又该是何种情景呢?”男子似喃喃自语,又似像旁人抛出疑问,可在这片寒冷的山顶,只有无尽的白雪和那静谧的小湖。

突然,男子内心深处无端传来一阵波动。

“呵呵,你终也耐不住寂寞了吧……五百年……”男子又喃喃自语,似在意料之中,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接着却轻锁俊眉,陷入沉思……

良久,男子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却是畅然一笑:“哈哈……好!那我们就再走一着吧!”

语罢,男子内心又是传来一阵悸动,似欢呼,似雀跃。

感受着内心的波动,男子柔和一笑。陡然,一阵寒风狠狠吹过,气氛却又逐渐转为伤感,那浓郁的伤感气息似将周围的冰雪都能融化……

“却是不知,此番入市,我这……不老不死的怪物,又将留下何种悲凉呢……呵呵,若是告诉别人我在这天山之上沉睡了五百年,别人该是何种表情呢?只怕是捧腹大笑吧……”男子似是自嘲的话语,却带来一阵强烈的波动。

男子自是明白造成此番情况的缘由,悠悠的道:“呵呵,我并非怪罪于你,不要再自责了,莫说你伴我一生,给我神妙能力,单是那长生不死,了无病痛,便已羡煞世人了罢……虽说给我带来了无尽悲伤,却又何尝没有无尽的快乐呢?呵呵,长生,无愧是众人梦寐以求啊……当年秦皇若是知晓在他身边便有长生之人,该是作何感想呢?不过,很可惜,就算他知道,却也永远无法得到……哈哈……”

似是感受到了男子的“安慰”,内心的波动终于变得柔和。

笑声渐歇,察觉到体内的变化,男子又道:“或许千古帝王,无永生念头者寥寥无几吧,但能真正实现的……却绝无一人,帝王纵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却也终究是人啊,帝王尚且如此,又何况凡人呢……不像我这天书之体……”

似怕体内好不容易在自己“安慰”之下平静下来的波动再次转强,男子止住了话语,转而说到:“五百年了,却是不知老朋友们都过得怎样,灵,命,你们尚且安好吧……若要说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的话,那也只能是你们俩了……”

顿了顿,男子又道:“也是该去探望探望了,或许这五百年里,她们也经常的思念着自己吧。可是该先去找谁呢?”

一阵沉默之后,“……看来还是得找灵了……可是……没次都先找她,命该不会有意见吧?”

男子皱皱眉,却又甩了甩头,“不管了,这也没办法,谁让这天下老是变化太快呢,每次沉睡醒来就跟不上时代……也只好先去找灵解决这个麻烦了……再者,命也不会像自己想的这般小心眼才对。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在一块儿啦,免得让我东奔西跑,劳累折腾,虽说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儿,但也终究是比较麻烦的。”

语毕,男子便缓缓闭上眼睛,似养神,却又似在感应着什么……不一会儿,男子猛然睁开双眼,带着些许惊讶,“这个方向是……京师!”惊讶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便又释然了,“看来灵还是蛮喜欢这繁华而又精彩之地啊,不过既已寻到,那纵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啦!”

男子再次负手仰望天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了一声:“天武之境么……”不一会儿男子竟是陡然消失在原地,只见山坡下留下道道残影,转瞬之间,男子已然离开视线……或许,他早已下山,又或许,他业已离山远去……

然而天山之上,仍是彻骨寒冷以及无限静谧,仿若从未发生过什么,不着一丝痕迹,包括,那男子从现身到离去本该出现的一个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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