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间程誉已经九岁了。
天刚微微亮,一个面色红润,身体结实穿着小背心的小男孩正在和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吃着早饭。早饭其实很简单,一人面前摆着一碗稀饭。
这两人,正是程誉和他的父亲程凡。程凡并没有隐瞒程誉的身世,早在他懂事的时候便已经告知程誉他的来历,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全村人都知道这事,程誉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要是隐瞒的话,以后可能会更糟糕。可是在程誉幼小的心灵里,程凡是不是他亲生对于他来说的没有丝毫的介意,他早就认定了这个父亲,他知道要不是这个父亲,自己要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给吃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而且这几年程凡对自己的照顾,程誉也是可以感觉的到的。那绝对是无私的爱,无私的奉献。
“誉儿,有没有想过,以后长大了做什么?”程凡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程凡已经五十多岁了,体力也一天不如一天,打从程誉进入程家的第一天起,程凡就开始为程誉的将来考虑了,九年间,程凡进山里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一个月进去三四趟,每趟三到四天,到现在几乎是每天都呆在林子里,程凡知道,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剩下的时日已经是不多了,现在能为程誉做的也就是趁还有点力气,上山多打点猎,多赚点钱了,哪怕哪天真的撒手人间了,也不至于让孩子饿着冻着。
“向爹爹一样,上山打猎”程誉大口的,一口就吃了半碗稀饭。
“打猎?你想像我一样?整日与深山老林为伴?”程凡皱了皱眉说道。显然对程誉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毕竟这猎人的身份是低微的。
“要不,和张大伯一样,做一个铁匠?”程誉又一大口,将剩余的半碗稀饭也喝完了。抹了抹小嘴,回答道。
“铁匠,你认为铁匠好麽,你知道吗?铁匠在我们国家是最低等的职业,尤其是只会打造点农具的铁匠”。
程凡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除非你能打造出神兵利器来,成为万人敬仰的铸造师,就像城里的王大师一样,那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听说城主见了他都友善的很。可是老张他,他能交你什么?他除了会打造点农具?打点狩猎弓箭外,他还能交你什么?”程凡思绪了片刻了,继续说道:“也罢,如果你还没想好做些什么,等你再长大点,那我便送你进学院吧”。程凡面露苦涩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然后不再言语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稀饭。
“其实,爹,张大伯他……。”说到一半,程誉一口咽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张铁匠向他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允许把他们的事情和任何人说起,包括程凡也就是程誉的父亲。这是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誉儿,怎么话说一半又不说了,你刚才说张铁匠他怎么了?”咽了口稀饭,程凡疑惑的看向了程誉。
“没,没什么,哦,对了,爹爹,你这次进山,要去几天啊?什么时候再出来啊,”程誉不敢直视程凡,低下头赶紧叉开话题。
“这次进山,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去张铁匠家,或者是去你路大叔家,有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我吃完早饭,就要出发了,你要好好呆在他们家里,不许乱跑。”话罢,程凡举起大碗一口就将整碗的稀饭灌进脖子里,放下碗筷,接着便是转身回内屋,收拾起来。
程誉还小,程凡还没打算将他带进林子里,毕竟在那里连他自己的生死都无法预料,带着程誉反而更不方便,而在这个庄子里也就路大叔家和张铁匠和他的关系最好,将程誉放在他们任何一家,程凡也都放心。因此没次进山前都是让程誉呆在他们家里。
“哦,我知道,爹,你要小心点,早点回来。”程誉心里有点酸楚,每次看到父亲要上山,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他知道,父亲这么拼命都是因为自己,都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能好起来。
程誉并不想做什么猎户,也不想做什么铁匠,他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能保护父亲,就像张大伯口里说的举手投足就能轻易开山劈石的人。只是他的想法并没有和父亲说过,因为他还不想让他的父亲这么早就替他担心。
程凡上山了,程誉简单的收拾了下餐具,就独自一人径自向张铁匠家走去。程誉可不想去路大叔家,路大叔共有四个孩子,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其他的两个刚满十岁,程誉可不想成天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虽说自己比他们还小,可是程誉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张铁匠家在村东头最靠外的一栋房屋,他的房屋顶上有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匠”字,整个“匠”字便占据了这面旗帜的一大半面积,不知道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原本暗红色的旗面,如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只是旗帜中间的那个巨大的“匠”字依然十分醒目。
老远程誉就能听到从张铁匠屋内传来的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响声,张铁匠的屋门并没有锁,程誉也没有敲门,一头便钻了进去。
在程家庄,张铁匠的家是最大的,比起程誉家,要大好几倍,他家共分为前院,内屋和后屋,平日里张铁匠也就是在这里帮乡里人打造农具的,前院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十几块大大小小的铁块,从铁的成色上看,这些铁块材质并不好,属于市面上最劣质的那种。前院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套专门负责打造农具的工具,这套工具也是极其的简陋,和寻常的铸造工具没有什么两样,属于最普通的那种,工具两旁不远处各摆放着一个黑悠悠的铁架,铁架上悬挂着几把刚打造好的农具,前院其实并不大,还不到四十平方。
内屋总共只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张铁匠的住所,里面除了一张铁架床,一张缺了一角的四方桌,四方桌上散乱的摆放着几本已经花黄的书籍,便没有其他什么了。
另外一间,张铁匠搞得神神秘秘的,常年都是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张铁匠曾经告知过程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进那个屋子。曾经有一次,程誉透过门缝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没想到被张铁匠逮个正着,结果张铁匠大发雷霆,狠狠的训了他一顿,程誉从来没有见过张铁匠发那么大的火,心里还是有些怕了,打从那次以后程誉便再也不敢打那个屋子的主意了。
穿过内屋,便来到后屋,与其说是间屋子还不如说是间密室,整间密室足有二百平方,除了屋子左上方有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圆形通风孔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围的严严实实的,而且里面还被镶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属层,这金属层也不只知道是什么材质,只是张铁匠说这种金属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只要在里面不是有特别巨大的响声,在外面是根本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的。
每当程凡不在家时,程誉就会来到张铁匠家,几年来,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现在他对张铁匠家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然,除了那间重来都没有进过的神秘房间之外。
“誉儿,你来了。”看到程誉走了进来,张铁匠随手放下手中的铁锤,还未等程誉开口,左手便轻轻一挥,一股劲风从掌心处随意挥洒而出,向着程誉迎面扑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程誉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显得慌乱,右脚在地面上重重的一点,一个纵跃,身子如轻燕般向上急弹而出,这一跳足有两米高,就在程誉跳高的同时,那股劲风从他脚底急穿而过,而后蓬!的一声,重重的撞击在门上,而后在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哈哈,张大伯,又让我躲过去了。”身子刚一落地,程誉便笑着说道。显然这一击,并未得逞。
“恩,小子反应挺快的嘛,既然又让你躲过去了,你刚才那一跳,我看足有两米高,在你这个年龄,不用内劲,能跳这么高的,我看也没几个了,哈哈哈,来,今天已经来迟了,快跟我到后屋来。”张铁匠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是转过身,大踏步的向着后屋走去。
程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后栓上院子里的大门,紧跟着张铁匠进了后屋。其实程誉刚才那一跳,并没有使出全身力气,最多只用了一半而已,程誉心里清楚,如果是全力一跳,现在至少可以再跳高一到两米米,只是张铁匠的外院墙太矮了,不到三米高,如果跳太高了,便超过了外墙的遮掩范围,那也就容易暴露在村里人的视线下了,试想一个才刚满九岁的小孩能一下跳三四米高,别人不把他当做怪物看才怪。
“还是按老样子做,不过今天必须比上次多敲打五下。”随意甩下一句话,张铁匠慢悠悠的走到屋子的左侧,那里摆放着一张四角石桌,一张石头做的椅子,石桌上还放着几瓶酒,虽然程誉没喝过,但是光闻那酒味程誉就知道那酒一定很烈,比自己父亲喝的还列。
这些酒当然不会是为程誉准备的,也不可能是为他准备的,进了这密室程誉可没有这个待遇。自从答应了跟张铁匠学习后,踏进密室的第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轻松过,在这没有别的,有的只是努力和汗水。
张铁匠一屁股坐了下来,抄起石桌上的酒瓶,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不一会儿,大半瓶酒都进了肚子里,看程誉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原本微笑的脸猛然一变,开口怒斥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训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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