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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青梅竹马(2)

爱情有时就是那么让人无力承载的虚弱缥缈。家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开始给我张罗着找对象。不厌其烦让我相亲,我有一千个理由拒绝,他们就有一千零一个理由说服我接受。但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心里想的总是颜儿。

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天长地久也是如此漂泊不定。终于抵不过他们的唇枪舌战,我不再摇头。我想除了颜儿不会再爱,那么别的女孩都一样。于是任凭妈妈眉开眼笑的把我推给希亚——远房亲戚的女儿。希亚很活泼热烈,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我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总之她是那么义无反顾。

希亚跟随我来上海,我总是推辞说忙逃避见面,只是偶尔例行公事的约会。

“希亚,我只爱颜儿,过去现在将来……只是拗不过父母才答应。”

“子漠,可是我爱你,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时光不咸不淡的流逝,转眼又到情人节。希亚说在初遇酒吧等我。那晚我们喝酒,满脑子是颜儿,所有背道而驰的爱情,所有不得善终的苦恋,化作相思的烈酒一杯杯在胃里沸腾。

眩晕里是希亚妩媚的脸,妖冶的腰枝。朦胧里她送我回家,一切的顺理成章。第二天很晚醒来,头稀微的疼痛。睁开眼如雷轰顶,地上飞乱的衣服让人面红耳赤。怀里温软的身体被我条件反射的推下床。希亚似乎早已醒来,及时灵敏的抓着床脚,歪斜着爬起。而我慌乱的套件衣服只想逃,希亚****着从身后抱住我。撩人的气息从耳边传来:“子漠,我爱你!”

胃里翻腾着排山倒海让人呕吐的潮水,我狠狠掰开她的手,“我不爱你,永远不爱!”内心席卷起复杂的情绪,说不出的悲伤。客厅里爸妈意味深长的朝我飞笑,我重重的甩上门。我僵硬的转身,冲出门去。

门外瓢泼的大雨让我清醒,努力的回忆却好像没喝几杯却醉了。梦里颜儿在我怀里浅笑,又似希亚妖娆的挑拨。刺耳的电话拉回思绪,颜儿焦虑万分的问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才知道颜儿在情人节的夜,在我与希亚床上纠缠的时候,不停的给我打了很多电话。要怎么解释,说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这可真是天大的礼物!钳着喉咙搪塞说电话快没电了,匆忙挂断。

黯淡的角落,我嚎啕大哭,你予我的一池眼泪掩盖一切将我吞噬。那一瞬间悲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绝望将我覆盖,心纠结着滴血。才知道原来自诩的坚强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才明白我的眼泪原来一直是你做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总是爱的言不由衷?不停的用手拍砸着墙壁,头恨恨的撞着石柱。直到布满血红,雨水冲刷只留些许痕迹。

穿越时空的寂寞繁华,最初到最终,然后沿着伤口的地方冒出新鲜的血液。义无反顾爱着的人,倏然而逝的爱情凝结成了琥珀的过往,我的一段生命就停留在了那片婉转的声色里。和颜儿一起的那些温暖怆然的时光像旧电影轮番播映,以一种绝望的姿势漫开回忆。

“颜儿,我不知道怎样背叛了自己,怎样背叛了你!”我恨自己,灵魂在绝望的阴影里沉沦。昏天暗地在酒吧醉了两天,最后又被希亚拖回家。

在往事潋滟的波光里,记忆曾于黯然和明媚擦肩。

******真邪乎,希亚竟然怀孕了。家人都欢天喜地,我怎么解释都无法摆脱。为了更好的照顾希亚,爸妈让她搬到我家。而我开始夜不归宿,露宿街头也不愿面对。

快高考了,颜儿打电话,而我忘记带手机。“你好,我是他未婚妻,而且我们有孩子了,结婚时你一定要来哦。”希亚眉飞色舞,颜儿错愕的挂了电话。希亚琢磨不定的朝我媚笑,递给我手机。颜儿很快换了号码,再也没有消息。

高考结束,颜儿却大失水准,出人意料的很差。但她没有再犹疑,去了一所偏远的小学校。偶尔接到陌生的公话,沉默的气息熟悉里是颜儿的影子。纵有如歌话语漫卷心头,又怎比你无言凝眸。我只是一遍遍告诉她记得吃早饭,记得休息,注意安全,多穿衣服。往往就这样直到颜儿挂了电话,我不知道那头的她是不是泪流满面。爱着不爱的,不爱该爱的,但我真的心痛的破碎。

最终希亚流产了,我没有陪她。海不枯石不烂,到底有没有深情。愈想爱的潇洒,却愈是拿的起放不下。而我俳徊在纷扰之间跳跃,疯狂而不知疲倦。不甘心失去如颜,不愿意接纳希亚,但家人已认定这个儿媳。她撩拨了我的心弦,我承认我是个男人,并不是做怀不乱柳下慧。后来希亚再次怀孕,固执的生了孩子。她带孩子,我却不再常回家。

“希亚,我可以给你婚姻,给你金钱,但你休想得到爱情。”我不爱希亚,可是没有理由不结婚,孩子是无辜的。

“子漠,你会发现最正确的妻子,离你这么近。”希亚一样的固执。

“颜儿,再过五天我就要和希亚结婚了……”我想笑却潸然泪下。时光罅隙间的一幕爱情经不起时光荏苒,在我凌乱清晰的痛里狼狈退场。

爱比遗忘厚比回忆薄,承诺清晰如昨,誓言记忆犹新。记得中学信誓旦旦说08年结婚,是的,08年我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华丽的西装,木讷的灵魂,被人操纵的玩偶,这就是婚礼。

我们早已完结的故事,凌乱了缀着蕾丝的蜜语。我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思念那个让我绝望的颜儿。

数着晚风中飘落的花瓣,唱一支悲凉的骊歌,等待命运轮回的时刻。

黯夜波澜寻找一片不流泪的浮云,你是我风华绝代的转身。

婚礼提前三天举行,婚后的第二天晚上下起大雨。时光流转忽见你来,繁华落尽散落天涯。灰败的城市,颜儿拎着简单的小行李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面前,摊开手心是两张浸湿的机票。为了一个遥远的等候,不知在雨中停留了多久。颜儿激动的牢牢抓住我的手,仿佛年少时我送她回家,仿佛我还是她一生的依赖。

“子漠不要结婚,我们走吧!天涯海角,不离不弃。”看着颜儿的眼睛,望眼欲穿的期待,装满一生的赌注。久久的望着,终于泪流满面,缠绵的话哽在喉间,疯狂而炽热的誓言冻结心尖。

“婚礼提前,昨天我和希亚已经结婚了……”声音低到尘埃里,还是像晴空劈雳,让颜儿惊颤。她的手无力的放开,机票打着美丽的旋舞飘落风尘,行李重重落到地上。是的,现实就这样残酷。

颜儿垂下头不说话,眼睛里浓的化不开的哀愁无限蔓延大片大片怒放成热烈的樱花。夜晚疾风凉泼的雨中,颜儿落寞的仰着异常惨白的脸,黯然空洞的眼眸没有焦距,痴狂内敛的哀怨里隐藏着灼烧欲望的痕迹。雨水泪水混沌的把柔顺的青丝粘成一缕一缕,然后顺着发梢聚集大滴大滴的流下,她瘦削单薄的肩氤氲在模糊的水汽里。

不停的摇头,眼眸蓄满大朵大朵的水晶莹,紧紧捂着耳朵说:“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也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爱颜儿,克制不打电话,克制不见面,可还是满满的还是想她。爱怎是一个骗字了得,我苦涩的舔着唇边的雨水。

相爱是一生的过错,结束是永远的悲欢离合。扳过她瘦削的肩:“妹妹,照顾自己……”如颜面色苍白紧咬着嘴唇,用力的挣脱我。“我永远不要做你妹妹,不要……”歇斯底里的大吼,是啊那一句妹妹多难捱!我又何偿想做你哥哥,其实我是多想叫你一声Mylove,可是只能心碎,沉默的闭上眼睛。

“第一次高考,我放弃是因为那不是你在的城市,我以为再次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可是希亚说,你们……”无法泅渡的沧桑,蹉跎了织锦流光。如颜嘤嘤而泣,再也说不出话来。

千难万苦依旧成空,颜儿默然转身,凌乱的发在风中纠缠。熟悉的姿势依旧很美,可我为什么却分明看到落满疲惫,那么落寞。背影在痛楚中蔓延,矛盾挣扎辗转缠绵。蝶舞的身影此刻为什么那么凄凉。我不知道那么远,路痴是几经周折怀着多大希望来找我,又是怎样的心痛的离开。天那么黑,我还想和以前一样牵着颜儿的手。悲伤灼痛的灵魂,那一刻溃不成军。

那些被时光葬送的爱情,精致的刻上我们的名字,任凭怎么排列依然念做悲凉。

我没有爱上希亚,却更加疯狂的想念颜儿。夜里固执的醒着,思念的潮流凶猛的裹挟我脆弱的长堤,一幕幕回忆席卷了我整个安眠。就那样看着颜儿的照片,学着她的口气说话。最后成为我一个人的呜咽。颜儿,对不起,我知道,我们都一样,都不懂逃过悲伤。

原来情人节的约会,是希亚不择手段在酒里下了迷醉药,所谓怀孕一切只是圈套。如今我已经结婚,而能给的解释却如此苍白。烟一支支抽,月亮升起又隐没。久久不曾散去的哀怨,究竟是谁在遮掩。舔着伤口的夜总是那么漫长,我无聊的把烟蒂排成爱字排成恨字。

颜儿送的粉色水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上面依稀刻着——子漠,我爱你。我愣愣的不知所措,粉晶坠落掉到地上,破碎了镌刻的爱字。原来年轻的爱情曾邀请多情的我,是迟来的坚持的奢侈的花,走过途经,花红满地。

后来听说,颜儿没有再恋爱。没有人可以走近她,颜儿对人怀着强烈的戒备和冷漠。像罂粟花只可远观,不可靠近。颜儿网恋了,我只是隐隐的担忧。

颜儿的二十四岁生日,我默默的祝福。颜儿却破天荒打来电话,从来没有过的无助绝望里,她哭了。那种悲恸像O型血,不需换算就彻彻底底贯彻我的心脏。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红肿的眼。我是多想折断双手变成翅膀飞到你身旁,可是我好没用。我的心绞痛,却只能苍白无力的任凭你哭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在窒息的在电话里攥紧拳头。希亚夺过我的手机狠狠的摔到地上,我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决定彻底和希亚离婚。

为了爱情承受几度煎熬,思念的苦酒我又醉了多少回。那夜我又喝醉了酒,醒来把手机卡安好,一连串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我带着生日礼物一枚粉色水晶尾戒,疯狂的去找她。可是太迟了,她没能亲在拆开,我一层层揭开包装,说着生日快乐给她戴上。

仔细看来,如颜的样子决不狰狞甚至有些温婉柔弱,嘴角不易觉察的嘲笑般微微翘起。QQ空间伤感日志,从手腕处盛开的雪莲花肆虐张扬,血红妖媚。我不敢喧哗怕一个不小心把她从梦里惊醒,难得此刻这么安静的躺着。眼泪一滴滴砸到地板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知道吗,那是心脏带着尾戒跳舞破碎的声音?

也许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就这样遗失了她。那个痴情而冰冷的女子,那个坚强而柔弱的女子,我多么渴望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脱口而出的爱错过了花期。血莲花开来不及拥你在怀,你已以一种绝望的姿势摆脱了那个让你狂热却始终予你悲哀的世界。

我永远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你我分道扬镳天各一方。爱你哪怕只能静静看你,只要在漫漫人生路上,突然想起对方的时候,就可以马上找到彼此的影子。我在风口遥望,此刻你又在哪里等我?

Part6用时光的倒影来诠释曾经的爱情,你在我眼里成为不灭的幻影。

生是两个人十个月的事情,死是一个人一瞬间的故事。短信里颜儿说,终于追逐不起最后的呼吸,孱弱的心脏再也撑不起超负荷的心跳。当你终于闭上眼睛逃离的那一瞬间,也许一朵含苞的玉兰花正在悄然绽放,也许一楼春风正翻过你的发正吻过你的唇,也许我正在冥思给你的生日礼物能否哄你开心。当那些变成无从对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最美的爱情是用来埋葬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曾告诉我,你只属于我的昨天,所谓的明天只是个虚幻的名词?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曾挽留你,你只陷入殇的漩涡,所谓的祝福只是个空洞的谎言?

你走了,你的身影却无处不在。天空海风阳光到处弥漫着你的气息,却如一盘散沙,我怎么也抓不起。双膝跪下,深深的俯首。明明你走了,却是我死了;明明我送走了你,却是你埋葬了我。戚怆笼罩着整个世界,苍凉的大地承载着更加苍凉的天空,浮云姿态万千,恁它怎样飘荡,我都看到是埋葬的坟。天蓝的仿佛落下泪来,那么天也会为我悲伤吗?

我想用整个生命爱你,却已只剩浮忆。星星是月亮挥洒的泪,岁月弥失了痕迹,时光锈死心灵的枷锁。悲伤所向披靡扫荡了心房,让我灵魂的城堡无声沦陷。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的哀怨如风散落,但愿谁都不必为谁执著牵绊。

我们分隔成整个宇宙,再见化为乌有。仿佛你还告诉我遥远的天国彩舟云淡。爱先于生命,后于死亡。爱是墓冢的拥抱,是天堂的流连。不死的爱,永眠的人。

星星倔强的在夜幕上撕扯出一个一个细小的尖锐的伤口,却不知这些伤口早已流出冰蓝色的眼泪,缀满苍穹,短暂缠绵。在迢遥的星空下,你是哪一颗闪亮的星与我做着捉迷藏的游戏。为了一朵流星的守候,我愿做一个流浪者,漂泊一生只为有一天你陨落我怀中不再疼痛。你是我一生恍惚的债欠,流星直直落在漆夜的边缘。静静划出的璀璨,没有证据的夙愿。

上海5月的雨

5月,我决定搬家,从浦东搬到几百里外的虹口。

那天的天气一直不怎么的好,狂风肆掠的上海,像个脾气很坏的孩子,任性而又骄作,可是,我不能这样的任性娇作,因为我是一个人,如果有一丝丝的偷懒,我只会流落在街头。

他来的时候,我正埋头在混乱的行李堆中不知所措,我以为自己是可以的,即使没有别的什么人,自己也是可以的,可是看到那些如山一样的庞大的东西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傻眼。

他走过来,一句话没有说,提着箱子就往外走,他说,木子马上就到了。

木子是我一度最好的女友,诗阳是她的老公。

诗阳是个沉默的人,很多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都只看到木子那张不停歇的樱桃嘴在动,诗阳在一旁怜爱的看着她,这是一个永远画面,在后来的许多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这样的回忆起她和他,心里的疼痛渐渐的明显。

诗阳开的是辆普通的上海大众,把所有的东西塞进里面的时候,刚好剩下一个人的空间,我站在街头,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车,看着没有表情的脸有些微微红,这是个难得的男人,体贴而又不失浪漫,我说,木子,你是前世修来的几世福呀,能得此老公,死而无憾了!

我常常对木子这样说,常常看着诗阳的背影对木子说,你们要好好的知道吗?

木子是个作天作地的上海姑娘,常常的时候都好像是她一个人在导演着所有的生活,她想吃木瓜,诗阳就跑遍大街小巷的去找,她睡在床上说不想起来,诗阳就温柔的把她抱到客厅,那里有早准备好的丰盛早餐,诗阳做饭,洗衣服,拖地,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木子动手,当初她们决定住在一起的时候,诗阳就对木子说,从此以后,我要让你作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要相信这一点。

木子常常没心没肺的给我灌输着她的幸福,她的粉红的睡衣是诗阳买的,她的淡淡熏衣草香水是诗阳第一个月发工资的礼物,她的嘴不停不停的在我耳边唠叨,曾一度我很享受在这样的氛围里生活。

坐进车里时,大雨终于如期而至,我们两个在雨中穿越整个上海,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不知该说什么,谢谢或者辛苦,都显得无力。

木子终于还是没有来,我也没有问,只是那样僵硬的坐有他的旁边,车厢里渐渐的迷漫起刚洗的洗发水味道,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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