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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战前夕

已是接近下午两点,刺眼的阳光和雪山上冰冷的气温形成鲜明的对比。山下稀疏的松林和几十具横野的尸体,破裂的马车,歪倒的旗帜,冒着焦烟的货物。有几具垂死的马儿不时颤动着,发出阵阵嘶鸣。

“什么?居然是剑仙的后人?哇,没准以后有机会和剑仙切磋切磋,如果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的话,嘿嘿。”说着,狄海一脸的狂热。

“狄叔叔!”

“干嘛?”

“你流口水了!”

“嗯,呃?臭小子!你敢捉弄我,你跟你老子没一个好东西!走!”然后用力一夹紫风,御空向出事的地方飞去。

“骨头碎了!狄叔叔,你公报私仇!”紫风一阵咧嘴。

“公报私仇?好,那就让你来个刺激的。”说完速度骤然飙升,两旁风景飞快掠过。

“我……”紫风就觉得呼吸不畅,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这么快的速度,以他现在状况也只能勉强呼吸。虽然张不开口,但是腹诽还是难免的。

寒风拂过,何秋雨皱了皱眉,渐渐睁开眼睛,从雪地上反射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感觉有些眩晕。好不容易适应了,但是头还是晕晕沉沉,也许是流血过多也许是饥寒交迫,也许都有吧,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身体难以移动,向下的一半已经没有了感觉,背部却是暖洋洋的一片,疼痛已经快感觉不到了。并不是减轻了而是自己的感觉下降了,他想转动脖子但是好久也只是颤动了几下,没有成功。难道,真的就要死了?何秋雨有点想哭,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十三岁,而是因为这种死法实在不甘。他曾经有很多的梦,他想自己创造双子座的修炼之法,给受压迫的双子座们带来希望,虽然有些渺茫。他曾经想过为保护朋友保护亲人还有那未来的爱人而死,也想过为保护国家而亡,但是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却是这样在雪山上被慢慢冻死。可笑自己一开始见到雪山是那么的高兴,没想到将要永远的与山同眠,也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秋雨的眼光开始在眼前的视区内游离,他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突然发现,自己是这么眷顾着这片大陆,可悲哀的是自己还没有到外边的世界走走,也许没机会了。也不知道紫风哥哥这么样了,他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不过刚才那个爆炸好厉害。目光在雪面上来来回回,小雨发现根本就没法停下来,能看到的雪面上都是一片白茫茫,完全一样,连反射的阳光都成了白色。突然感觉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仿佛自己身处一片茫茫的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方向。

他想着脑海中草原的形象,完全是以前老人口中说出来的,雪山最起码自己看到了。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情景。

“小雨,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那次自己衣服都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没事,小黑他们欺负小雪,我帮小雪把头绳抢了回来。他们说我多管闲事,我跟他们讲大家都是伙伴不应该互相欺负,可他们不听,还揍了我一顿。”那次自己确实够狼狈,还记得哥哥二话没说,提着棍子就出去了。最后还被娘给一顿臭骂,原来哥哥把那帮人揍的不轻。哥哥不喜欢笑,很少说话,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说的一些话那会也听不懂。

“小雨,光动嘴是没用的,要想不被欺负要想被人看的起,就要有实力,尊严是自己给的。双子座的人在双子城是一种悲哀,人们虽然不会歧视你,但那种长久以来的自卑感却在无声间传承了下来,不去抗争不去奋斗又怎能改变?我要获得力量,我要改变命运。”

慢慢长大了才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不就晚出生几分钟嘛,差别咋就这么大。后来才知道应该是爷爷说的,哥哥离走也好像和爷爷有关,所以娘才一直不和爷爷说话的吧。也不知道那个梳着两个小辫的小雪现在怎么样了,五年前就被人送到宝瓶宫了,真羡慕她是水瓶座的。想着想着,小雨发现世界黑了,他以为太阳已经落山,可为什么没有星星呢?耳边还有阵阵清风吹过,突然,小雨震惊,后背还是暖洋洋的,说明阳光还在,而且,而且自己的眼皮是睁着的。难道,难道自己瞎了?

惶恐和不安在心里不断的徘徊,想吼又吼不出声音,挣扎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将要死了,眼睛先走又有什么?真没想到,人死居然是一部分一部分走的。就这样,何秋雨在胡思乱想中渐渐陷入了昏迷,在无意识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喊他,但是声音飘渺,终究还是远去了。

狄海和紫风来到出事地点的时候,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了一地尸体残骸。

“这帮杂毛,太嚣张了,居然敢在我国境内袭杀,我早晚灭了他们!”狄海一阵咆哮,然后两人开始查找幸存者。

尸体太多了,还得一个一个翻,两人最后无奈的发现没有一个幸存者。后来发现了阿福自爆的地点,方圆百丈的半球形大坑,周围被爆炸的气流吹的露出地面。紫风无声的跪在地上,艰难的拜了三拜,狄海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要不是感觉到阿福的自爆,他也不会被惊动,说来,阿福也是紫风的救命恩人。然后狄海开始带着紫风在山头上寻找小雨,大爆炸吹得松林折了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小面积雪崩。两人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小雨,太阳已经垂西了,紫风心里非常焦急。

“难不成被埋了?”

“那也说不准,也可能逃走了,我们再找找,你别着急。”狄海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很焦虑,小家伙可是何家的独苗,要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两人一直找到太阳落山,就快绝望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凹里发现了昏迷的何秋雨。

“他情况很不乐观,需要赶紧回去治疗。”狄海检查着何秋雨的身体皱眉道,看了看一旁黑衣人的尸体,手里还拿着卷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密件吧?嗯,是被一击致命,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呀!”

“就是这个地图,我们还是回去找医生吧。”紫风催促道,他现在可没心情管别的。

黑暗中某个角落所在,一个年迈的老人脸色苍白,一边咳嗽一边听着身旁黑衣人的汇报。

“将军,我们,我们损失了两位魔导师和十六个魔法师。那个小白银圣斗士被狄海所救,那个小孩应该也活着,请将军责罚。”一个瘦瘦的黑衣人低声说道。

“我普雷斯亲自出马,竟落得个重伤还损失了两位爱将,没想到那个老东西会自爆。好,好,很好!有魄力!”说着猛的一阵咳嗽,吐了一口血,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

“是,将军请安心养伤,属下告退。”

待到帐内没有别人的时候,普雷斯突然两眼放光自语道:“好个圣斗士,既然消息没有拖住,那就等大军到的时候硬拼了。碧波大陆究竟有多少潜力,我很期待。哼哼,不过,就是你们的黄金级高手再翻一番,我也要你们在我脚下绝望,我要把碧波界变成第二个地狱!哈哈哈……”

当何秋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紫风的伤不算太严重,没有伤及筋骨,经过这几天修养,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只是圣衣被打碎,再次凝聚还需要三个月。圣衣其实就是星辰之力凝聚而成,平常在星耀里沉睡积蓄星辰之力不断成长,战斗时候才会穿上,不仅可以提供优秀的防御力还能够提供星辰之力,增加威力的同时也大大延长了作战时间。但是一旦破碎就很难再次凝聚,需要沉睡三个月,当然,成长也需要从头开始。这期间,紫风来看过小雨几次,医生换了好几批,到最后不得不接受了小雨失明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头一天,狄海就已经解开了密件,查看密件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但很少有人能够做到,那就是输入黄金星辰之力。这个世界上黄金圣斗士极少,不是各宫的宫主就是长老,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是,当打开的一瞬间狄海的眉头就拧成了一团,这是一封加急求援信。按常理说索里亚和雅月是盟国应该向雅月求救,但是派出的几波信使全部被神秘人干掉了,包括一名白银圣斗士。这也使克鲁斯警惕了起来,渐渐从安插在敌军的内线发现了天大的阴谋,地魔国想要一口气吃掉索里亚,这使克鲁斯震惊。碧波大陆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各国的皇族只掌管行政经济,而军事力量分掌在各星宫手里。当然,也有例外,雅月的皇室就出自狮*。索里亚的军事力量大部分由巨蟹宫领导,驻扎在御魔关。御魔关,顾名思义就是和暗魔国接壤的地方,还有一部分由金牛宫率领,驻扎在和西罗接壤的边界,虽然现在两国关系很好,但是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冲突。由于跟雅月是盟国,双方都只有少量的士兵在边界,而和华沙更是被玛雅山脉从中阻绝,只在某些低缓的地方设有警戒。当正在发愁的克鲁斯正好看见拜访他的紫风时,便想到了迂回传递情报,再说四国有共抗地魔国的协议,正好一举两得。狄海看着手中的密件,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马上向天秤宫飞去。

三天后,震惊碧波大陆的消息传荡开来,地魔国大举进攻御魔关。地魔国曾经全占过索里亚,烧杀劫掠无所不及,甚至屠杀无辜百姓。那个时候当真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根本不像入侵者,简直是一群嗜杀的恶魔。后来,三国联合才帮流亡在外的金牛宫和巨蟹宫及索里亚的皇室复国,虽然此战已经过去了千年,但是人们现在提起来都是一阵愤恨。七天后又传来了更加震荡的消息,地魔国将增兵四十万,到时候将会有十个圣魔导师出现在战场。十二星宫惊骇,地魔国这次是玩大的了,有可能是举国精英进攻。同一时间,人马、天蝎、金牛、摩羯、室女、白羊六宫宫主亲帅百万大军火速增援。其中天蝎和金牛宫更是几乎带上了所有的白银级斗士,很明显,四国不仅要守住御魔关,还想攻破与其相望的摘星城从而进入地魔国。碧波大陆一下子沸腾了,很多热血青年纷纷参军,十二星宫也在这个时候大开门户,降低要求,广收门徒。

“小雨,你猜今天谁来了?”紫风说道。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美丽的小女孩,摸样在十一二岁,长的是是亭亭玉立。如雪的肌肤配上淡粉的长裙,颇像一个美丽的蝴蝶。瓜子脸,梳着两个小辫,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非常可爱。此时,正有些担忧有些期盼还有羞涩的看着何秋雨,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恼怒的喊道:“小雨哥哥!”

何秋雨身体猛的一震,失明后他的听力却变得异常灵敏。好美的声音,好熟悉的四个字,他慢慢陷入了回忆,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渐渐清晰了起来。

“小雪!”声音中透漏着惊喜。

“呵呵,小雨哥哥,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杨雪高兴的蹦到小雨面前,仔细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挥了挥手,马上变得伤心起来。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确认又是另一种感受。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何秋雨想起了自己的眼睛,和小雪重逢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他有些低沉道:“记得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看不见,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让我死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把杨雪吓了一跳,然后又喃喃道:“活着,却是个半死之人。美丽的星空,身边的朋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够了!”紫风一把揪住何秋雨的衣领,大喊道:“你给我适可而止吧。你可以悲伤你可以哭泣,因为你还小,因为你有权利。但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堕落下去?你知道你为什么失明吗?因为你逃避,你是个懦夫!在茫茫白雪上,没有参照物,你的眼神游离。那个时候你心志不坚,你选择了逃避,是你自己关掉了视觉!”

何秋雨震惊,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阳光有些刺眼,一片茫茫,虽然印象不是很清楚但是模模糊糊就是如此。难道自己的眼睛不是死了,而是暂时关掉了?他的心跳有些加快,但是紫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心凉。

“这被称为心里性失明,是人的身体在恶劣环境里被迫做出的调整。想要恢复视力几乎不可能,如果你自己放弃了,你就会连那最后几乎也没有了!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真给剑仙丢脸!”紫风是真的很愤怒,他这一个月已经劝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这次就是借机会刺激他,他不想何秋雨就这样堕落,否则也不会如此彻底的数落。

“紫风!”杨雪有些生气,感觉他说的有些过分,直接连师兄也不尊称了。本来十二星宫之间,收徒是在全大陆的,否则光收本国所属的星座,人员单薄也影响星宫的发展和个人的前途。所以有很多不同星宫的精英却是老乡,渐渐的圣斗士之间学历史上的修真者以师兄弟尊称。

何秋雨也有些恼火,但是他知道紫风是为他好,所以他更注意听。他问道:“我怎么丢剑仙的脸了。”这样说他有些不愿意,双子城的人把剑仙当偶像当神仙一样尊敬,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出自双子城,自己堕落,剑仙也丢脸?

“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紫风犹豫了一下,毕竟连他爷爷都没有告诉他,但是为了他能早点振作起来,只好豁出去了,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然后他看着杨雪道:“我相信凭你们的关系,杨雪你应该不会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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