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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年前

“进来……”随着一轻轻地叩门声,一道柔和的声音,飘入了龙啸天的耳里。

龙啸天是以来到了龙府宅院东面的一间雅阁内,龙啸天此时心情依旧很是惊讶,如今随着他大致了解了一番自家的府宅,他可是清楚地认知道如此规模可是堪比亲王。如果不得圣上恩准,谁也不敢这般胆大包天,所以他心中也是隐隐猜想:莫非,我族与当今皇上有什么牵连……

“娘,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龙啸天心中甚是疑惑,走近一张红木桌前还没坐下就急声问起。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不要着急,娘会给你慢慢解释……”席雨嘉看着一脸着急的龙啸天,笑着说道。虽然话语中有些责备啸天轻浮之意,但是那委婉的语气,尽显出浓浓的慈爱。

“呵呵……”龙啸天尴尬一笑,微微收起了方才急切之色,靠着母亲坐了下去。

“说来话长,你父亲此次中了难解之毒……”席雨嘉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情景,心中还是不由的一阵紧张。

龙啸天脸色一怔,正当张口欲言,却瞧得席雨嘉微微一笑,安慰道。

“不要担心,现在你的父亲安然无恙了,只是与你的大伯、大哥、二姐前去了帝都。”

龙啸天虽然听着疑惑,但是并未打岔,静静地听着母亲的娓娓道来。

“天儿,你有所不知,在你前去天元学府之后,幻日城发生一件大事,一股神秘的势力突兀出现,据后来的人们得到消息所述,似乎是消匿已久的千毒门。”席雨嘉在提起千毒门三个字时,慈祥的美眸中也不由得一阵闪烁,想必她也是有些后怕这股暗处的势力。

龙啸天心中一惊,脸色微微一变。才缓缓开口问道。

“父亲是否中了千毒门之毒……”

席雨嘉听得此话从龙啸天嘴里道出来,心中一阵惊讶,缓和一下情绪,笑着问道。

“天儿,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千毒门孩儿早在水玄帝国境内就听闻过,此门派所修的功法十分怪异,寻常斗修难以与之相抗,想必也只有父亲着了他们的道,才令母亲脸色如此变化吧!”龙啸天脸上一股凝重,轻言道。

瞧得龙啸天不急不缓的言语,以及那一股隐隐透露出的才气,席雨嘉心中很是高兴,心道龙啸天也是长大了,她豁然觉得,将来此子定是不凡。

“天儿猜得很对,你父亲也正是中了千毒门所修炼的毒,但是幸得幻日城城主莫千问大宗师的救治,才得以解危。然而没想到的是,之后却横生出另外一事。当日城主府上,来了一位贵客……”

席雨嘉稍稍一停顿,瞧了一眼一脸正色的龙啸天便接着说道。

“那位贵客便是当今圣上,但是偶然见得你的父亲一面,圣上便对龙家产生了关注。”

“这是为何?”龙啸天心中已经想到家族与皇室牵连,但是其中关系他自然想不到。

“因为你的父亲长相很酷似你去世已久的爷爷,而经后来的查探,你的爷爷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席雨嘉终于道出了其中缘由,到现在她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多年的平淡生活,却突然横生出这么一段身世。

“什么?如此说来,娘您是说我们这家乃是皇族后裔……”龙啸天先是震惊,但是随后便了然了,这也是为何原本牌匾上书的龙家,为何改为了“龙府”两字;这也是为何府院的规模变得如此之大,甚至堪比皇家大院;而最终的一点是,虽然火乌国文化多元,多少汲取了其他三大帝国的风俗,对于姓氏并未有严格要求,但是在火乌过境内,姓龙的家族还是相当的稀少;而自己的姓氏正好与火乌国皇族姓氏相同。这未免太巧了,所以如此道来,足以证明此事着实千真万确。

“唉……不过一日之间突然变成了皇室,他人看来这是天大的美事,然而我却觉得倒不一定是好事,因为当年你的爷爷为何来此隐居是有隐情的。”席雨嘉幽幽叹了口气,说完便不等龙啸天诧异,起身进了内阁,取出一份厚厚地信函。

“天儿这是你父亲寄回来的信件,你看后就会明白了……”席雨嘉走到龙啸天身边,将信件递了过去。

“信封怎么如此之厚?”龙啸天手拿着这封厚实的信封,这种情况心道还是头次见到。

“这信中记述了你爷爷年轻时的事迹,是当今圣上亲自整理的,故而笔墨多了些……”

听得母亲的话语,龙啸天剑眉微微皱起,点点头,便打开了信封。

少顷之后,龙啸天便知晓了这封信件的内容。原来,当年龙啸天的爷爷名叫龙青云,那时,龙啸天的爷爷不仅文采出众,斗修更是远超同辈。是当时十分讨皇上欢喜的四皇子。

时间回到五十年前……

龙啸天的爷爷龙青云当时二十出头,正值风华,虽然自小深处皇宫大院,但性情却有些放荡不羁。他喜好独自四处游历,仗义四方。为此,其父皇多次责备他,每次他在父皇面前都一副十分懊悔的表情,但是一旦逃脱了出来,他便洒然摇头,开怀一笑,亲口答应父皇要有皇子的风范的承诺,常常不了了之,日后依旧我行我素。为此其父皇也是无可奈何,但不免心挂于他,恐怕喜欢游历的龙青云这位四皇子孤身一人在外有难,便亲自赐予他一件护身宝贝——天蚕金丝甲,并交代他定要时刻穿于身上。且一贯知晓他性格后被封为逍遥王,但是龙青云并未去领自己的封地,而是选择了游历故土八方。

这件天蚕金丝甲虽然不是绝世至宝,但是也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宝物,是多年前某个诸侯小国进贡之物。天蚕金丝甲其质柔软、轻薄。穿在身上并无厚重之感,虽是分量不大,但其防御之能相当的秒,号称水火不侵,且普通兵刃难损其丝毫。

一日,龙青云出门游玩,遇到一位白衣女子。龙青云与这位女子虽是萍水相逢,但是偶然的一些事情却令得他俩交织在了一起。日久深情,两人最终彻底坠入了爱河。然而这位女子身份很是特殊,她不单是一大世家的大千金,更是火乌国中部火云宗的俗家子弟。本来他们俩的相交很平淡很正常,但天有不测风云,一日,她被许配给火云宗一出色的弟子,以至于后面事情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火云宗坐落于火乌国南部山脉区域,其所修炼的功法正如其名,所有弟子均为火系斗修。其宗内典藏丰富,战技、身法之多远非一般的门派所相比。所以此宗的子弟实力都十分强悍。所谓树的影人的名,此宗门在火乌国名声响亮非凡,故而很多大小世家都想着将属于火属性的子女送往火云宗。而龙青云所遇到的一位女子便是火乌国北部北风城安阳世家的大千金,名叫安阳诗晴。正是人如其名,不但容貌绝色不二,且性格并未受到火系的影响,一副纤柔恬淡的处世之态。所以,这种清晰脱俗、又不乏灵动的佳人不经意间博得了龙青云的爱慕。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青云与安阳诗晴他们都暗自喜欢上对方,只是从未表达。龙青云虽然自小深处皇宫,但是他天性淡泊,喜好随心修炼、四处游历。所以他令人瞧上去觉得不拘小节、容易结交。而安阳诗晴是安阳世家的千金,从小约束颇多,后来一段时期又被送往了火云宗去修炼,所以本是不喜欢斗修的她深深感到自己很是无奈,无法做喜欢的事情,她十分羡慕龙青云的放浪不羁,逍遥人间。也正是龙青云这份洒脱逐渐吸引了安阳诗晴的注意,才有了后面的千般交错。

也许是他俩有着对自由的共同理解,所以他俩就不知不觉爱上了对方,亦或许这世间的爱情本没有根源,那是一种心灵的神秘契合,两人缘聚相爱。以至于到后来的难以割舍,至死不渝。

残阳如火,两道白色身影,一男一女伫立山崖之巅,两人一脸陶醉地望着那稍纵即逝的美丽,忽然间,那男子突兀的执起了那素衣女子的手,微红着脸,有些激动地开口吟道。

“诗情画意古多唱,晴云秋月揽芬芳,吾乘清风相思往,爱意绵绵荡九肠……”

“青云大哥你……你约我来就是为了…为了给我听这首诗吗?”原来这两人便是龙青云和安阳诗晴。

见到安阳诗晴并未急着收回玉手,任凭他紧紧握着,龙青云顿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幸福之感。

“诗晴你可知我心?”龙啸天没有回答诗晴的话语,只是微微挺起了胸膛,平复了有些激动的情绪,坦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绝世佳人。

诗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微微耷拉着脑袋,俏脸刹那通红,不敢抬头望向面前这位已是进入自己心房的潇洒男子。诗晴自小熟谙琴棋书画,她怎么可能这首简单的诗不理解呢?只是少女的矜持让她心波一时难以平静。

良久,心中爱恋战胜了少女的矜持与羞涩,诗晴终于害羞地点了点头,就一下扑到了龙青云的怀里,埋着小脑袋,一言不语。连一向放浪不羁的龙青云都感觉幸福来得有些突然,犹豫了半天的双手,轻轻地怀抱起面前的可人儿。

“诗晴做我的妻子好么?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谁要嫁给你啦,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

“咦?你怎么和我皇兄一样,都说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看来还真像自家人哦。”龙青云一听下意识地应道。

“什么?皇兄?莫非你是皇族后裔?少开完笑啦,哪位皇子有你这副吊儿郎当潇洒劲呀?”

“啊?当然不是!我说的是我的一位姓黄的兄弟……”龙青云一愣连忙解释道,他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怕人多口杂,免得自己的身份又被人尽皆知。他还想逍遥几年,不想这么快又被召回去。

“以后每个月初及月中来此地共赏美景好么?”诗晴抬起俏脸有些希冀地轻言道。

“呃……不行。”龙青云瞬间一脸严肃起来。

“为什么?亏你还说……还说……”诗晴一听,心中顿生一股无名怒气,用力推开了龙青云。埋起头,本是恢复平常的俏脸又是一阵泛红。只是此刻的她未曾看到龙青云诡异地一笑。

龙青云见此情景,故作疑惑道,“我刚才说过什么了……”

“哼……不就是那句话么?”诗晴有些气结,娇哼道。

“呃,诗晴你这可为难我了,我方才说过很多话,还吟诵了一首诗,我实在记不起你指的那句话哦?”

“你……”看着龙青云一副无辜的表情,诗晴不禁一时语塞。

“你不是说娶我为妻么?”诗晴细语轻声,要不是龙青云耳力非常几乎难以听清。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清……”龙青云心底暗自一笑,故意把头凑了过去,佯装不曾听清。

“你这家伙,无赖,真讨厌……”诗晴气的狠狠一跺脚,掉转身躯,背对起龙青云。道完也不再对其多言,只是一如往常埋着头,小声嘀咕着。“你这大骗子,大骗子……”

见到一向恬静如水诗晴也有小女人这般发小脾气的一面,龙青云顿时一阵莞尔。

小步上前,龙青云一把反身抱住了面前这佳人。诗晴正欲挣扎,却听到龙青云凑到耳边的话语。

“小傻瓜,我说不行指的是一个月两次前来这里实在太少,只要你愿意随时都依你前来……”

“讨厌……就知道花言巧语蛊惑人心。”诗晴闻言轻啐道,之前本是有些紧绷的俏脸,豁然间柔和了许多。

清风徐徐的吹来,他们的话语也随之消匿在那了无人迹的残崖之上,但是这脉脉的深情却像是烙印般融入了彼此的心房。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日,火云宗来了一位身份不一般的人物,据说是火云宗五大长老之首萧岳的后辈子弟,名叫萧子焱,年仅二十又二岁,虽然相貌一般,但是却获得火云宗的真传,一身修为远超同辈。为了追求倾慕已久的安阳诗晴,便亲自拜访了安阳世家,期间带了许多贵重礼品,其中就包括一把与雪魄宝刀齐名的当世绝刃——焰魔剑,想以此来作为迎娶安阳诗晴的聘礼。

安阳世家当时的族长安阳瑞自然很是乐意,极力想促成这桩婚事。火云宗乃是火乌国名入前列的大宗派之一,与水玄帝国的寒玄宗齐名,但是火云宗传承久远,其实力隐隐盖过寒玄宗。所以有这么一大靠山可以依附,安阳世家心中自是十分满意这场婚事。

“父亲女儿心中亦是有意中人,请父亲大人不要再为难女儿了!”一道带着哭腔的恳求声从一间屋中传出。

“哼……不许再胡闹了,婚姻历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容得你这小丫头评头论足,擅做主张!再说,祖上早已设下女子出嫁的规矩,那就是择良日而比武选夫婿,不过对于这火云宗的杰出传人之一的萧子焱来说,相信这比武招亲显然失去了其原有的意味,但是我还是按照规矩办事,这形势也得走一朝。俗话说祖上之命不可违,所以你给我听好了,比武招亲这件事情我并未急着告诉于他,不过为父我自由安排,我也私下暗许你是萧子焱未过门的妻子,以后你行事自当检点,不得再有其他非分之想!有机会的话都与他相处相处……”一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拂袖冷哼一声,道。

“以后不经我允许,尔等不允许小姐再踏出府院半步,听到了么?”这位面容颇为严肃的中年男子对屋门两旁的下人吩咐了一声,便走开了。但是从他的语气中明显可以感受到那份怒火,而这位便是当时安阳世家的家主安阳瑞。

“唉……晴儿不要再任性了……”诗晴的母亲摇头叹声道,便离开了。这位中年男子与她同床共枕二十多余载,他的脾气可是倔强非常,他定下的事情想要更改可是难比登天。

安阳诗晴只得无奈地独留在闺房之内,红颜空廋。如今她再难离开安阳府半步。她独坐窗前,美目中光波流转,有些出神的望着那窗外,心中百味杂陈真是难以说清。许久幽幽一叹。

“父命犹天,这一世,也许我们有缘无份……既然如此,倒不如彻底断绝来往的好。”道完两行清泪便顺着玉颊而落,是追忆昔日的平淡甜美,亦或想流尽昔日的一见钟情。旋即,本是黯然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决然。

“龙青云……若是你真非是池中之物,是笑傲天下强者,那么我们或许还有可能,可惜,唉……”

时光飞逝,又一个月盈之夜,清朗的夜空,满是银辉,好一个良宵美景。

火乌国,北部最东面,幻日城一山崖之上,龙青云一身素白立身于曾与安阳诗晴常来的地方。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焦急,魂不守舍的踱着步子,自言自语着。

“诗晴怎么还未到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天色已晚,赤红的落日依旧悠悠。直至夜色袭来,龙啸天依然未曾离开。许久幽幽一叹。

“佳人不在,纵然美景如虹,也难填埋我烦乱的心……”

“唉……”长叹一声,龙青云直至天明才动身离开,不过在离去之前,却手运劲力在一处峭壁上书写了一句:三月中旬青云来此一游。

一晃又是十五个日夜,又是一个约定赏景的日子,只是天公不作美,龙青云再来此地,却遇上了暴风雨,雷声滚滚,大雨倾盆,仿若欲洗净俗世浪尘。但是却难以洗去龙青云的长长相思。龙青云单手提着一大酒坛,无言地伫立在磅礴大雨之中,任凭风吹雨打。

“诗晴……难道昔日的海誓山盟都是笑话?哈哈……”龙青云仰天长笑,发丝蓬乱之下的俊白的面色,在雨水长久的滴打之下显得有些病态的白。不过他浑然不觉,只是在笑声的间隙间,仰头猛烈灌酒。也许酒精的麻痹能令他暂时好受些。

原来由于日夜的思念,龙青云耐不住寂寞与疑惑,曾前去北风城安阳府邸寻过安阳诗晴。只是,他未曾见到朝思暮想的诗晴,看到只是一封诗晴亲笔书写的分手信,直教他愁怨九肠。不过,龙青云只是叫那位送信的下人传了一句话:我会在那里等你直到你会来为止!

只是这连续十五个日夜以来,龙青云根本未见到日思也夜想的可人儿,为此他的心便越发烦乱愁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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