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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英姿威凛 义结金兰

平息了此次风波后,世宗于显德三年五月初十,在南三关军营中为宁予与仪菱主婚。

那夜,夜静风清,群星熠熠。宁予与仪菱行完礼后,回到营帐之中,一起坐在床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宁予轻轻地掀去仪菱的盖头,定睛一看,今夜的仪菱面如牡丹初放,目如玛瑙生辉,鼻像细描勾勒,唇似雨后樱桃,甚是可人,与先前相比更多一丝妩媚动人。不由宁予欣喜在怀。但是恰恰此时仪菱转过了头去,不搭理他。一头雾水的宁予拉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啊?”可仪菱不做声,宁予就只好用无奈的眼神与她相视,然后坏坏的在仪菱脸上亲了一下,惹得在帐外偷看的世宗和众将偷偷的笑。可仪菱却无任何表情,没有一丝高兴之意,她把宁予推开,自己也走到了一边。宁予无奈只好跟着走了过去,轻挑的问道:“我的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仪菱一听,装作怒气冲冲,开口道:“谁是你娘子,王爷你认错人啦。”宁予道:“这话怎么说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而且我们刚拜过堂,你就翻脸不认帐啊!”仪菱娇羞道:“谁知道还有没有别人呢。你是平西王爷,又是这三军的副帅统领,更是世宗万岁的结义兄弟,纵然是相府千金也不看在眼里,又怎会看上我这个靠江湖卖艺为生的卑贱之人呢?”这下宁予似有所悟道:“原来你是为我当初急急离开,汴都寻我却又被家丁羞辱呀。嘿,那末将这厢与夫人赔礼,还望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海涵呢。”宁予边说边作揖,惹得仪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惹得帐外偷看的众将偷偷笑,世宗在外轻声道:“哎,这下又多了个和我等一样的人了。”范勇道:“这下宁老弟可有得受了。”引得众人偷笑不止。宁予一见仪菱笑了,便伸手搂住她腰道:“良宵一刻值千金啊,如今红烛过半,也已深已,夫人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刚说完,便一把抱仪菱到怀里,吓得仪菱一直乱踢乱蹬,道:“你放开……”可宁予却坏坏的笑着说道:“相府的千金我的确不看在眼中,但怀里这个可是绝世的佳人,我可看在眼中,喜在心间呀!”说完便抱着上传休息去了,门外众人不住的捂住嘴笑,不提。

第二天一早,仪菱与宁予一起来见世宗。两人一到,便跪拜道:“臣等见过万岁,万岁,万万岁。”世宗一见,笑道:“平升吧!”两人道:“谢万岁”,以后便站了起来。于是世宗对仪菱道:“弟妹啊,这场婚礼可委屈你了,等忙完这三关边境之事后,回到京都,朕定送你份大礼,已做补偿。”仪菱道:“仪菱谢万岁隆恩。万岁为我主婚,已是仪菱千年修来的福分,仪菱不敢在奢求什么大礼。”说完在场的人都点头,认为仪菱不求富贵,实为难得。这时,范勇轻声的对宁予道:“哎,昨晚可睡得好啊?”宁予一脸疑惑,随口道:“好啊。大哥何来由此一问呢?”范勇又道:“那良宵千金重,老弟你没辜负吧!”这下宁予似乎明白了,急道:“范大哥……你……”这声由于叫的急,所太响了,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仪菱和宁予都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有词曰:“

千里觅知音,踏遍千山,马犹怜惜;

三关结良缘,春xiao一刻,羞煞娇娘。

夜深春闺梦,阳出万里风,不敌老将一语中。

两面通红。

正在这时,门外士兵来报南唐派使者前来周营,现在营外求见。于是众将位列两旁,仪菱回帐。世宗道:“有请南唐来使”。没过多久,从帐外走进来一个腰圆膀厚,面阔口方的人,此人就是南唐派来的使臣李德明,濠州人氏。他一进来,见世宗端坐在正北,两边众将站立,于是俯身跪呼:“臣南唐使节李德明,拜见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与世宗都不屑看他,过了一会儿,世宗才道:“平升吧,你主李景派你来所谓何事啊?”李德明边起身边回答道:“陈启万岁,后周与我南唐近来多战,两国战火连年,百姓民不聊生,国库空虚,三军体恤。无奈我主李景,念上苍有好生之德,怜百姓之苦,实有不忍,情愿割地平息战祸,救民与水火之中。今愿割让泗、濠、楚、光、海六洲之地于后周,年献金帛百万以求罢兵,故特遣我前来商议。”世宗一听如此,哈哈大笑,对众将道:“我敬李景为仁义之君,没想到如今却要借仁义来求和,实为悲已。”众将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世宗正色对李德明道:“要我后周罢兵不是不可,今淮南之地过半已为我后周所有,尔等割让六洲不过是借风使舵而已。所以你回去回复李景,若要我等罢兵,南唐必须割让长江以北诸郡与我周朝。如若不然,我等决不罢兵,定挥军直取南唐京都南昌府。”李德明一听正欲在言却被世宗拦住,道:“尔不必再多言,我意已决,快去回复你主李景。”李德明一听这话,只好闭口不提,灰头土脸回去回复李景。李德明回到南唐后,把世宗的一席话皆一字不漏讲与李景,劝说李景割让长江以北诸郡与柴荣,以求罢兵。李景听后大怒,斩了李德明,以示继续要对抗后周,不提。

仪菱到边关半月以来,虽与燕雨常有书信报平安,但燕雨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仪菱,在因现在身怀六甲,对仪菱的思念就又多了一层。那日,正巧她与师妹现潇海宫宫主蓝灵来看她,他正在发呆呢。燕雨一见蓝灵不觉喜出望外,两人礼让一番后,燕雨便向蓝灵说起了与仪菱义结金兰之事。蓝灵听后,道:“娘娘您如此挂心,就去招她回来吗。”燕雨一听,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在这深宫之中无人可啊,你叫我派谁去招她回来呢?”蓝灵一听笑道:“我的师姐符后娘娘,你不就是想让我替你跑一趟招她回来吗?你直说就是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燕雨一听,呵呵笑道:“鬼机灵,知我者莫若你也!如此我就先谢过师妹了,呵呵。”燕雨刚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就对蓝灵道:“你如今不比往昔来去自如,现今你可是潇海宫的宫主。你若走了,潇海宫那边怎么办啊?”蓝灵一听燕雨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道:“你啊,现在身怀麟儿,应多以圣体为重,而不是到现在还在为这为那操心劳力。碧潇那边我会安排妥当的,你不必操心。只是,我不认得平西王妃张仪菱啊,要怎么找她呀;纵然找到了,她不认识我,她也不会信我呀!”燕雨听后,想了想,道:“仪菱走时,我曾赠她一只凤尾令,平日里她身边总带着把剑,,剑鞘上刻有龙图,是青的。她说,此剑名曰‘青龙剑’,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剑柄挂有珠链就像龙尾一样。那剑具有灵气,不是主人剑不出鞘,龙尾鞭人。至于她不信你吗,待我写一封书信与你带着,等找到她后你与她看便是了,她认得我的笔记。”说完,燕雨便去写信了,不提。

第二日,蓝灵带着书信和两名随人快马奔赴周营,前去寻找仪菱。

显德三年六月初八,南唐又对后周发起了进攻,众将商议后,决定由宁予、仪菱、范勇带一半将士前去迎敌,剩下的与世宗坐镇营中。他们三人带众将来到寿州城下时,发现寿州城不远处一员女将拦住了去路。只见她发盘云髻似堆雅,身着绿绒花比甲。淡淡翠眉如细柳,朱唇一似樱桃滑。绣鞋微露双钩凤,手拿银枪英姿发。胯下枣红露威光,千里疆场任她扬。还没等宁予一行人弄明白,那女便拍马上前道:“尔等何人来战我?”一听如此大的口气,范勇不由好笑在心,心想:我定要杀杀这女的傲气。于是出马高喊道:“我来也!”梦喻一见从周军中出来一位性如张飞的将军,不由笑问道:“尔是何人,怎么长的这副模样?你可知姑奶奶我枪下不死无名之辈,还不快快报上名来。”梦喻话虽如此这番在说,心里却在盘算,亦觉得力敌肯定不行,所以决定智战。范勇一听她如此大的口气,不由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惊讶道:“啊呀,想不到在这兵荒马乱之中竟还有如此人物。”梦喻不见范勇回答,便又问道:“来将快通名姓。”这次范勇才回答道:“我乃后周世宗门下曲平王范勇也,你又是何人呢?”梦喻道:“你张大耳朵听好了,把姑奶奶姓名记住了,免得到了地府阎王询问不知败给了谁。我乃是这寿州守将刘绩之妻,柳梦喻也。”话音刚落,两人便打了起来。范勇本以为梦喻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怎么也没料到梦喻的枪法竟是如此的精湛,堪称是炉火纯青,耍起来只见银光,不见枪杆,奇招迭出。只战了十五个回合,范勇已被逼的汗流浃背了。没过多久,梦喻一招银枪刺心,弄得范勇来不及防守,没坐稳,翻身落马。南唐将士无不拍手叫好,就连刘绩也竖指称赞。忽见梦喻又一枪刺来,把众人都看呆了,总以为这回范勇命危已。就在这时,仪菱飞马而出,青龙剑一架,救了范勇。仪菱道:“我乃平西王妃张仪菱也,上回未能与刘夫人一决高下,甚是觉得可惜,今日特来讨教。”说完两人便交上了手。

且说蓝灵奉命来招仪菱回去,适才在路上听闻周军在寿州城下与南唐交战,于是飞奔赶往寿州城来。她在离城池一里外,看见风尘滚滚,便知是战上了。行至与周军相距一米处,便看见,两员女将正在交锋。也因好奇,想看个究竟,便与来人躲在草丛中观战。

仪菱与梦喻从马上打到马下。只见仪菱一个云龙飞天腾出一米多高,飞到了半空中,接着来一个蛟龙潜海,一剑由上往下朝梦喻刺了下来,引得周军拍手叫好。但梦喻不慌不忙,来一招鲤鱼戏水便躲闪了过去,然后一个银枪直指鹤冲青天,也是由上往下向仪菱打来,可也未伤到仪菱。这样一来一去六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在场者无不惊赞叫绝。这样一直从早上打到了正午难定输赢,躲在一边草丛内的蓝灵也暗暗惊叹。有诗曰:

红妆女儿千百态,

戎装娇女也英雄。

谁道女儿无才德,

女子奇才胜豪杰。

两人打得难分胜负。忽然仪菱改变招数,与梦喻打起了迷魂战,一招游鱼戏荷,弄得梦喻头昏脑胀,正欲赢时,梦喻看清了路数,随即以毒攻毒的来了一招粉蝶钻花与仪菱打上了持久战。仪菱本已筋疲力尽,又胜不了梦喻,心中不胜焦急。于是钻了个空子,当梦喻刚站定时,使了一招斜晖落日,把梦喻勾倒在地,同时自己也摔倒了。宁予与刘绩皆下了一跳,飞马来救时,不巧从旁草丛中飞出三个女子,先了他们一步,将梦喻与仪菱带走了。宁予与刘绩正欲追时,蓝灵在空中道:“两位将军切勿惊慌,三日后定将两位夫人毫发无损送回。”此后就不见人了。此时天已近暮,刘绩率兵回城,高挂免战之牌,宁予也鸣锣收兵回营,不提。

蓝灵等人在战场上带走了仪菱和梦喻,来到了南唐与后周交接的夜寒山。南唐地处南方,可此处山中除正午外,其余时辰都寒冷难耐。若是到了晚上,整座山在月光的笼罩下就像结了层冰似地,故曰“夜寒山”。有诗曰:

凌波仙子思寒霜,

阵阵相思化愁肠。

拂尘挥挥流珠泪,

月里嫦娥送冰霜。

从夜寒山往北走五里,便有一条瀑布飞泻而下,下面有个圆圆的水潭,旁边溪石环抱,潭水寒气逼人,这潭便是寒水潭。蓝灵一行人没过多久便来到这里,于是蓝灵从身上拿出了一颗黑珠子,在一块石壁上划了三下。没一会儿,一张竹筏便从水中升了出来,蓝灵一行人便跳上竹筏沉入水底不见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蓝灵一行人来到了一扇冰门前,门额上写着冰莲宫三字,门两边各站一小童。一见蓝灵,两人齐声道:“蓝姑娘好。”蓝灵笑着道:“你们好,师叔在吗?”一小童道:“蓝姑娘,师傅正在打坐呢,。不过众师姐妹们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吧!”话刚说完,那扇大大的冰门便开了,于是蓝灵等人走了进去。

蓝灵等人刚进去,里面一群女孩便拥了过来。问长问短的,然后便帮着将仪菱和梦喻扶到了床上。没过多久便又指着仪菱和梦喻问蓝灵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蓝灵将整件事说了一遍,正在众人感叹时,仪菱醒了。蓝灵恐仪菱误会,忙拿出燕雨写的书信与她看,道:“张姑娘,你莫怕。我叫蓝灵是符后燕雨的师妹,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你看了就会明白的。她让我招你速回京都。”正在此时,梦喻也醒了,一见是一个陌生之地,一脸的不解,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的。于是蓝灵解释道:“你们都别紧张,这是我师叔的地方,是我把你们带到这来的,也没什么恶意,事后我就会送你们两位回去的。”仪菱和梦喻都互相致意点了点头。这时从一旁走来了个人,只见她粉面桃花嵌双凤,柳叶弯眉显道风。鼻梁匀称中间种,雨后朱唇微启弓。身着白纱手拂尘,脚套道靴步如风。远看似圣母下凡尘,近看似嫦娥离月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碧玉山潇海宫创始人冰晶海女的同门师姐冰清莲女。也是符后燕雨和现任潇海宫宫主蓝灵的师叔。因蓝灵受符后之托招仪菱回都,又见得长的不错,又有一身的好武艺,心想和其义结金兰。所以先让下属通知了冰清莲女,想让冰清莲女作证,一来可以结为金兰,二来便可以名正言顺将仪菱也列入潇海宫中。至于梦喻实乃是个无奈之选。

只见冰清莲女拂着拂尘走了过来,蓝灵请安道:“蓝灵见过师叔。”冰清莲女拂尘一拂道:“罢了。你掌管潇海宫以来也称得上是日理万机,这繁文缛节以后能省则省吧。”蓝灵笑道:“这可免不得,您可是我师父的姐姐,若是师傅还在也得让您三分呢,何况是我等晚辈呢?有道是长幼应有序,尊卑不容紊啊!若是免了这礼节,岂不是要乱了人伦常理了吗?”冰清莲女见蓝灵这样一说,便拂了下拂尘,微笑着道:“你这丫头,就会耍贫,就知道耍嘴皮子,逗我开心。你师姐此番叫你找的张姑娘在哪啊?怎么也得让我见上一见吧。”蓝灵一听忙着将仪菱和梦喻拉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南唐名将刘绩将军的夫人柳梦喻,这位是我师姐让我找的平西王妃张仪菱张姑娘。”冰清莲女看着她们微笑的点了点头,仪菱和梦喻也曲身还了一个礼。这时,蓝灵对她两人说道:“这是我师叔,也是这冰莲宫的主人,冰清莲女。”于是冰清莲女还了一个佛礼。忽抬起头时,冰清莲女朝仪菱看呆住了。有诗曰:

枫老门下同学艺,

为报恩情轻利益。

血连枫叶尚眼前,

若无其人更无疑。

众人皆是一脸的不解,互相看来看去,谁想不透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冰清莲女会这样痴痴凝望仪菱。后来还是仪菱把她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

回神后,冰清莲女又细细将仪菱打量了一番,然后施礼道:“张姑娘好生面熟啊,是不是我们曾在哪里见过啊?”此话一出,众人皆纷纷议论了起来。仪菱怎么想也不曾想起曾在哪里见过冰清莲女。于是便道:“我不记得在哪与冰清师傅见过面,似乎是从未谋面啊,不知冰清师傅何处此言呢?”冰清莲女又一次出神了,还是出神地看着仪菱,嘴里还一直念叨道:“像,像,真是像……”仪菱很是不解,暗定决心誓要问个明白,于是她叫道:“冰清师傅,冰清师傅,冰清师傅……”总算冰清莲女回过了神,“啊,你说什么?”仪菱笑了笑道:“冰清师傅你一直看着我说像,但不知我像谁啊?”冰清莲女知是失了态,宛若一笑,道:“宁夫人,不好意识是贫僧失礼了。但是贫僧总觉像是与夫人相识,夫人的音容样貌像极了贫僧多年以前的一位故人。失礼处还望夫人海涵。”正在大家费思量间,忽然冰晶海女就看见了仪菱手中的青龙剑,不觉一惊道:“这剑……”仪菱潜意识里的看了下手中的剑,然后温和的抬起头道:“这剑是我从小随身戴在身边的啊,这剑名唤青龙剑,父亲说此乃我母亲的遗物。所以剑不离身,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似乎冰清师傅对青龙剑很是熟悉啊,但不知师傅为何如此诧异啊?”冰清莲女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道:“哎……也罢,就说与你听听。”于是转身回来,拂尘一拂道:“对青龙剑我岂止是熟悉啊,更是一份长长地思念啊!哦,对了,你说你从小就把青龙剑带在身边,但不知张姑娘你家住何处,高堂何人啊?”

仪菱见问,笑了笑道:“冰清师傅,您是得道的高人,又是长辈,请您别一口一个姑娘了,叫我仪菱就可以了。我乃是西蜀京都人氏,自幼丧母,与父亲卖艺为生。无奈人善被人欺,在京都卖艺时遇上了强取豪夺的李麒,他比我委身于他,民难与官争,父亲为护我平安竟被李麒当街活活打死。身无分文卖身葬父,,差点清白尽毁,好在遇上宁予,故此以身相许结为连理以报当日救命之恩。这青龙剑本是我娘亲之物,故此从小在身,从不离开半寸。”话说到这,冰清莲女已是万分激动,忙着问道:“那令尊高堂如何称呼?”仪菱很是疑惑的解说道:“老父张魁武,娘亲司马淮月。”这下冰清莲女更是激动不已了,一把握住仪菱的双手,满眼泪花的说道:“孩子,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都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仪菱也糊涂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劝着道:“冰清师傅你莫悲伤,但不知从中有多少曲折是仪菱我不知道的,师傅为何又如此这番称呼仪菱。还望冰清师傅暂且放下悲伤,与我说明为好,免得我糊涂。”这时冰清莲女才搽干泪水,缓缓说道:“仪菱啊,你母司马淮月乃是隐士高人红枫老人的坐下弟子,也是我的师妹啊。”听到此处,仪菱不觉一惊,实在不敢相信。冰清莲女看出了仪菱的不敢相信,接着道:“这是真的。司马淮月人称冰玲月女,乃是红枫老人最得意的坐下弟子,与我和潇海宫创始人冰晶海女共称‘红枫三冰女’。当年江湖上闻说我等皆是正者称赞不绝,恶者心惊胆寒。可惜啊,淮月始终是个性情中人啊,一次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时遇上了你父张魁武,从此便于红枫老人争吵不断,终究一日,自动退出师门,下山永结连理。这青龙剑乃是她曾经从不离身之物啊,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啊,这么说来,您是我娘亲同门师姐,那我岂不是要成您一声姨母。”冰清莲女转过身温寒的朝她点了点头。

“所以,您打从刚才就觉得我长得像我娘亲,所以您才会那么激动不已……”仪菱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此时此刻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二十几年来,只要一问及娘亲任何事,老夫总是避而不答,殊不知在这人世间她还有这样一位姨母存在。突然仪菱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冰清莲女道:“但求姨母告知菱儿,娘亲因何故早逝?父亲在时从不提及娘亲为何而死,只言道娘亲是个奇女子,美貌装成秋娘妒,琴棋书画样样精,文韬武略满怀里。”冰清莲女看着仪菱又是疼爱又是伤感,既然仪菱开口问了,所以她只好全部据实以告。她道:“孩子,你娘亲她死于报恩啊!那是你出生五个月后的事了,那日我与冰晶海女奉师命下山去办件重要的事情,师傅红枫老人正在闭关修炼之中。枫卉带人上山叛乱,血洗红枫林,无奈下红枫老人开关出战,可怜他正闭关在紧急关头,出关后功夫大不如前,体虚无力,但是还是力战枫卉。那段时间你母刚产下你不久,高兴之于,满是不安心。便打算上山去看看师傅。于是趁你睡着之际,就带着青龙剑上山来了。但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哑口无言。当她看见红枫老人正被枫卉欺凌时,她毅然不顾前去迎战。目的只为报答红枫老人多年养育教导之恩。最终被枫卉杀死了。当我和冰晶海女赶到时,你母尚存一息,她言道,快走,菱儿快走,于是就归极乐去了。”话说到这儿,冰清莲女已是泪容满面,仪菱也已泪流成河了,众人接在悄悄拭泪。

过了还一会儿,冰清莲女道:“菱儿,你父亲不告诉你娘亲为何而死,那是因为他对你的爱护,不希望用仇恨蒙蔽住你。如今你问我,我据实以告。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一个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仇恨。如今你过得很快乐,很幸福,很苦要让心魔扰乱这一切呢!”仪菱搽了搽两颊的泪水,勉强嘴角一弯,道:“二十多年来,老父只字未提,是对娘亲的承诺,也是对我的爱护,如今我已知全部事情,但是身做人家妻,不想再去看什么事事非非。冰清姨母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去找谁报仇的。”冰清莲女看到仪菱如此懂事,便也放心,欣慰的点了点头。

于是,冰清莲女道:“来,你跟我来。”仪菱随着冰清莲女走了。先是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然后在一块大大的石壁前停下了脚步。仪菱细细看了下周边的环境:仙泉涌水两岸娇,空中长廊似仙桥。云烟片片遮人目,不知前面是何宝。冰清莲女将手在石壁上一放,忽然石壁就向上升了起来,冰清莲女微笑的回过头道:“此乃我冰莲宫之禁地,凡是冰莲宫弟子谁都不能来此。这里供奉先主们的排位,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你母亲长得什么样,另外还有东西需要物归原主。”仪菱接着随她进去。穿过一座小桥,来到了一座阁楼下。阁楼的门楣上有一块匾,上写着“鸢飞阁”三个大字,书法遒劲而有力。旁边的柱子上有一副对联,上云:梦回千年上鞍马,恍然间,一曲离别;回醒今宵看人间,沧海变,独留影相连。冰清莲女道:“这里就是鸢飞阁,中间放置的都乃是我师门众人的灵位与画像。在最中间的右边的那张便是你母司马淮月。”仪菱随着冰清莲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珠链内有一张红枫图,一个貌美似花的女子正在练剑。的确与仪菱可谓称得上是长得一模一样。仪菱就这样呆呆的看住了。冰清莲女道:“这里从来都是禁地,一来我不想有人打扰到先人,二来怕是招来灭顶之灾,三来这里藏着武功的秘籍。”仪菱回过头来笑了一笑。正待走时,忽然他看见了左边的那张画,她忙拉住冰清莲女道:“等等,这画中的人是谁啊?”冰清莲女看了看,笑道:“这是我二师妹,潇海宫创始人,蓝灵的师傅冰晶海女。怎么了?”仪菱不断地再看,一脸的疑惑,像是和画中人认识一样。冰清莲女又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仪菱回过神来道:“此人我认识!”“啊?你说什么,你认识她?”冰清莲女甚是疑惑不解。仪菱提气说道:“对,我认识她。她是曾经在碧女山教我练剑的那个人。那年我十二岁,随父卖艺到汴京,在碧女山下安了间草房。一次我上山采药时碰上的。她第一次看见我就像您刚才看我一样。后来问及家世,于是就收我为徒。每天黄昏都在山上等我练剑。后来当我要离开时,她送给我一本剑谱,要我保证这是决不能让父亲知道。以后我到碧女山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冰清莲女想了想,走到了司马淮月的画像后面,取出了一个漆木盒子,交到仪菱手上,道:“这个也本该是你的,此乃你母的遗物,里面是一本剑谱和一本拳谱都是你母亲的。曾经冰晶海女已将游龙戏荷物归原主,那么是时候我也该将东西物归原主了。”仪菱打开盒子看了看,随即又关上,她道:“一套游龙戏荷剑法我用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这些东西还是仍旧放在冰清姨母你这儿,但求您别给其他人就行了。”冰清莲女看她如此放得下,就在次收着放回原位。然后两人便都走了出来。

回到冰莲宫中之后,在大厅里,冰清莲女向大家说明了一切,随即从长袖中拿出了一个锦盒,交给仪菱,道:“在锦盒里面有银针三根,护寒珠一颗。三银针是调动我帮中五湖四海内的宫令,见令如见我,护寒珠是进入这里的。你千万收好了!”仪菱点了点头收了起来。此时,蓝灵手拿一块令牌走了过来,交到她手上,道:“张姑娘,你与符后乃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又是家师的徒儿,你我本就不是外人。实该教您声师姐的,但若叫师姐,就显得生分了,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声姐姐吧。”仪菱笑道:“好啊,难得又多了个妹妹。”蓝灵也笑了笑道:“姐姐,这乃是我潇海宫的证身令箭,你收好了,潇海宫的调动令也是那三根银针。”

仪菱有种说不出的感触。这时她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梦喻,她走了过去,道:“刘夫人,我敬佩夫人的巾帼胆识,也敬佩你刘家的英雄气概。若不是我们各事其主,也不会大打出手。今日我当着冰莲宫众人的面向你承诺,即日起,只要你刘家出战,不是夫人交战,那我便不管此事。怎么样?我愿用放弃两国之争,换一个金兰姐妹。”梦喻听后道:“你若不说,我也要说的,此次回去后,我定不插手南唐与后周的纷乱,要打要杀与我无关。”说完全场都笑了起来。

蓝灵当初有言在先,说三日后定将她们送回,眼见时日将近,纵使冰清莲女再怎么舍不得仪菱,也只好让蓝灵将她们送了回去。有诗曰:

千年水月梦中梦,

纵身一跃情海中。

两地相思长相恨,

阴阳相隔难相认。

宁予与刘绩对于这三日,那是三日啊,分明像是长长地三年,揪心,牵挂一应全在。到期那日,两人不约而同都到了寿州城下等待她们回来。说来也巧,两人快马刚到,仪菱她们也到了。于是各归各位。蓝灵随仪菱等回周营去面见世宗柴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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