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穆大叔,大伙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正当少年下定决心之际,一道嘹亮的喊声想起。古晨风抬起头来,望见一个穿着粗布大衣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着过来,晨风认出是住在隔壁的猎户李叔,道:“李叔叔,爷爷今天不去打猎了。”
“什么?晨风你说你爷爷不去了,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是昨天古穆大叔还说要带领大伙去最难边的山里打猎野猪呢?”中年男子不解的问。
“我和爷爷要离开这里了。”古晨风心里很有些不舍的道。
中年男子愣住了,“这……这是真的吗?可是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要离开呢?”正当中年男子询问之际,古穆背着一个粗布大包袱,手上拿着弓和羽箭走出了小木屋。
“是李云啊,”古穆浑厚的声音响起,“虽然临时决定有些仓促,但也省了道别的麻烦,你便代我和大家伙说一声,感谢乡亲们这些年来的照顾,古穆铭记于心,还望各位乡亲原谅古穆不辞而别之罪。”
李云看古穆的行装不像说谎,道:“古穆大叔,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你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说起来,应该是我们要感谢你才对,自从你七年前来到这里,不仅教会了我们打猎,还不止一次的救过我们于危难之中,大家都对你心存感激啊!如此匆匆离去,不能为你饯行,大家心里可都不舍啊……”
“是啊,一转眼也都七年过去了。聚散离合本就无常,各有各的不舍,各有各的心事。只是有些事终究是要去了结的。”古穆平淡的道。
“古穆大叔,你是要去寻找失散多年的族人吗?”
“顺便吧,毕竟心里始终放不下。晨风这孩子也已经长大了,这次离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历练吧。好了,不多说了,就此别过,但愿将来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古穆背好行装,向李云告别。
“父亲,还没好吗?张叔叔他们都在等着呢?”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向这边跑来,大声喊道。
“诚儿,”李云向少年招了招手,少年很快就跑到了进前。
“李诚,我和爷爷要走了,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玩了。”古晨风望着多年的玩伴,有些不舍的道。
“没关系,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啊,还有张虎、钱钱、牛小鹏、小丫他们,我去把他们一起叫上。”李诚毫不在意的道,说着就要跑去叫伙伴们。
李云手疾,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子,道:“诚儿,古爷爷这次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你们去。”
李诚不解道;“可是以前我们和古爷爷一起也去过很远的地方啊!为什么这次不行?”
李云感慨道:“如今的天下,叛乱四起,各处盗贼横行。出了此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还有命在。”
李诚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知道这次真的不同以往,于是望向晨风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丝丝不舍,道:“晨风,你们还会回来吗?”
晨风收起不舍之情,稚嫩的小脸上显出一丝刚毅,道:“嗯,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到时我们一起玩个痛快。”
李诚坚定的点了点头,和古晨风来了一个大大地拥抱。
“走吧,时间不早了。”古墓不想多做纠缠,道。
古晨风不舍的和李诚分开,跟着古穆朝谷口方向走去。
身后,李云父子手牵着手,遥望着两道人影一路走远。
“父亲,你说晨风他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的。”诚父答道,心里却默默念着:只是这一天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
道路两旁,青翠碧绿的杂草绿叶随处可见,各种古树上缠绕的粗大的藤蔓,各种各样的花儿争相夺艳,清新的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花香。不时可以听到各种鸟儿的鸣叫,身处其中,令人倍感清爽舒畅。
离开小山谷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地下渗出的小小水潭子。古穆取下身后的行囊,找出两个水袋,将两个袋子都装满了水后随手将一个袋子递给了古晨风。
“这里距离张家镇还有很长一段路,若是按这样走法,非走到天黑不可。虽然道路崎岖,但学习狩猎首先一点就是要适应各种环境。从现在开始,我们便跑步过去,要在中午前到达,办得到吗?”
“没问题。”古晨风没有丝毫犹豫的道。
古穆将身上的行囊取下交给古晨风,道:“把这个背在背上,从这一刻起,全新的修行开始。”
古晨风徒手接过,原以为是些衣物干粮,没有多大重量,不想入手极沉,险些就要掉到地上,堪堪拿住,艰难的被在背后。
“这些精铁大概有六十公斤。怎么了?要放弃吗?”古穆看到古晨风脸上露出的一丝吃力之色,平缓的道。
“没什么,这点重量我承受的住。”虽然六十公斤比起以往在山谷独训练时重了十公斤,而且道路凹凸不平,怪石嶙峋,但这并没有消减丝毫古晨风想成为一名出色猎人的决心。
“很好,跟紧我。”古墓没有过多的话语。望向晨风倔强刚毅的脸上古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自从七年前他将古晨风捡回收养之际,便将他视为了自己这一辈子最亲的人,他知道这个少年注定不会平凡,少年时的磨练是关键,想到此处,古穆狠下心来,转身当先朝前而去。
古晨风强忍着背起背后的精铁,紧跟在古穆身后,艰难的向前跑着。虽然自己的个子比起童年来的孩子足足高了一个头,力气也大上不小,但如果让一个普通的七岁孩子提起六十公斤重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的,更别说背到背上长跑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过,起初古晨风只觉的背后精铁很是沉重,但勉强还能跟在古穆身后。但经过不短时间的长途跋涉,此刻,他只觉得背后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吸进的空气还没有到达肺里便又被吐了出来,喉咙干燥无比,像是有这一把无名暗火在熊熊燃烧着。
虽然很想躺下来休息休息,但他的脑海里一直有着一个声音不断地在提醒着他,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坚持住,只要在坚持一会就到了。在这个声音的提醒下,古晨风咬紧牙关,用手托起背后的精铁,强忍着继续向前奔跑着。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此时古晨风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甚至都能捏出水来。头脑开始发胀,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开始有些不稳了,有几次甚至差点摔倒。已经到达身体的承受极限了,虽然奔跑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但古晨风仍然强撑着没有停下。
喉咙的干燥,使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解下挂在腰间的水袋,浇灭正冒着青烟的喉管,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当他刚刚将手从背后的精铁上移开时,便顿时感到背后一股如山般的压力猛的向他袭来。终于,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古穆转头望向身后的古晨风,并没有伸手去扶,“现在才刚刚开始,往后的修行会更加艰苦。如果你真想成为一名强大的狩猎者,再多的苦也只得咽下。”
此刻的古晨风只觉得头昏脑胀,视线中的道路像是布满了一层水雾,模糊不清。脑袋里嗡嗡作响,爷爷的话语并没有听清,但他还没有放弃,双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手臂和大腿都在发抖,根本不听从使唤,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略微调整了下之势,坚定着勉强站起身来,取下水袋灌了几口水后,抬起脚步继续艰难地向前行走着。几分钟过后感觉稍稍好了些,便又开始加速,奔跑着向前方的身影赶去。如此反复,终于坚持着到达了目的地。
透过茂密的树木枝叶,遥望着山脚下的城镇,古晨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路坚持,终于到了。
古穆看着身后少年布满汗水,稍显稚嫩的脸庞,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平淡的声音响起:“休息十五分钟,然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