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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卷十四 七夜入魔

所谓宿命,就是开始的时候,不管什么理由,总是不断地有人为你死去,直到最后,你为他们而死去!才算结束。

七夜已经走了。自己断不能继续跟踪了。未央想了想,决定回去向那个少女道声谢。

然而,等他再走进那户人家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那名帮助自己的少女倒在地上,已无气息。鹅黄的裙衫,被血染透。

他觉得,凶手,一定是刚才那个人。事实上也确实是。

当七夜用钩子轻而易举抹在那名少女的脖子上的时候,他是矛盾的。他其实并不想去杀这么一个人,但是对于刚才这个人配合未央所演的戏让他又很有冲动去杀死她。

然后他看着未央跑回来,抱着少女的尸体,看着未央的悲痛,看着未央的怒火,心里居然是一半痛快,一半痛苦。

那个将他养大并教他武功的人对他说,自己已经感觉到地底下的蠢蠢欲动,尤其是魔境经过了这几千年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母体魔心,即使没有了人心所散发的罪恶邪魔滋养,魔境仍然可以自己壮大发展。正道的人虽然可以封印魔首使之暂时不作乱,却无法消除已经自身具有自我生存发展能力的魔心。

所以他的任务是,进入魔境。寻找机会。

因此,接下来的事情是,他被赶出人界,无端为人所憎恨,唾骂,然后流落到人界边缘。他衣衫褴褛,面容消瘦,直到遇见了赤炎。

赤炎当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喜欢你!”然后将他带回了魔境。千魔一窟。

魔心应该就在这里面,但是他在有意无意地找寻和打听中,都不曾见到过或者听说过。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个安排他这么做的人,究竟是不是判断错误。

但是,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开始,那么,就无法结束。除非你死。

所以,他就得一直这么下去,寻找下去。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些人族本身的特点和想法,而是开始不自觉地有了和魔一样的思维和做事方法。

当他是人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温情,或者是柔软的东西,也包括人性。

当他是魔的时候,他会变得心狠手辣,性情乖张。

当他不分人魔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里,魔与人的相互指责,相互嘲笑,互相争斗。这种往往同时存在的两种情感,居然成了他的常态。他也许已经陷于疯狂!

但是,赤炎确确实实地对他好。信任与否不好说,但是器重是肯定的。

赤炎亲自封他为魔境第一护法。这是对他能力上的肯定,时刻都带他在身边。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办。但是,他从没有过领导权。

这其实说明。魔,其实和人一样,狡猾。赤炎,虽然自负狂妄,但是同样,从来没有真正把七夜当成自己人。

赤炎曾经想过把妹妹许配给他,是因为他觉得,或许他们需要培养魔的后代了。虽然七夜的血统并非纯正的魔,但是,他有着最优异的硬件条件,那就是他的外表,他的资质以及他的悟性。

七夜有时候觉得,自己只是赤炎的一个工具,而他已经不可能回到单纯的人界生活,他只能将错就错地,扮演者魔境的第一护法。同时,为了一个并不明确存在的魔心,找到魔心,并毁掉它。

但是,他在里面根本无从探知到关于魔心的任何一切信息。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毋极,就是魔心的人形状态。但是,他无法确定,更不能轻易动手。

只有赤炎,能告诉自己,魔心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到底在哪里?以什么形态存在?可是他还来不及去问,就爆发了幽月之战。赤炎被擒。他当时是恼怒的,他不知道灵界之主和自己的指引者,到底是何关系,是一起的合谋,还是各为所想。

朱颜虽然功力上比赤炎差了一些,但是在心机和城府上,是完全胜之而无不及。而七夜和朱颜两个人的关系,也显得紧张了一些……

所以,他打算配合救出封印着的赤炎。因为,他觉得,魔心毁掉了以后,要将赤炎他们再次囚禁甚至是使之灰飞烟灭,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目前而言,只能被封印,无法被消除。

看着未央将被自己杀死的少女离开,七夜的心也停止了撕扯。他将星魔钩重新用布包好,背在背上。

星魔钩是那人给他的。那人给他指定了这条毁灭魔心的路后,便送给了他这把钩。这把钩子总会有一些独特之处的。应该会在诛灭魔心的时候发挥出来。只是他现在还没发现。

可是,除了这个使命明晰之外,他就一直活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下。他杀人,和魔一起。但是他确确实实又是为了毁灭魔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和母体——魔心。

相信,当初给他这个使命的人,也没有想到。也许早已想到,只是衡量轻重之后,仍然这样教给他去做了。

只是现在,他与人与魔,都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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