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做梦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只要你做的不是恶梦。在梦里,你可以做到在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带上层层面具,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看见,你甚至可以预见现实中的事情。米可以喜欢做梦的感觉,在梦里她很自由,只是她不喜欢梦里的一些事情......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
“喂!可以,醒醒啊!上课了!快点!......”白凝一边晃着米可以,一边不断地瞟向教室门口,已经打过预备铃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英语课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老师看到米可以还在睡觉,那可就惨了!
“嗯~~~要上课了啊?老师还没来啊~~~”米可以被白凝从睡梦中摇晃醒,抬头看看,讲台上还是空的。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个哈欠,发起了呆。
“待会儿上英语,赶紧清醒过来,别发呆了!被‘米粒儿’看到有你好受的,快点把书拿出来!不对,是卷子,我放哪里了咧?......”白凝在乱糟糟的桌上翻翻找找着,天晓得她把卷子又塞到那个神仙的口袋里了。
‘米粒儿’是他们给女英语老师起的外号,因为她姓李,已婚,按英语里应该叫‘Mis.Li’,但是她身材有些矮小,人又有些刻薄,大家私下里都叫她‘米粒儿’。
受不了白凝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米可以只好从神游中收回神,真搞不懂白凝的嘴巴怎么那么能讲,从试卷夹里取出要讲的试卷,摊开放在桌上,准备继续发呆。但,好梦难续,米可以老远就听见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咔哒...咔哒...咔哒...”的叫声,有点急迫地从走廊一寸寸爬进教室,接着就看见英语老师迈着她轻快地步伐走进教室,手上拿着另一沓新卷子。
“同学们好,都睡醒了吧?现在咱们就开始上课,在讲卷子之前,咱们先来分析分析这次的模考。这次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云一帆同学,他考了126分,全校最高分,大家都要向他学习啊!”英语老师又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云一帆,那神情比见了爱因斯坦还虔诚。
很多同学都把目光锁定云一帆,米可以也不例外,也不可能例外。云一帆苦笑一下,低下头,自顾自地写起了什么。米可以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云一帆变得有些忧郁,尽管他还是年级第一,尽管他还是一大群人心目中的骄傲,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真正的笑。米可以心目中的云一帆应该是活在阳光里的,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这样的云一帆让她有些担忧。
“好,现在开始讲我们上次做的几张试卷,按顺序讲,大家先看到第一张......”‘米粒儿’开始讲课,声音有些尖细,听起来特别不舒服。
米可以听着听着就又神游去了,忽然间,她想起了梦中的一幕,那张脸,那张脸一半是象牙般白润完美的脸,一半是满是烫伤疤痕的奇丑,出现在同一个张脸上,在脸的中间形成一道非常明显的界线。这张脸出现在米可以的脑海中有很多次了,她一直搞不清那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她似乎懂了一点点......
美与丑的界限一直都是那么明显,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不是吗?
只是,那个梦想说明些什么呢?它想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呢?每件事情都有它的因与果,那张脸一定想说明些什么!
“米可以,给大家念一下下一篇阅读的答案!”米粒儿的声音把米可以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第二篇,答案在这里,照着念......”白凝很快把一张小纸片放到米可以面前,趴在桌上小声嘱咐米可以。
米可以迟钝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瞟了一眼白凝递过来的纸条,把
答案念了出来。
“你怎么又神游去了啊?米粒儿的眼神比蚊子的嘴还尖,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啊!”白凝的碎碎念又开始了,米可以示意了一下米粒儿正往这边张望的眼神,白凝会意,马上停止了说话,认真地看起了自己的试卷。
“这是以一份很好的试卷,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我讲解。”米粒儿望着米可以,很有深意说完这句话,又开始讲试卷。
米可以看了看试卷上的红色标记,又看看正在奋笔疾书,拼命记笔记的白凝,努力把思绪拉回课堂,开始用心听课。
九月才刚刚开始,学校的桂花已经开始透出淡淡香味了。高三教学楼下有一排桂花树,就在杉树林旁边,面对着教学楼,那淡淡的香味慢慢地蔓延到了二楼,被米可以嗅到了。晚自习课间她一个人来到了杉树林。杉树林很安静,爱玩的人都到成群结队地操场上疯去了,米可以喜欢安静,喜欢独处,她喜欢这片杉树林。只要功课不是太多,她都会在晚上一个人抽空下来走走。一个人的时候,心绪会比较容易平静,她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想自己的心事。
此刻她正慢慢地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在走到树林离教学楼最远的地方,她停下来,舒展着一下身体,四处望望,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那是她看过无数遍的背影——那是云一帆的背影!与以往不同,米可以这次没有走开,没有闪躲云一帆。好奇心驱使她又朝背影走近了几步,借着从教学楼那里传来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云一帆背倚着一棵杉树,漠然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他抬起手,把什么东西往嘴边送,接着米可以就看见有一个小火星一闪一闪地——那是烟......
云一帆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扔在草丛里,用脚把火星踩灭。双手抱头靠在树上,若有所思地仰望天空。杉树林里这时安静得出奇,米可以似乎可以清楚地听到云一帆的呼吸,感受到他脸庞的温度,似乎他就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米可以有种忘记时间的感觉......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米可以回过神,轻手轻脚地走向教学楼,仿佛是她偷了别人的秘密,有些心虚。
回到教室,看到云一帆茫然地回到教室,她又心神不宁了。云一帆为什么吸烟?他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摊开的卷子只做了几题就做不下去了,拿着笔杆子在草稿纸上不由自主地画着什么。
“你又怎么了?作业明天要检查的,快点做,听话!最近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白凝又开始她的管家婆式的说教了。
“没怎么,做题吧......”米可以看看白凝,重新回过神,开始做作业。
不到一会儿,下课了,想起放在宿舍没洗的一堆衣服,米可以匆匆地赶回宿舍,桌子上试卷、草稿纸扔了一片。
云一帆心不在焉地经过,不小心碰掉了一张草稿纸,弯腰拾起,瞟了一眼,愣住......
草稿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习孤独的背影,还有就是,右手夹着一根颤抖地燃烧着的烟,身边飘荡着以吞噬寂寞为生的烟圈......
他忽然想起刚刚在树林中看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