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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场地上已经围了一圈人,我急忙钻进人群,看到蝌蚪表情痛苦的侧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腿,我脑中一片空白,蹲在蝌蚪旁边语无伦次地问他:“蝌蚪,你哪儿受伤了?是膝盖吗?哪里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我害怕极了,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打篮球的时候摔倒地上,而且是膝盖触地,后来还在膝盖骨处钉了钢钉,虽然之后走路没什么问题,但是运动起来还是有了影响。我特别害怕蝌蚪也伤了膝盖,焦急地问人群:“打电话通知医院了吗?”

“别担心,已经打电话了,校医院的人马上就到。”

我边用纸巾给蝌蚪擦汗边对他说:“没事,校医院的人马上就到了。”

校医院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几名男生把蝌蚪抬上了担架然后送上车,我跑到球员休息区收拾了蝌蚪的衣物就向校医院的方向赶过去。

“乐乐,我跟你一起去。”徐骞跑到我面前说。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校医院,蝌蚪已经被安排在急诊室治疗了,我们等在门口,徐骞不断地在旁安慰我让我不要太担心,我满心都是担忧蝌蚪的情况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只好对徐骞说:“徐骞,我这会儿有点乱,想静一静。”

徐骞体谅地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陪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蝌蚪被推了出来,他笑着看着我们说:“没事。”医护人员推他去了病房,几名医生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我上前问医生:“医生,他摔得很严重吗?摔到膝盖了吗?”

医生向蝌蚪的病房方向走着,对我说:“他是侧面着地,腿部擦伤,膝盖受创不大,就是踝关节处有骨折的现象。”

“很严重吗?会影响以后走路吗?或者会有什么后遗症?”我继续问。

“还好,不是很严重,他那么年轻,恢复的快,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你不用太担心。”说完医生就进了病房。

一群人都围站在蝌蚪的病床旁,我没有挤过去,只是站在一旁听医生对蝌蚪说:“你的踝关节有骨折现象,这几天得在校医院住着,不用担心,过几天可以下地了,你就能出院了,让你的同学送些换洗的衣物过来,然后轮番照顾你就行。”

“你小子,吓死我们了。”蝌蚪的一个同学说,“行,那我们现在回寝室给你拿换洗的衣物,然后排班轮番照顾你。”

“嘿嘿,真是谢谢了。”蝌蚪冲他们笑笑。

蝌蚪的同学都离开病房了,徐骞看看我和蝌蚪,然后说:“蝌蚪,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随时叫我,我给你打饭。”

“谢谢了。”蝌蚪面带微笑的对徐骞说。

徐骞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病房。

我皱着眉看着蝌蚪,蝌蚪笑嘻嘻地对我说:“别皱眉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蝌蚪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我,我冲他喊着:“你多大了?球场上逞什么能啊,你摔伤了膝盖怎么办?摔得严重了怎么办?”

“运动哪有不受伤的。”蝌蚪小声辩解着。

我实在不忍再看他受伤的腿,转过身极力压着我的情绪,觉得自己说话不会那么颤音了,背对着他用平静的语调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拿药。”然后去了药房。

药房的护士把药递给我,说:“这包药粉是泡脚用的,每天晚上泡一次,你帮他泡脚的时候注意下水温,另外那包药一天换一次,给他洗完脚再换就可以了。”

“我给他洗脚?”我愣了。

“是啊,病人现在不能乱动,当然得别人帮着洗脚了。”护士一脸不可理喻地看着我。

我拿着药,脑中想着护士刚说的步骤,回到了蝌蚪的病房。我把药放到桌上,拿起地上的壶出去打开水,打水回来后,拿出地上的盆,清洗了一番,接着拆开一包药,把药粉倒到盆里。

“你这是要干嘛啊?”蝌蚪问我。

“给你洗脚。”我没抬头回答。

“啊?!”蝌蚪叫道。

“鬼叫什么啊,又不是要吃了你,给你洗脚,帮你换药,让你早点好。”我又找了一个盆到水房接冷水。

“不要,我不要你给我洗脚。”我端着接好冷水的盆刚回到病房,就听到蝌蚪嚷嚷。

我被他嚷嚷烦了,就把盆放到地上,走到他的床边,凑到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要干嘛?”蝌蚪想把身子挪到离我远点的地方。

我觉得蝌蚪这样真是太逗了,决定逗逗他,然后就不断地凑近他,慢慢地对他说:“你猜呀,猜猜看我要干嘛?”

蝌蚪脸红了,不敢答话了。

气氛突然有点诡异了,我尴尬地说:“我能干嘛呀,给你洗脚!”转身继续去准备洗脚水。

我把水端到他床边,说:“来,洗脚。”

蝌蚪好像真被我吓到了,一声不吭地去挪他的腿,看到他的动作有些笨重,我赶忙上前轻轻搬动他的腿,然后又轻轻地把他的脚放进盆里,我真有点怕哪个动作重了又把他伤了。

“烫吗?”我问。

“感觉不到水温。”他回答。

“哦,我忘记你的脚是肿的了。”我低头给他洗脚说道,我觉得如果有人给我洗脚,我肯定也会不好意思,就想该说些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东西来转移蝌蚪的注意力,但又一想还是专心给他洗脚吧,怎么说我也是要照顾好伤患的。

给他洗完脚之后,我打开桌上的另一个药包和药棉,小心翼翼地给蝌蚪腿擦伤的部分换药。

“疼吗?”我问他。

“不疼。”

“哎,这伤好了应该不会留疤吧。”我有点担心他的腿会留疤。

“留疤就留疤呗,男人嘛,有疤才更有男人味,再说这疤就算留也是在腿上。”蝌蚪笑着说。

我真有点拿他没办法了,帮他换好药之后,收拾换下的废药棉,整理好,就把垃圾拎出病房了。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蝌蚪的室友已经带着饭菜来看他了,我看这里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就拿起包对蝌蚪说:“你吃饭吧,我回去了。”

“你不吃饭吗?”蝌蚪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怔了,说:“当然啊,回去吃啊,难不成吃咱俩吃一份吗?”

蝌蚪室友笑了起来,蝌蚪迅速低下头开始吃饭。

“我明天再来看你。”临走前我又加了一句,蝌蚪没抬头也没回应我。

在食堂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寝室,晚上和徐骞一起洗衣服的时候,她问起蝌蚪的腿怎么样了,我跟她说每天会按时去医院帮他换药,过几天他能动了,能下地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乐乐,你,真的只把蝌蚪当好友吗?”徐骞突然问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以前别人这么问我,我肯定会马上回答,是啊,我只把蝌蚪当朋友,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蝌蚪在我心里好像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今天球场上,你一看到蝌蚪摔倒了就冲了过去,看到蝌蚪躺在地上,你脸都白了,在医院的时候你也是比谁都紧张蝌蚪,虽然你和蝌蚪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们俩给我的感觉又不像是朋友。”徐骞在我旁边说道。

我觉得有些燥热,急打断她:“不是朋友是什么。”

徐骞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二天下午下了课,我就去了医院,一进病房就看到蝌蚪躺在床上看书。我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饭盒准备去水房洗。

“你要给我洗碗吗?”蝌蚪放下书看着我。

“这不废话嘛,你现在能下地吗?”我有些没好气的回答。

“这又是谁招惹你了?硝烟弥漫的架势。”

我没理他,拿起饭盒去了水房。

回到病房后,我倒好洗脚水,准备去扶蝌蚪,脑中又想起徐骞的那句,“你,真的只把蝌蚪当朋友吗?”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就站在一旁不动了。

蝌蚪奇怪的看着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自己洗吧!”我说道。

“哦。”蝌蚪费劲地想要把自己的脚挪进盆里,看他笨拙的样子,我还是没能忍住,走上去一手扶着他的身子,一手将他的脚轻抬进盆里。

我给他洗脚的时候,蝌蚪温和地问我:“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他越是这样温柔的说话,我越是受不了,只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冷地回答:“没有。”

“你看你,还说没有,你今儿的气就是不顺。”

我有点恼了,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蝌蚪不再说话,冷静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刚有点过分,又跟他解释:“可能有点累了,所以脾气不太好。”

“是因为照顾我累了?”蝌蚪急急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是,”我打断他的话,他这个离谱的说法让我听了心里更加难受了,扬起脸,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没觉得累,真没觉得,你好好养伤,赶紧让自己好起来。”

“嗯。”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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