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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选择

雪花宛如野兽的绒毛一样飘洒在林间,美丽温柔地息在他的肩上久久不肯离去。

辛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回首望了一眼继续埋头前行。这一次并不单他一个人,在他的身后是一名身着白色斗篷的中年人,整个身体被衣裳掩盖的严严实实。

中年人叫马克,是黑炎城彼得大教堂里的一名牧师同时拥有着三阶光明治疗的能力。平日闲暇的时候,辛时常会去教堂借阅一些书籍,这也是腓特烈对他的要求。用腓特烈的话说辛很聪明,聪明的人必须要学会运用智慧,而掌握智慧的最简单、有效的途径就是学习。

每次接待辛的就是这位马克牧师,辛性格矜持寡言,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他发觉马克牧师是一个非常善良友好的人。于是辛渐渐的开始同马克交流起来,若是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辛也会主动去向马克请教。

辛上次回到林子里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老约翰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总是忍不住的咳血。依照马克牧师初步的判断应该是老人的肺部出了问题。

这次,辛特意请求马克随他一同前往为老约翰进行一次仔细的检查,也不再顾及老约翰是否愿意。

辛不想让他死,这是辛内心最真切的想法。尽管辛从来没有跟倔强的老头儿提过只言片语。

等他们到达小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矮矮的屋檐下悬挂着晶莹剔透的冰锥,一根一根。

辛小心的推开门,炉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燃烧的迹象,屋里冷的像冰窟一样昏暗不清。辛将目光转移到床边,那里老人正侧脸昏睡,呼噜声忽高忽低。老人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空空的酒瓶,想必此刻是他腹中酒精已经起了作用。

辛从怀里摸出一只蜡烛点燃。平放在小桌上,昏黄的烛光在屋里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去。

马克抖了抖衣上的落雪,走进屋直接朝着老人的方位轻轻走去。连日来的交谈中他已经基本了解道辛儿时的经历。

辛本是个孤儿,在这片浓郁而充满原始气息的林子里老约翰发现了他并靠着羊奶将辛抚养长大。老约翰可能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只有生活实在无法继续的时候,才会带着辛一同去林子深处捕猎。除此之外,就是没日没夜的饮酒。但是在辛的眼里约翰比任何人都要亲近,马克自然也看得出来。

趁着老人的昏睡的时刻,马克也不再耽误,平摊开手放在老约翰的胸部旋即默诵了几句颂语,一团乳白色的光芒徐徐而生。过了一会儿,光芒又分散开来一点一点慢慢渗入老人的身体,直到所有的白芒都进入,老人的被病痛折磨的干枯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看来治疗已经有了效果。

这是一个简单的治疗术,一般的光明牧师都很擅长。

辛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望着马克操纵的白芒,似乎在思考什么。

之后,马克又对老约翰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查。许久马克才侧过身对着辛摇了摇头。辛的身体随之微微一颤。马克拉起辛的手走到一边感觉那里是彻骨的冰凉。

“辛。”马克牧师语重心长道。

辛没有回声,只是安静的望着马克,碧绿色的双瞳犹如深夜中的星辰闪闪烁烁。

“没。。。没有办法了吗?”辛忍了很久才从嘴里挤出声来。

“辛,检查的结果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约翰肺部已经恶化太长时间,功能也开始衰竭了。如果一个月前得到妥当的治疗就不会这么糟糕了,而现在普通的治疗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依照目前的情况我只能让他减少一些痛苦。”马克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液。

“那么。。。”辛问。

“如果你能弄到一份冰浮游的血液而且必须在半个月内,我有五成的把握让他在多活一年。”马克深深吐了一口气,尽管现实很残酷。可是他不得不将实情告诉辛老约翰的肺部几乎崩溃了。只能冰浮游的血液的强烈刺激才能延缓病情,却依旧没有办法彻底治愈。

“冰浮游,那里能找到?”辛嘴里喃喃念道。

马克知道辛一定会这样问。

“辛,我认为你应该去向腓特烈大人寻求帮助。凭大公的能力就算有些麻烦应该也还是办得到的。”马克好心建议道。

“不!”辛很快否定,腓特烈现在艰难的处境他再清楚不过,光明教廷已经不会再给予年轻的大公支持。腓特烈成日面对财政上的困扰甚至不得不屈尊向亚当斯家族请求援助,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辛是绝对不会再给腓特烈添麻烦的。

不管腓特烈愿不愿意。

马克望着目光倔强而坚定的辛神情极为复杂,也不知是欣赏还是担忧,冰浮游属于五级冰系魔兽,通常以力量和性情狂暴著称。一头成年的冰浮游足以与几个同等级的人类武者相抗衡。

然而,冰浮游的血液不仅是一种治疗肺疾的强效药,更是魔法师们一贯青睐的实验材料。长期以来,无数佣兵为了它高额的回报(一份新鲜的龙血,至少可以卖出2000枚金币,并且通常是供不应求。)不惜性命捕杀冰浮游。至于冰浮游究竟有多么凶猛马克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佣兵死亡人数绝对要比冰浮游多得多。经常有受伤的佣兵找马克治疗,从那些佣兵的口中他多少能获得一些相关的信息。

“黑炎城与里尔城中部有一片绵亘的雪山叫作‘冰风谷’,听人说那里时常有冰浮游活动的踪迹。”马克的声音压的特别低。

牧师的本意是让辛寻求公爵大人帮忙,但是他没有想到辛居然会自己去猎杀一头冰浮游。辛的实力马克大致清楚,充其量算是一名三级战士。让他独自去冰风谷捕捉冰浮游与送命没有什么区别。正是因为这一点令善良的牧师心中感到强烈的不安。

“谢谢。”辛诚心想牧师表示感谢,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

既然已经知道了方法,那么之后就要看自己怎么去做了。

又稍过了一会儿,辛决定送马克返回黑炎城。这间小屋子是绝对住不下三个人的。而让马克一个人回去他又过意不去。林间的道路太过复杂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

简陋的木门敞开,迎面扑来的是柳絮一样的雪花。屋子里只剩下沉睡的老人还要那微弱的烛光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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