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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见柔哲

已经临近2015年春节,安曼终于被允许办理出院手续。回到久别的家,真的百感交集,穿越的这段时间,住过客栈,睡过柴房,倚靠在屋廊角落,思念双亲,好多个不眠之夜。回来后,父母精心呵护照料,还是那么多不眠夜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在丽江,不确切的说是木府的日日夜夜!

那一日早上,映红母女不断的劝导,安曼终于止住哭泣,没有承认,也没否定!作为现代人,故意骗人绝对是不道德的,可是也没有其他更合情合理的解释呀!只好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安曼心里想:对不住和家母女俩,非常时期,非常事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阿妈,我一路走来心中悲伤哀痛,不慎将自己的行李盘缠丢失,昨晚投宿到客栈方才发觉,已然惊慌失措,现在身无分文,小女六神无主,没有了主意。阿妈可以给安曼介绍个活计吗?安曼可以去的,不管怎样也要把住宿和饭钱还给阿妈…唔…”安曼说到这里更是泪流满面。

“哎呦,小姐说的哪里话,尽管放心住下!你是义士的孤女,咱纳西人知恩图报都会照顾小姐的,更何况咱家虽不是大户,可也是住的自家房,吃的自家粮,咱家不要你的钱,放心住下!先养好精神,祭拜你的父亲,不急!之后我们再好好打算打算,要找活计也得找个稳妥的呢!”映红也插嘴安慰!

纳西族人自古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从元朝起就是政治文化中心,纳西族人的土司比较开明,不闭关自守,积极引进中原汉族地区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教育,还广交中原名士,从内地引进文化、医药、教育、建筑、开矿、工艺制作等各方面的人才俊杰到丽江。安曼特别喜欢看《木府风云》这部电视剧,现在看来丽江这个地方果然是和剧情很贴近。其实安曼对这个地方的了解最多就是旅游手册的介绍和《木府风云》了!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心里打定主意好像也不是那么忐忑不安了。

和氏母女又安慰了安曼许久,还介绍了不少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为了让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放松下来,特意热了一碗玉酒,“玉酒是我们这里吐司家里的独家酿制,平常是见不到的好东西!这还是那日阿初柔哲喝剩下的!小姐不要嫌弃,趁热喝了,也好睡个安稳觉!”阿妈把碗端到了安曼嘴边。果然酒香四溢,一口气喝完,甜丝丝的粘稠,一点也不辣,整个肚肠都热呼呼的起来,好舒服!熬了两日一夜,又哭了那么久,不一会安曼就困倦不堪睡着了。

一觉醒来,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太疲倦了,安曼连个梦也没做,本来期盼一梦醒来回到现代!得嘞,还是那样。爬下床,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靠墙的雕花大木床也没有什么装饰,简单的木雕,所用的材料看起来很好,而且厚重结实。床上的被褥都是土布的,肯定不知浆洗过多少遍了,干净柔软。靠近木格窗扇的小长桌上摆着一个木盒,还有一条长凳摆在桌前,这就是全部摆设了!安曼走到桌前打开木盒,盒子里仅有两样东西牛角梳和一面铜镜!拿起铜镜,不出所料:铜镜里出现的就是自己十四岁生日前后的样子。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十四岁生日那天,安曼因为学骑自行车下巴上磕了一个口子,不大的口子后来却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像是花蕊的伤疤。现在,这道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安曼抚摸着伤口,还有些痛“不会感染吧?”安曼想“我怎么那么二儿呀,这个时候还什么感染不感染,当务之急是找到回去的方法!”实话实说,安曼做事情从来都是虎头蛇尾,每一部从启点原创小说网里看的穿越小说,都只是看看开头,再看看结尾。大部分时候小说结尾也忽略不看。所以安曼冥思苦想竟然没有记起哪个小说里描写过穿越回现代的情节。抓耳挠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磕起了手指甲,安曼竟然乐了!十四岁时自己也有这个坏毛病,只要一紧张,尤其考试前,指甲就惨不忍睹!

看起来太阳要落山了,屋里的光线开始暗淡,安曼闻到了烧柴的味道!白吃白住可不行!自己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现在只有依靠和氏一家,和氏三口看着人都很善良,能干的事情尽力去做一些,不可再好吃懒做,希望可以以工抵用。拿起牛角梳从新梳了马尾辫,走出房门。

正是日落西山,夕阳落在院子的西角,和氏客栈的水池子就建在这里。一股清水从墙外用腾竹引入,灌满池子后,又流淌回门外的小溪,池子边上映红正认真的洗着满满一大木盆各式蔬菜,旁边的小瓦盆装了些不知名的白色黄蕊的花朵泡在水里。“姐姐睡好了?”“嗯谢谢妹妹和阿妈!”安曼急忙应答,“我也帮你洗吧!”映红也不做作,直接递了个小木凳过来!坐在池边,一边洗着蔬菜一遍问映红。“这是什么花呀?好清雅,泡在水中很脱俗呢!”“姐姐不认识吗?山里林子这个季节最多,花名叫做白鹤芋。”拿过瓦盆映红在水池中滤了滤,“这花不用很洗,放了腊肉炒着可好吃啦!阿妈刚刚去买腊肉,说了会多买些,多炒一盘子给姐姐吃!”说到吃,真的有些饿呢。映红好像听到了安曼的肠鸣,从木盆里抓出一把鲜枸杞递给安曼“姐姐!枸杞子,你先吃些。咱家晚饭吃的要晚些了,阿爸和土司老爷的家丁要商量秋季狩猎的事儿。”说着就端起大木盆,安曼也赶忙端起小陶盆一起送进了灶房间!

这纳西族的女人还真的是能干,不一会阿妈进了院,肩上的背笼着实挺重,足足占了阿妈身长的三分之二,背笼里都是做菜的佐料,还有挺大一块肥肥的腊肉。母女俩个人又切又拌,安曼也只会从旁帮忙递些东西!大灶上锅,这就准备炒热菜了!客栈老板,也就是映红阿爸一步迈进灶房,“英姑,贵客要来了,我看看菜品可安排好?”“好了好了!”一边答应着,阿妈一边将猪油烧热,切好的腊肉放入锅中“呲啦”火好旺呢。阿爸看着备好的菜品不知怎么皱起眉头“这可咋弄,八凉八热,现在咋八凉七热了呢?”阿妈急忙扒拉着锅里的腊肉,待到炒香,才将一盆腌酸菜倒入锅中加了水烧着。几步走到木桌前,用手指点数着。“哎呦哎呦,咋办呢?映红快看看还有啥菜?”映红也急了,一手抄起木盆,大家看去木盆底部也只有我吃剩的不多的鲜枸杞子了!“快看看咋办!今晚阿初柔哲说好也来凑热闹!这慢待了贵客,咱家看不丢死人啦!”说着走了出去!我的天呢!还真不是盖的,小说电影都说纳西男人只管风花雪月,不做下里巴人。嘿嘿,这么急好像没他啥事儿。接下来还真是急坏了阿妈,绕着院子走了三圈,也没想出啥主意。安曼看看木盆里红红的枸杞果,数了数也有几十个,又问映红“咱家有鸡蛋吗?”小姑娘点头。安曼有了个主意,不过也只能试试,在家时炒过西红柿炒鸡蛋,现在如果用鲜枸杞炒鸡蛋不知好吃不好吃。阿妈见安曼发问,知道她有了主意赶忙上前询问,“小姐想出办法啦?”安曼于是大致说了说。阿妈倒是觉得很好,立马让映红去拿十来个鸡蛋准备着!一刻不停歇,又紧着忙活起来,煎炒烹炸。

屋外天色也彻底黑透了,映红点起油灯,火塘也烧的格外旺。安曼把不大的鲜枸杞一切两半,又将十来个鸡蛋打成蛋浆。

客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到来。阿妈忙里偷闲张望着围坐在火塘的客人,吩咐道:“不急着上菜呀,阿初柔哲还没到!”

功夫不大热菜也准备好了,见我备好鸡蛋浆,就拉我到灶台递了铲子给我,“这个菜交给小姐了。”按照西红柿炒鸡蛋的方法,安曼一会便炒好了,样子嘛……也就马马虎虎,味道嘛…拿铲子铲了些出来和映红母女尝了尝还真不错,总算没有炒砸锅!这母女二人还真是喜欢,商量说自家哪天再炒来吃。刷锅加水架上笼屉一一将热菜蒸上保温!才收拾停当,正屋就一片寒暄声,看起来那个叫阿初柔哲的人来了。

母女俩人麻利的跑进跑出上菜,火塘边围坐的客人划拳行令很是热闹!安曼在灶房间收拾停当,又将需要洗涮的拿到院西水池里去刷洗。那池中水本是玉龙雪山化了的雪水流淌下来的,自然冷冽无比。丽江的气温早晚温差很大,这时只穿着单衣单裤的安曼已经瑟瑟发抖了。

映红见了急急的拉着安曼说:“我们也到正屋去坐,那里有火塘暖和,姐姐没见过阿初柔哲吧?你见见,这可是土司老爷的长子。”映红小姑娘喜欢热闹,安曼却害怕见人,远远望了,纳西族的男人高壮,肤色因为经常日晒都是黑红的!而且正屋的那些贵客说的都是纳西话,叽里咕噜,远远的听了,根本听不懂。安曼想要躲回房间。没来得及,阿爸在喊:“叫小姐过来见见柔哲!”

从院子里走到正屋,需要上两级台阶。安曼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的走近火塘,其实安曼心里苦恼的是不知道怎么行礼呀!严重灾害,上学时数理化没学好英语语文也一般,历史那就是穷对付!现在可惨了……“阿初柔哲老爷!”映红利索的给众人鞠了个躬!照搬吧,安曼也浅浅的欠了身,嘴里说到:“安曼给阿初柔哲老爷行礼,给众位行礼了”众人见安曼一阵热烈的议论,当然安曼是没听懂!他们说的都是纳西话噎。只好默默的退后准备走了。

“这个菜是你做的?甜丝丝,有些意思。”安曼抬头就着火塘的火光看着这个说话的人。皮肤不是那么黑,年纪吗?估计二三十岁,因为是围坐在火塘边,个头不小,身高看不出来!那人也一眼望过安曼,没再多说什么。安曼心想:“这个人好像能把人看穿,长了一双鹰一样的双眼。”不再言语,安曼也退了出来!推杯换盏,许久宴席才结束,三个女人收拾碗筷,拨了些剩菜,阿妈又把提前留下的腊肉炒白鹤芋端出来热了热一起吃了。夜色也浓了,阿妈说安曼衣服单薄,明日要找些衣物给安曼穿,今夜赶快睡下别冻着,三个女人才各自回房!

这就是安曼初次见到阿德阿初的情景,安曼每次回想起来,心跳都会加速!这个男人是丽江土司老爷的长子,柔哲(音译)是纳西话男子汉的意思。阿初骁勇善战,土司老爷很是得意这个儿子。处处依仗他,对外族的交涉也经常让这个儿子去办理。尤其是与汉人,那时候是明朝,这个儿子自小学习汉人文化通晓汉语文字,所以经常会被委以重任!命运多乖,阿德阿初十五岁便娶了妻室,阿妈还说曾见过,是个很美丽的纳西女孩。只可惜,那个女孩不久就死了。原因不明,土司府也很避讳这件事!总之阿德阿初现在确切的说是个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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