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繁星高挂半空,在如黑幕般的天空中不停闪烁,那如弯钩般的月亮正爬上漆黑的半空。阵阵凉风时不时从早已没人行走的街道吹过,将原本热闹异常弈云城显得格外宁静。除了那在街道中偶尔巡逻的士兵,只剩下那一种叫罗光石的矿石做成的路灯,在这寂静的夜晚发着微弱光芒,静静的照耀着那并无行人的街道。
在这几乎人人入睡的弈云城中,然而在秦府里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有着两人并未睡去,而其中一女子正向那金发男子低声诉说着什么,那男子听后脸上渐渐露出怒容,最后一拍桌子,低声怒道:“打得好,早已听闻巴克的儿子库来德不是个好东西,仗着父亲的名头专门欺男霸女,尽干些坏事。现在居然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你放心,明天我就去陛下那禀报此事,我倒要看看巴克他怎么给我个说法。让他知道我秦家的儿女并不是好欺负的。”
原来此男子并不是别人,正是秦震天。听得赵思青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后愤怒不已。原本早已不满的赵思青听得秦震天这话,心里这才稍稍舒坦了一点,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妻子的脸容,怒火渐渐平息的秦震天轻轻抚摸了一下赵思青的脸庞,将其拥入怀里,柔声道:“我过几天要到雅梦城一趟,要过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闻言,秦震天明显感觉到赵思青身躯徒然轻轻一震。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家在这等你回来的。”
听得这话,见其并没有追问是什么原因,感受到妻子对自己默默的支持和信任,让得秦震天很是感动,同时也有很多愧疚。自己身为天弈国的将军,要务繁忙,很多时候都是聚少离多。很少有时间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妻子。秦震天并没有解释什么,静静的抱着赵思青,只是双手不自觉的拥抱得更紧……
在另一房间内,早已从皇宫回来的秦洪则和丽雪站在窗前。只见秦洪那略带皱纹的手在丽雪身后抚摸着那夹杂着些许银丝的长发,两人静静的望着那窗外那发着银色光芒的弯月,一些都是显得那么温馨。
与秦府相比,同在天弈城中的宰相府内则略显不同。只见在其某个房间中,躺在床上的库来德全身泛着一层红色光芒,口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而床前一身穿黑袍的老者正咬着牙,努力往放在库来德身体上方的双手输送红光,任由那额头上的豆大汗水往脸庞两边向下滑落。
良久,库来德的呻吟渐渐停止,身上的红光也在此时缓缓往那老者双手退去,不一会便被这老者慢慢收回,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此时,库来德原本如浮丝一般的气息也渐渐有力了起来。
此时,那老者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站在一旁一直阴着脸的一名黄袍老者道:“大人,令公子已无生命大碍,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只要好好静养一个月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闻言,这黄袍老者那紧皱的眉头这才略为舒展开来,目光一直停在床上库来德身上,看到他真如前者所说的那样,这才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次辛苦弈医你了。”随后对着门外叫道:“管家”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道回应,在外已等候多时的管家慌忙快步跑了进来。恭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黄袍老者冲他挥了挥手道:“你去支份丰厚的报酬给这弈医,顺便代我送一下他。”
管家应了一声,随后对那弈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跟我来。”
“多谢宰相大人,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那弈医对那黄袍老者行了个礼后,看到他点头后便跟管家走了出去。
原来这名黄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库来德的父亲,天弈国的当朝宰相巴克。对于库来德的所作所为巴克也是知之甚深,但是由于自己老来得子,所以对其也是宠爱非常。即便他做了一些难以收拾的事,很多人也是看在自己宰相的名头也是只眼开只眼闭,最后不了了之。遇着不开眼的,便动用自己的权力将之解决。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想起将之送来的那个霍斯所说的话,知道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眉头不由得深深的皱在一起,叹了口气,怜爱的看着昏睡的库来德。
徒然想起前段时间在书房中诡异出现在自己面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黑衣人所说的一番话,良久眼中闪过一道阴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到库来德床前,轻轻抚摸了一下昏睡中库来德的头,轻声道:“为了你,爹这次就拼了。”
随后起来缓缓的来到窗前,藏在袖袍里的手徒然紧紧一握,阴冷的目光直对着皇宫所在的方向。
翌日一早,天弈城也如往日一样喧闹异常。一早便赶往皇宫的秦震天经过一番争议后便被杨炎赋予重权,派往雅梦城处理城中的恢复重建工作。虽然有一些人认为秦震天是军中将领,并不适合,提出极力反对的意见,但均被杨炎力压了下来。
见事情已定,众人又是商议了一些朝中要事后,杨炎环视了一遍众大臣,欲要挥手退朝时,看见秦震天站了出来,便将这念头压下,问道:“秦将军还有何事?”
秦震天行了一礼,朗声道:“微臣确有一事要向陛下禀报,不过这事是关于宰相巴克的。”
言毕,便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排的巴克。只见其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像并不关自己事的一般。众大臣闻言心头皆时一震,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齐齐将目光看向巴克,均是疑惑到底是何事。
杨炎看着下面一片低声议论的众臣,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沉声道:“好了,都不要吵。”言毕,便对秦震天说道:“到底是什么事?秦将军你说来听听。”
得到允许,随后秦震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将秦雨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而知释事情经过后的众大臣,其中一部分人看向巴克的目光均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而一些支持巴克的人此时也不好说话,毕竟秦家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大家心里清楚,只能暗暗叹息一声,同时心里也暗骂库来德的不长进。
此时,大殿中一片寂静,众人均是把目光投向龙椅上的杨炎。只见杨炎听完秦震天的话脸上并无多大变化,瞧了眼站在大殿中的众臣后便把目光放在巴克身上,瞧其一副淡定的模样开口问道:“巴克,秦将军所说是否属实?”
众人听到其略有变冷的声音,不禁偷偷把目光锁定到巴克身上。
只见巴克慢慢走了出来对杨炎行了一礼,缓慢的道:“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我儿子也被秦将军的妻子打成重伤,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后我定当严加看管,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对于此事,巴克并没有反訤,而是坦言承认。众人均是一愣,以他们对巴克那护短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其中在场大多数人也是在他手上领教过。但仔细想想也就释然,对于此事就算有心隐瞒也隐瞒不了,毕竟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人亲眼看着,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秦震天的妻子赵思青。以秦家在天弈国的地位,也只能怪库来德不长眼睛,更何况错也是出在他身上。此时一些曾经在巴克身上吃过亏的人不禁心里暗暗偷偷乐了起来,看向巴克的目光不自觉的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但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此时杨炎微微的点了点头,冷眼扫了一圈站在下面的众臣,随后将目光收回缓缓闭上了眼,手指轻敲椅子上的扶手。大殿中一片寂静,只剩下那轻敲椅子所发的声响在来回游荡。
片刻,敲击椅子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杨炎缓缓睁开了那紧咪的眼睛,扫了眼众人后将目光对着巴克道:“对于此事,库来德完全是咎由自取,其爵位降一级。而你巴克身为父亲管教不严导至这样的事情发生,罚其金币十万,这段时间回去好好管教库来德,你可有异议?”
众人听后均是一愣,十万金币对宰相巴克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那库来德的世袭爵位被削一级则是不轻。每一个爵位都是要用巨大功勋换来的,可以相传三代。而库来德现在的伯爵身份则是其祖父不知经历多少生死才换来的,而天弈国中的官职则是看其爵位授予的,现在降为子爵,将来影响之巨大就不用说了。此事本不会如此严重,明显是杨炎想拿库来德开刀,来个杀一敬百。在场众人混迹官场均不是笨蛋,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巴克听到杨炎的判罚脸色也是变了变,此时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肚里吞。看着脸色有点冷淡的杨炎咬了咬牙道:“臣没异议,就照皇上说的办吧。”
听得巴克的话杨炎这才收回目光,看着众人道:“那好,此事就到此为止,秦将军你明天就收拾好,尽快赶往雅梦城。现在大家就都散了吧。”
听到杨炎发话,众大臣行了一礼后纷纷离开大殿,然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低下头一脸阴沉的巴克眼中所闪过的一抹阴厉目光,看到有人过来瞬间敛去。只见跑来的两人一脸关心的模样,刚要说话便被巴克一挥手止了下来道:“什么都不用说。”
言毕当即冷着脸快步往外走去,留下面面相嘘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