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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海

南燕北归,灰棕色的树林开始染上一层嫩绿,冰冻的河流又开始跳跃欢唱。东海雪原终于迎来了春天

窝吉部落已经做好了准备,东瀛的海船在倭人俘虏的修缮下,重现扬起了风帆。

在海浪涌动的海滩上,五十名窝吉人,三十名库尔喀人以及十四名倭人,已经整装待发。

这个海滩上有一个新营寨,四百名投降的库尔喀人以及从各地投奔窝吉部落的渔猎女真人都被安置在了这个营寨中,波波罗被欧阳军任命为新营寨的寨长。新营寨的名字被叫做了库尔喀寨,这样连同窝吉老营和猎熊堡,窝吉部落已经有三个营寨,共四千五百多人。

因为曾经做过奴隶的老吉拉以及对奴隶制反感的欧阳军的反对,吉娜宣布,取消对库尔喀所有俘虏的奴隶身份,接着波波罗劝服了库尔喀部落剩下的老弱妇孺,全体加入了窝吉部落。

从库尔喀部落俘虏的十四个倭人俘虏,向欧阳军坦白了一切,条件是获得自由身份。

欧阳军终于知道了东瀛海船的来历,正是那些倭人俘虏带来的,而让欧阳军吃惊的是,这些倭人竟然是日本的关白丰臣秀吉派来的,或者说是丰臣秀吉派往朝鲜的间谍商船,可惜在海上遇到暴风雨,漂流到了北边的东海海滩,然后被冻在了邻近海滩的海面上,可是当时海船上的倭人首领不愿放弃自己的使命,于是率领所有倭人弃船登岸,准备步行到朝鲜去,却在半道被库尔喀人遇到,结果倭人首领在反抗中被杀,仅余几十名倭人被库尔喀人俘虏。在库尔喀人的虐待下,不断有倭人死去,最后就剩下这十四名倭人了。

倭人们知道,到朝鲜搜集情报的任务已经失败,回到日本也会被心狠手辣的丰臣秀吉赐死,于是集体向欧阳军效忠。

冰雪消融的时候反而比冬季更加寒冷,凛冽的风吹得船帆突突直响。

欧阳军最后抱了抱吉娜,“吉娜,我会尽快回来的,看好我们的家。”

吉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恩,我会的,你放心出发吧。”

连同欧阳军,共八十四人登上了那艘东瀛海船——希望号。其中女真人由纳鲁、勒布乐和库勒吉膳带领,库尔喀人由波波罗带领,倭人由一个名叫吉田广胜的日本武士带领。可以说希望号集合了窝吉部落所能召集的最强的力量

窝吉部落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在靠近库页岛的大陆海岸,那一片海面在明代被称为鲸海,从鲸海到达朝鲜,比从台湾到朝鲜半岛的距离还要更远一些,因此欧阳军决定先到库页岛和虾夷岛侦察一番,再转道去朝鲜,这样可以增加靠岸次数,也减少了海上的持续航程。

库页岛又名苦兀、库叶等,元明清三代皆隶属中国领土。岛上共有民族三个,分别为北部的尼夫赫族、中部的赫哲族以及南部的爱努族(又名阿依努族或虾夷族,与北海道原住民虾夷族同族)。1411年,明朝征服苦兀,并设立了羁縻卫所,隶属奴尔干都司。女真在辽东崛起后,明奴儿干都司逐渐废弛,便失去了对库页岛的控制。1485年,库页岛南部爱努族首长向日本大名武田信广献铜雀台。之后日本人开始加大对库页岛南部的联系,但名义上该岛仍归属大明。

岛上居民中尼夫赫族与赫哲族其实是女真族的分支部落,一直到清代后期才自然发展成为与满族不同的民族,而在明代,他们与大陆上的野人女真也没有什么区别,统一都被称为女直。其中尼夫赫族以渔猎为生,披鱼皮,类似于库尔喀人,赫哲族狩猎、捕鱼并行,类似于窝吉和虎儿哈。

库页岛气候与东北地区基本相同。岛上湖泊众多,渔业资源丰富,水产大部分为蟹、鲱鱼、鳕鱼和鲑鱼。同时森林资源也很丰富,有萨哈林冷杉、鱼鳞松、阔叶藤本松。高山上有石桦灌木丛和偃松。此外,还有石油、天然气、煤等资源。

库页岛距离大陆较近,欧阳军乘坐的希望号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到达了库页岛中部海岸,碰到了一些零散的赫哲部落渔民,因为都使用女真语,便由纳鲁向他们打听了岛上的形式,大体和欧阳军了解的差不多。

随后希望号又驶向库页岛南部,在那里,欧阳军见到了只在史书上描写过的爱努族。果然爱努人全都长着卷曲的头发,脸相接近于欧洲白人,但身材矮小,身上的皮肤却是黄种人的色泽。他们也像库尔喀人一样拥有纹身,但部落的生活却较接近于日本的村落经济。

初见希望号时,爱努人还以为来的是南面的倭人,因为他们常与倭人进行贸易,所以认得倭人船只,于是大批爱努人来到海滩迎接,但见到下船的大批女真人时,爱努人立即一哄而散,随后欧阳军等人便被大批全副武装的爱努人包围了。

由于经常和日本人贸易,所以爱努人全都装备了日本的钢刀和铁头长枪。他们全都警惕的望着面前的女真人,眼中充满了仇恨。纳鲁立即招呼女真人弯弓搭箭,随时准备还击。

原来岛上的爱努人和赫哲人经常进行斗争,已经成为世仇,所以一看到和赫哲女真相似的窝吉女真,爱努人以为是仇敌来袭,这才有了现场的这一幕。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欧阳军派出了倭人吉田广胜。

吉田广胜按照欧阳军的嘱咐,向爱努人介绍说,这艘船乃是大明的商人欧阳军的商船,这些女真人也都是大明商人雇佣的大陆女真人,并不是岛上的赫哲女真。

身穿明朝衣冠的欧阳军也适时的走下了海船,爱努人这才相信,便解了围,听到有大明的商人到来,爱努人的首领莉姆露露亲自相迎将欧阳军等人接进了爱努人的渔村。

莉姆露露身材瘦长,相貌英俊,大概三十多岁年纪,少年时曾随父亲到日本本岛游历,拜一名浪人为师,修习日本剑道,回到库页岛后,便教习本族人日本武术,使爱努族整体武力大幅提升。改变了爱努人在与赫哲族争斗中的劣势,逐渐使爱努人在库页岛南部立稳了脚跟,遂被族人举为族长。

爱努人虽然与倭人通商,但却并不喜欢倭人,他们深知倭人残忍好杀,喜欢争斗,所以对倭人充满了戒备。而对于遥远的大明,他们则既仰慕又友好。

莉姆露露与欧阳军长谈一番,为欧阳军的广见博识所镇服,更觉天朝人深不可测,听说欧阳军想要开拓鲸海贸易,便与他结为兄弟,相约互为辅助。

欧阳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取得了爱努人的信任,大为欣喜,便留下勒布乐带了十名女真人和四名倭人,在爱努人的渔村附近建立一个简易的贸易站,

此次出海,希望号上装满了女真部落的特产,有东珠、人参、鹿茸、木耳、松籽、野兽毛皮等,因为库页岛的爱努人经济也并不发达,特产稀少,欧阳军只是换取了必备的腌鱼和少量的倭人钢刀,便起锚出航了。

希望号的第二站是虾夷岛。即今天日本的北海道,不过在万历时它的名称还是叫虾夷,岛上居民也是爱努人。虾夷岛与日本、朝鲜一样拥有丰富的渔业资源,而且因为比库页岛更靠南方,所以气候要温暖的多,穿越前喜欢旅游的欧阳军曾详细查阅过北海道的资料,他知道北海道不仅有发达的木材加工和钢铁业,而且还是日本主要的农牧业基地和煤矿基地,岛上煤矿含量占日本全国的一半还多,农牧业方面有小麦、马铃薯、甜菜,还有发达的乳牛和良种马牧养。

不过现在虾夷岛的资源还没有被开发,只有处于部落末期的爱努族部落在岛上进行渔猎,人口不足三万。

因此欧阳军对于虾夷岛格外重视,因为这里将成为他未来重要的农业和鱼牧业基地,以及矿产基地。

希望号经过五天航行,到达了虾夷岛南部的一处海岸。还未上岸,欧阳军等人已经从温暖舒适的南风中感受到了真正春天的气息。

不知道哪位日本骚客曾经说过,北海道就像伊豆的舞女一样,绚烂多姿。

现在欧阳军就带着两个男野人,骑着三匹蒙古马,驰骋肆虐在这个绚烂多姿的“伊豆舞女”的土地上。由于海船容量有限,欧阳军在完全超载的情况下仍然多带了三匹蒙古马。

“姐夫,我们就三个人出来,还是不要跑的太远吧。”库勒吉膳有些担忧的说道。

日本武士吉田立即附和道:“是啊,主公,库页岛的爱努人还算友好,可是虾夷岛上的爱努人就不同了,出羽和陆奥(日本战国时本岛东北部国名)的历任大名都曾多次讨伐过虾夷岛,所以这里的爱努人对我们大和非常的仇恨。”

“吉田,我再对你说一次,以后只能说倭人或者鬼子,不许再说什么日本大和之类的狗屁名字。否则我就把你嫁给库尔喀女人。”

吉田一听库尔喀女人,就打了个哆嗦,连忙改口道:“是,主公,我记住了,以后只能说倭人和鬼子。”

欧阳军这才和言对偷笑的库勒吉膳说道:“没关系,据我所知,爱努人还没有骑兵,所以如果遇到爱努人想袭击,我们掉头跑就是了,反正他们追不上,而且他们用的弓箭和倭人一样,射程就像倭人的身材和脑子一样短。”

三个人就这样大胆的朝着内陆而去,不多时便见到了远方一片粉色的花海。

“樱花?是樱花,主公快看,那是樱花。”激动的吉田很兴奋的叫道,远处的樱花和故乡的一样绚烂。

不就是樱花吗,有什么稀奇,中国什么花没有。欧阳军一边鄙视着倭人,一边欣赏着美丽绚烂的樱花。那片粉色的浪潮直接从视线最东面一直铺盖到了最西面,蔚为壮观。

库勒吉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象,不禁忘情的纵马奔向了樱花树林。在苦寒的辽东也只有在夏季才会见到一两朵野花。

三人先后驰到了树林中。欧阳军翻身下马,凑近了樱花仔细的观察起来,小小的粉色花朵在微风中轻轻的颤动着,就像可爱的粉色蝴蝶在扑扇着翅膀。树林中抬眼可见皆是一片亮丽的粉色花海,扑鼻的香味熏得三人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极乐世界。不一时,欧阳军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仿佛醉酒一般,游荡于花海中间。

好美!欧阳军感慨道,想不到在后世没有能欣赏到的美景,却在这里轻易的观赏到了。

就在欧阳军流连于樱花美景的时候,他与库勒吉膳以及吉田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等库勒吉膳和吉田反应过来时,只发现孤零零的马,却怎么也找不到欧阳军的踪影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大明的商人,我不是倭人,该死的,你们谁会汉语啊?”

几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将欧阳军绑成了粽子,驾着他远离樱花树林而去。那几名女子看样子像是爱努族女子,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极为稀少,只有胸部和下体有遮盖的粉色纱绸,虽然个子不高,但也曲线完美,露出的大腿极为性感。

爱努族女子将他直接带到了一个山洞中,然后把他绑在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山洞中热气蒸腾,与洞外的凉爽温度完全不同,氤氲的热气挡住了欧阳军的视线,使他一时看不清洞内的情景。

等他被绑好了,那些爱努女子便走进了热气中,隐约听到她们用爱努语说着什么,忽然面前的热气一阵翻腾,从中走出一位体态婀娜的美女来,仿佛仙境中的仙女一般。

“不会又是什么公主之类的吧?”欧阳军愣愣的看着向他走进的女子,很无奈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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