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的睁眼看向陈煜。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此凌辱。
他面目表情，只是这样一直看着我，好似要亲眼看着我被打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目光，我只知道，我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全是怨恨。
停了一会子，执刑的人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水碗打在地上，一声碎响。
我心里微微一松，嘟囔着些什么，轻喘了几声，好让自己缓过来。
而后他又打起来。
我几乎实在要嚎啕大叫，却渐渐没了力气。
如此狼狈，前所未有。青发凌乱，恐怕身上早已面目全非，不能见人。
我倒在青铜台上，没有人再扶起我，只是一味的鞭打。血似乎一直未曾流下，尽数被冻着了，我从未受过这样的欺凌，硬是倔强的不肯闭眼。
我侧目依稀，似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他穿着墨绿的长袍，围了厚厚的围脖，眉眼不清，我眼前一阵恍惚，看不真切。
被抓来这里的时候，我没有反抗，兴许是知道反抗不了，可我并不想死在这里。
似乎是见我既不喊，也不动了，执刑的人大约以为我死了，便停了下来。
陈煜走了上来，用手捏着我的下巴，促使我抬起头来。
他眯着眼瞧了一阵，说：“找几个人来，装进麻袋。运到薄江边上去，投江。”
他说的是薄江吗？好像是的。
没想到，我又要回去了。
“陈…陈煜….”我有气无力，只是不住的喊。
他轻轻应了一声，似乎亦有不忍：“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告诉…赫连墨…和楚…楚弋笙。我即便是做鬼，也让他们不得安宁！”
他猛然甩开了我，我的脸磕在青铜面上，一阵冰寒刺痛。
“带走！”
有人来拖我，拽着绑我的绳子，一路拖下青铜台，一阵磕碰，我早满身是伤，幸而感觉不到痛了。
我的衣衫零碎，有肌肤露在外面，却也血肉模糊。
我侧着脸，努力不让最有一点完好的地方，蹭破了皮。
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瞧见了赫连墨的脸，原来是他，他一直看着我么？
他应该高兴不是么，为何却紧皱眉头，竟让我感觉他他目光里含着隐痛，是我看错了罢。
我竟忍不住笑起来，笑的吃力，便只是嘴角上扬。
我嘴里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呢呢喃喃，兴许是在诅咒。
忽然，拖着我的人停了下来。
我四周环绕，仍然是围着围场一圈的铁履和一脸冷漠的陈煜，哦，这一次多了一个人，一双布履。
他蹲下身子，望着我，眼神复杂，“为什么喊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