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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武林高手炮灰哥

对于鞭炮姐的离开,公司对外宣布是自动离职,知道内情的真空姐和天真妹自然也不会到处乱说。这天回省城的班车上,一直和鞭炮姐排排坐的炮灰哥感觉非常凄凉,四处一打量,居然走到好吃妹的身边坐了下来,隔着坐道就是真空姐和天真妹。三个女生被炮灰哥这一非常举动吓了一跳,好吃妹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

炮灰哥坐下来后气氛是严肃而沉寂的,三个女生低头做默哀状,一时间比较尴尬。突然之间,炮灰哥以难得低沉甚至近乎温柔的嗓音说:鞭炮姐太冤枉了。

三个女生不能再继续装路人甲乙丙了,只好抬起头看向炮灰哥,而炮灰哥一反常态,脸上满是怜悯和忧伤,甚至还透出一缕淡淡的悲哀,看上去无比诚恳。炮灰哥看来跟鞭炮姐还是有点革命同志的真感情的,起码对于老美们不满这一点上绝对的志同道合。要说炮灰哥也没说错,鞭炮姐离职当然很正常,但是被开除,而且限令立即离开公司,不能不说非常冤枉。

炮灰哥看三个女生终于有了反应,得到了莫大的鼓舞,继续说:老美们也太不把中方领导当人了,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自以为是不讲道理,我从来没有见过素质这样差的老美。

炮灰哥这番话有没有道理姑且不论,要三个女生承认鞭炮姐是弱女子,难度大了一点,所以她们继续保持沉默。炮灰哥只要有听众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公司的管理太混乱,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以废话君为代表的老美身上。他们完全不重视中国人,一意孤行,不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简直是公司的大蛀虫。我一定要据理力争,为中国人讨回一个公道。

在夕阳的余晖中炮灰哥的身影异常高大,他的壮烈发言搞得他跟一民族英雄似的。不过度完周末回来A公司的那一周,炮灰哥证明了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首先跟本地军团干了一仗。

一直以来大家以为炮灰哥练习的都是佛门内功狮子吼,伤人于无形。但是,真人往往不露相,露相常常非真人,炮灰哥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时分在公司一楼的走廊上展露了他真正的身份——黄飞鸿的第N代传人,否则他哪里踢得出如此精彩的无影脚?

事情源于资深销售员老赵去找炮灰哥签字报销,炮灰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不爽(基本上自打来了这个公司炮灰哥每个小时都在不爽),于是炮灰哥看着报销单开始挑毛病。也许是跟着鞭炮姐耳濡目染多了,他挑起来到也是头头是道。如果是其他销售员老钱老孙老李老周也就算了,可是老赵偏偏属于资深级别,在脾气方面也属于炮仗级别,心想老子这辈子除了被老婆挑刺还没被别人这样说过,你个来了三天的嘴上没毛的小屁孩搭什么领导架子,于是不服气地顶了几句嘴。炮灰哥一看下属居然如此不服,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首先打量了一下双方的身材。当看到自己比老赵高了一个头年纪也年轻至少十五岁后,炮灰哥突然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滔滔不绝地开始批评老赵,其中不乏市井粗鲁字眼,和提纲挈领上纲上线的批评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瞬时间就打得老赵有点发懵。

可是一口气再长也有用完的时候,老赵在次期间已经养精蓄锐准备好了反攻,一旦炮灰哥停了下来,老赵立即提高嗓门还击了回去,开玩笑,级别上你虽然高,可是也不能不讲道理,多少年来大家都是这么报销,你要提要求没问题,开个会发个文件大家照搬,不要这么柿子捡软的捏前面的人都签字到我这里你不爽就拿我开刀,我好欺负么!

炮灰哥一看论嗓门双方居然只打了个平手,当即那个焦躁。来这个公司一个月炮灰哥就靠看家本领狮子吼立功,基本他吼过之处寸草不生,哪知道今天来了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此下去,颜面何存,加上因为两人斗法早就惊动了办公楼里其他人,看热闹的络绎不绝,就差没开盘口赌输赢了。胜败在此一战,炮灰哥豁出去了,让你见识见识我是谁!说时迟那时快炮灰哥迅速高抬一腿行云流水地踢了出去,刚刚接触到老赵的肚皮就蜻蜓点水般地接触了一下然后飞快撤了回来,继而炮灰哥得意洋洋扎了个马步。

老赵和所有围观者都安静了,静静地看着老赵白衬衫肚皮处那个似有若无地脚印。如此的速度,如此的力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若非黄飞鸿的嫡系传人,焉能如此?一阵静寂之后老赵哇呀呀发出京剧唱腔,决定展开反击,围观其余销售迅速做出反应,拉着老赵脚不点地得跑了,剩下炮灰哥伸出两指对这镜头比了个V。

下面我们试图公正严明地分析一下炮灰哥此人。要说他不是极品,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要说他是坏人,此话也不尽然。炮灰哥自认为还是一个很有理想很有抱负并且很有能力的人。他的理想就是取代废话君做这个外企的总经理,而销售总监不过是第一步。他希望能够一步登天唯我独尊,至于如何办得到以及接下来怎么做,炮灰哥也还是很有想法的,且是个好计划,一方面,搞臭废话君;另一方面,美化炮灰哥。一香一臭,换个位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惜的是,在群众的眼里,炮灰哥是个很有野心很有喜感却没啥能力的人。要说此人真有什么出众的,除了长得不丑以外就是还是比较能忽悠。不过对于所有从省城招来的空降军团,H县人目前还处于围观中,非我族类,还是多看看好。所以也没有人会跟炮灰哥说句心里话:老大你实在不是这块料。

最后再补充一点,炮灰哥最大的特点,不在于嗓门高,不在于功夫好,而在于非常有自信心,对他而言,这个世上的人全都是笨蛋,只有他一个聪明人。前文所提的牛哥,虽然年轻时也是目空一切,可是杯具在于,牛哥还是有一定的资本的,而炮灰哥除了比红薯姐会忽悠以外,其智商相差也就是几个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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