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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人生如戏

H县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古代H县县志中曾经有这么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没错,在万恶的封建社会,H县从来不乏揭竿而起占山为王的猛人。在H县的近现代史中,也有值得H县人骄傲之处,比如抗日战争时期鬼子面对H县人就怎么也讨不了好。H县四面环山,进山打游击对于H县人是家常便饭。到了如今,H县人还是可以很自豪,H县山清水秀,地灵人杰,虽然只是个小县城,却很少旱涝,相对临近的其他县城,H县经济实力颇强,大部分居民衣食无忧,闲来无事,就最喜欢传八卦。

小地方人喜欢说长道短,这并不稀奇,不过到了a公司,这一优良传统顿时又被放大了好几倍。原因呢,也是显而易见的。其一,有钱有闲。A公司在独资以前效益一直很好,福利待遇更好,大锅饭把大家都养得饱饱的,加上太多人想进a公司,导致人员臃肿,摊到每个人头上的活儿都相对较少,又有饭吃又有时间,不唠嗑如何打发时间呢!H县人不是没有别的消遣,比如喝酒,比如钓鱼,再比如打麻将,可是干这几样事情的时候总不能大家鸦雀无声吧,聊点小八卦,无伤大雅,不伤和气,多好的消遣!其二,树大招风。H县就a公司这么一个独资企业,一年到头还可以贡献几个老外给大家观赏,现在还从省城招来干部,这是多么大的目标,多么好的谈资啊!如此一来,a公司本地军团上上下下都热衷于发现新闻,如果你今天上班不知道废话君的内裤啥颜色,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于是乎,在鞭炮姐、温柔姐和废话君一家子先后来到H县后,本地军团就团结一致二十四小时监控致力于发掘他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如此这般,就在温柔姐来到a公司三个月后,H又传出一大绯闻:a公司好董和温柔姐手牵手逛街!

好董说来也冤枉,人家都是做爷爷的人了,每年还要辛辛苦苦到H县来四次巡视A公司,不来的时候也要每周先是跟e先生后来跟废话君通电话会议遥控指挥。以前好董每次来中国只有e先生夫妇陪同,现在多了会说英文的鞭炮姐和温柔姐,其中温柔姐的英语水平和性格又高出几个档次,自然跟温柔姐聊得更多些。可是要说手牵手逛街,这也太侮辱好董的智商了,人家有钱,就算真有什么难道不会去省城开个房啊,就H县两条大马路,有啥好逛的。

不过两个月以后,据可靠人士破解事情真相,温柔姐和男人逛街是有的,但是对象除了好董,还有别人,正是温柔姐的直系下属某纯正H县凤凰男,下班后推着自己的摩托车和温柔姐杨柳岸晓风残月。鉴于好董来中国次数少时间短,本地军团断言温柔姐跟好董不过是蜻蜓点水昙花一现,跟风蝗男才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H县人因此感叹,就是啊,外国的月亮不一定圆,男人还是中国的好!

废话君来了H县半年后还没有绯闻传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是拖家带口前来的。无论如何,家里有老婆孩子,H县又就那么大个地方,要偷吃还是很难的,H县人虽然喜欢造谣,但是也注意掌握时间和力度。绯闻肯定会有的,但是不可以这么快。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废话君实在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时间。当他踌躇满志地来到H县时,他怀抱着一腔激烈的热情和美好的愿望,希望在中国市场颇有斩获,并且接过e先生手中的枪,续续在将a司转换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的公司路上任重道远地走下去。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也明白了e先生的意思:一个人,活是干不完的,必须要找人帮忙干的。

就在废话君考察下属干部以期找到得力助手的时候,他遭遇了自己在中国的第一个人生打击,可怜的废话君被骗了。前文所表的中方副总经理小气君,也就是本地军团的领军人物,瞬间就成为了a公司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何?废话君刚刚上任没多久,某日小气君走进废话君办公室含着热泪说自己的兄弟开了个工厂喊自己去帮忙,骨肉情深不得不从请废话君行个方便让自己离职。废话君为其所动大笔一挥批准了小气君的辞职报告,临走还私人掏腰包请小气君吃了顿饭。饭后一周废话君接到可靠线报:小气君一兄一弟都在a公司上班,小气君本人原来跳槽去了一直不动声色招兵买马的SH德国B公司!废话君气得当场跳脚,其后也一直如鲠在喉,有时候做梦都会气醒。

废话君后来专门派销售跟踪追击小气君的动向,仔细一打听,德国人居然入乡随俗,为了适应中国国情,找了个美籍华人大气君承包了b公司,减装上阵压缩成本,加上会跟客户搞关系,中国的市场份额是节节攀升,不仅没有消失,还一天天肥了起来,将小气君挖过去就是大气君的主意,首先在气势上给了a公司致命一击,其次好做宣传,你看a公司的副总经理都来我这里了,你们该知道谁好了吧。废话君虽然恨不得拿刀砍人,但是木已成舟其奈我何,在大叹中国人狡猾奸诈叛徒不讲义气之后,废话君更加小心翼翼地考察空降兵团和本地军团。

空降兵团的两个人自然首先取得了废话君的信任,毕竟语言可以直接交流,消除一大障碍。你说有个机密事情非得借助翻译来讲的话,大家毕竟还是不放心不是。剩下的本地军团,废话君看来看去,看中了技术部的经理农民君,并在自己出差期间经常授权给他。因此上小气君的离去a司上下都是义愤填膺,只有农民君没事偷着乐。

农民君忠厚老实为人其实不错,只是有点H县的乡土气,一向是合资期间老党员干部心中的好苗子,如此好的农民形象代言人,不用他用谁?在小气君走后,很多人有意无意透露出农民君即将接任副总经理的消息,农民君也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朝着这个方向奔跑地很起劲,尤其是做代理人的时候。

废话君虽然相信空降兵团,但是他们是新人,对公司还不了解。为了更好地领略总部精神,学**部文化,废话君联合好董,申请了温柔姐去美国总部进行为期两周的岗位培训,以期更好为公司服务。当然,消息传出,更加坐实了温柔姐和好董的八卦,至于废话君,基本可以认定属于拉皮条的。

培训并没有问题,可是温柔姐却出了问题。不知道当初废话君、好董和阿三君当初是如何面试温柔姐的,看似温柔的温柔姐却并不客气,飞去美国后将两周的培训自己延长到了一个月,并且不亦乐乎地买了N多香水化妆品,总计人民币一万多元。回来之后温柔姐摸摸瘪了的钱包心里可能直叫冲动是魔鬼,于是想方设法将发票都贴到了报销单里,趁着废话君出差送到了他授权的代理人农民君手中。

本来温柔姐颇得废话君和好董的欢心,这个报销单正当农民君满面笑容要签字的时候,慢来!农民君眉头一皱,关于温柔姐已经有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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